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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关系,之译爸爸

明天是周末,本来答应米优和嘉伊要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的,可是昨天回家爸爸非要我周末带他去游乐场玩儿,他说爷爷奶奶每天带他去的地方只有老头儿老太太,都没有人陪他玩儿。在家的时候只有腓比斯陪他玩儿,可腓比斯还老爱睡觉,真的好无聊。腓比斯是我家养的狗,一条很可爱的哈士奇,是爷爷去逛花鸟市场的时候捡回来的流浪狗。这么可爱的狗狗居然没人要!腓比斯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原拉丁文,是太阳的意思。这个名字很适合我家狗狗。答应爸爸要陪他去游乐场我只好打电话让米优和嘉伊自己去图书馆了。

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泽阳和妈妈。梦里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妈妈很美,爸爸很帅,泽阳很乖,已经会走路了,还追着我喊我姐姐,我们一家人很幸福。其实泽阳离开的时候还不太会走路,也不会喊我姐姐,我也没等到他叫我一声姐姐。梦里的一切,只是我的臆想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印象似乎已经渐渐模糊,我以为我就可以这样慢慢忘记了。后来我才明白,你在白天想要努力忘记的人,会在你夜晚的梦里记得愈发清晰。

等到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爸爸已经起床,在陪腓比斯玩了。自从爸爸生病以来,他就变得很安静,很听话,可他以前明明是个开朗的人。等我洗漱完毕,帮爸爸穿戴整齐,已经是早上九点。跟爷爷奶奶打完招呼,我们就出发了。身后还传来奶奶的声音:“你们俩记得早点儿回家吃饭。”

“知道啦奶奶。”

今天风和日丽,游乐场也人山人海,热闹无比。爸爸要我陪他玩碰碰车和旋转木马。记得小时候爸爸也常带我来游乐园,我最喜欢玩的就是旋转木马。只可惜爸爸生病以后,爷爷奶奶因为身体不好,就很少有人带我来了。爸爸玩的很开心,他看到有人在吃冰淇淋,就拽拽我的衣角。

“爸爸你想吃冰淇淋吗?”我问爸爸。

“嗯。”

“好,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你别乱走。”我转身去了卖冰淇淋的地方。回来的时候爸爸已经不见了。我四处找,喊爸爸的名字,却也不见他的人。突然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圈人围在一起,我跑了过去。

爸爸和一个小朋友被围在中间,小朋友在哭,有个男人在夺爸爸手里拿着的气球,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爸爸却死也不放开气球。那男人应该是小孩的爸爸。看到这场景,我鼻子一酸:“爸爸,你在这儿干什么?不是叫你在那儿等我的嘛!你拿人家气球干嘛?”爸爸将手里的红气球递给我:“小满,给,你最喜欢的红气球。”我心里暗暗的骂着自己没看好爸爸:“爸爸,我不喜欢红气球了,你还给人家吧,听话。”说着我将红气球还给了那个小朋友。那男人带着孩子离开了,嘴里还骂着神经病。围着的人群也慢慢散了,我听见有人说:“这人原来是个智障啊。”眼一红,我的泪水就毫无准备流了下来。我可以坚强到忍受别人对我的任何攻击,但是在爸爸的问题上,不行!

“小满,我明明就记得你最喜欢红气球,你怎么就不喜欢了呢?”爸爸看向我:“小满,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拿别人东西了,你别生气。”爸爸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没关系,之译爸爸,以后别乱跑就好了,给,你要的冰淇淋。”我试去眼角的泪水。

之译爸爸以前是个有名的律师,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长相帅气,性格开朗。大学时期认识了妈妈,听说当时妈妈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追的人很多,可偏偏就爸爸掳获了她的芳心,双双坠入爱河。大学一毕业他们就结了婚,第二年就有了我。日子本来过的很美满,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可偏偏妈妈过生日的那天,爸爸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翻了车。之后爸爸在医院躺了好长时间,后来爸爸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再后来,妈妈也离开了。爱情,原来也经不起风雨磨难。不过说来奇怪,奶奶老会念叨:“那么平的一段路,走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好端端的翻了车呢!”

“小满,我饿了。”爸爸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问他:“爸爸饿了吗?那我们回家吃饭好不好?”

“好。”

爸爸现在就像个孩子,每天只知道玩耍和睡觉。丝毫感觉不到以前的气息。

回家的路上正好碰上米优。

“叔叔好!”米优向爸爸问好。

“米优好。”

米优是我家的常客,所以爸爸记的很熟。

米优看出我心情不好:“小满你怎么了?”她问我。

“也没什么事,就是游乐园里遇到点事儿。”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米优。

“你说叔叔这样以后怎么办啊!”米优叹一口气。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照顾爸爸一辈子的。”我笑笑。

班里知道我家情况的人并不多,米优是其中之一。可她并没有向别人说起过。还会在我困难的时候帮我出谋划策,安慰我。这样好的女孩儿,真的不多了。我何其幸运,今生米优是我的朋友。我又何其幸运,我们之间毫无保留。如果能一起一生一世,该多好。

“没事儿,我和你一起照顾叔叔。”米优向我眨眨眼。

“嗯,好。”

“走吧,回家吃饭啦。”我说。

“嗯,走吧。”

我一直在想,若是爸爸没有生病,该多好。若是日子无忧无虑,又该多好。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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