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嫁过去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子明,隔了两年又生了个儿子叫子亮,子明四岁时,二爷(赵九)一家搬去了伏羌城,房子便给了赵贵夫妇住,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地就给田子家种了。福子还有个女儿,前年也嫁人了,所以老房子就剩老俩口了,不过好在就隔堵墙,天天也能见着,赵贵家这几年因为地多了,渐渐的也富裕起来了,玉琳爷爷给了地,赵九又给了新房,可以说是坐享其成,天生好命。玉祥长大了现在也能撑起一个家了,在福子和赵贵的帮衬下,把庄稼照看的也不错,收成也挺好,近几年和姐姐过的都不错。
又过了两年,寒冬腊月的家家都忙着备年货,炸油果果,蒸馒头,碾豆子做豆腐......,腊月十二那天玉祥和姐夫去村东头的豆腐坊做豆腐,因为前面排的人多,两人就在豆坊门口的大石阶上坐着等,突然子明从远处跑了过来,见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玉祥打趣着说:“嘴馋的是不是等不及了,回家等着吧,外面冷。”可子明说:“舅舅,爹爹,我娘叫你们回去,说太爷爷昏过去了。”两人听了先给豆坊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子明也跟在后面回去了。刚走到巷子口,就听见一阵阵的哭声,一种不祥的征兆笼罩在上空,闻着哭声玉祥已然知道是出大事了,便冲着跑了进去,只见爷爷躺在炕上,奶奶坐在跟前,姐姐,姨娘他们都跪在地上啼哭,郎中站在一旁桌子边上也不知道所措,爷爷去世了,此刻玉祥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早上出发时爷爷还好好的临走时还叮嘱他们不要把豆腐点老了,这才几个时辰啊!回来人都没了。赵贵的心情也是一样,两人都跪在了炕前,玉祥哭着拉着爷爷的手说:“你怎么不看我一眼就走了,你平日里不是最疼我的吗?”说着哭的更伤心了,一旁站着的郎中说:“老爷子没能熬过这个冬真是可惜了,眼看着这一年要过去了!”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老爷子走的急,也没遭罪,大家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吧!。”说着打了个手势转身准备走,赵贵眼尖,忙擦了擦眼泪,起身送了郎中出去。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姨娘毕竟年长知世事,对奶奶说:“娘,那我们就准备爹的后事吧!我和玉琳去蒋家寺请神给爹挑个日子,让宝强和玉祥他们去给爹置办棺板用品,让赵贵去请人开墓吧。”说着将母亲扶到里屋去,又问母亲说:“娘,爹的寿衣您放在哪里了?”母亲擦了擦眼泪便脱了鞋上了炕,在窗棂缝里摸出把钥匙,然后打开了炕头的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亲手给老爷子缝制的寿衣。姨娘就叫他们几个男的给老爷子换上了寿衣,又拿了张白纸让玉祥盖在了爷爷脸上。大家整理好情绪便都忙开了,老爷子出殡是在腊月二十二,那天漫天鹅毛大雪,大家都赶来给这家老爷子送葬,伏羌城的赵九夫妇也来了,葬礼完毕后,也到年底了,一大家子都沉浸悲伤中,也无心情过年了。赵九夫妇难得回家,便在赵九家住了两日,第一日玉祥来找赵贵刚好被赵九媳妇碰见了,她就问玉祥:“你也二十出头了,我给你找个媳妇怎么样?”在一旁坐着的赵贵笑着说:“姨娘,你可别说笑了,你现在走的都是大门户,伏羌城里谁家大小姐会来我们这地啊!”赵九媳妇瞪了他一眼说:“我都给你把玉琳说来了,我还不能给玉祥说个千金大小姐啊!再说了,玉祥长的这么英俊,估计千金小姐也不入我们玉祥的眼。”玉祥摸了摸头尴尬的说:“你们就不要再寻我开心了。”赵贵说:“姨娘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给你找个吧!姨娘眼界也宽,定不会找差的。”赵贵好奇的问:“姨娘,那大户人家找你保媒的都是男方吗?”赵九媳妇说:“大户人家门槛高,嫡亲的找女婿就要求门槛更高,所以与乡间正好相反,女方来请我的多些。”赵贵又问:“要是长的不好看的千金来找你说媒那你怎么办?”赵九媳妇不耐烦的说:“有长的丑的女的定有长的丑的男的,你就少操心了,但不裹脚的那就难说了。”玉祥听赵九媳妇这么说,便急忙说:“我就想找个不裹脚的,走路利索。”正喝着茶的赵九媳妇差点呛着,她直勾勾的看着玉祥说:“你这话让你奶奶听了定被你气死不可,以后胡话不可乱说。”玉祥淡定的说:“我说的是真话,我早就和我爷爷奶奶说过了,他们允了。”赵九媳妇说:“此话当真。”这时从屋外端着果子进来的玉琳说:“可不,为这事那隔壁黄家庄的媒婆都不来我们家了,她说她找不到不裹脚的,她也不想找,这不玉祥晃着都过二十了。”赵九媳妇哼了一声说:“晃过三十也是他自找的,娶个大脚丑媳妇回来,那不刚好给那些碎嘴人掐闲话吗!”玉琳说:“我们家就这一个宝贝,一切都得按着他的意思来。”
第二天赵九夫妇就准备回伏羌,本来说是留着过个年的,可两人来时没带小孩,所以得赶回去了。临走时又去了玉祥家,把昨天玉祥的话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说:“玉祥虽然懂事听话,可就这事他不退让,他爷爷和叔父好说歹说他也听不进去,宝国就留了这一个后,我们定是要护他周全,这件事就趁着他的性子吧!本来想托你给找的,可怕污了你的名声就没开口。”赵九媳妇得了老太太的话说:“您可不要这么说,要不是您和老爷子同意把玉琳嫁给赵贵,我哪有今天啊!这事您就交给我就好了。”说完就和赵九上马车走了,心里想自己这无心一句话便引出这么大的事,到家也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