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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默丁格博士

科技之城皮尔特沃夫的某间实验室里。

化学与魔法在这里不断发生着融合与分离。

实验室的黑板上,一连串的分子结构正在有条不紊的自由排列组合着。

一个拥有巨大黄色脑袋,戴着一副蓝色眼镜的约德尔人正站在一张实验台前念念有词,他面色显得十分焦虑,手里的笔不断在纸上推算着什么。

这个约德尔人便是符文大陆上科技头脑最发达的伟大发明家——黑默丁格博士。黑默丁格在皮尔特沃夫家喻户晓,他不仅在科学领域享有极高的声誉,而且在为人处事的风格上,更具谈资。城里的百姓即使不会关注新上任的市长是谁,也会在茶余饭后谈论起这个有点神秘,又有点古怪呆板的约德尔人的奇闻轶事。

其实,黑默丁格的成名说起来也是个一波三折的故事。

在最开始的时候,来到皮尔特沃夫的黑默丁格根本没有什么声名。那时的黑默丁格还是一个头脑大小正常的约德尔人。他向皮尔特沃夫提交了入城申请后,在城外找了个破旧的寺庙住了下来等候结果。

这份申请在皮尔特沃夫引起了轩然大波。皮尔特沃夫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这个陌生人,书店里开始大量出售约德尔人画像的画册,即使这些画像只是某些想入非非的画家通过想象描摹出来的约德尔人的样子,但这些画册依然十分畅销,刚刚摆上书架就会被一抢而光。

发财的不只是这些原本穷困潦倒的画家,杂志社和报社也趁此分了一大杯羹。在皮尔特沃夫办公政府的大楼外,每天都有大量的新闻媒体的记者猫着腰躲在办公楼外的草丛里,希望能够拿到第一手的独家报道。一有办公人员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就从地上掂起话筒,呼啦一圈围拢上去,唧唧喳喳的询问办公人员这份申请是否得到了肯定还是被无情的驳回。办公人员只好面露尴尬,一边艰难的用身体挤过拥挤的人潮,一边摊开手重复着无可奉告。

黑默丁格能够加入皮尔特沃夫最终要归功于一位有着高瞻远瞩意识的议员。这位议员拍着桌子义愤填膺的讲道,如果黑默丁格——这么一个热爱科技,不惜为了科技而遭受符文大陆上所有人白眼的约德尔人,都不能加入皮尔特沃夫的话,那么还有谁有资格继续滞留在这片土地上,以后还会有谁想来到这座所谓的科技之城!皮尔特沃夫不应该拒绝任何一个崇尚科技,致力于科技造福人类的同行者加入其中。

议员的话掷地有声,在会议上引起了赞同者极大的反响。其实,那时候黑默丁格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他从班德尔城带来的食物即将吃光,如果那份决定再晚上半天的话,黑默丁格就将踏上回归故乡的旅程。

黑默丁格简直无法想象他回到故乡班德尔城的画面:那将无疑是一幕令人心痛的悲剧,如果自己真的回到班德尔城,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那些嘲笑他的约德尔人同胞。他们会站在城楼上拒绝为他开门吗?还是会从楼上朝他丢石子、吐口水?或者集体跳一圈肚皮舞来讥讽他呢?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层层商榷,皮尔特沃夫最终下达了决定,他们留下了这位怀揣着科技梦想的约德尔人。很多年以后,皮尔特沃夫的高层官员才意识到当年他们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因为在不久的未来,黑默丁格真正实现了他的科技梦想,他不仅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科学家,一名伟大的发明家。就他本人而言,他更是化身成为了科技的代名词,成为了皮尔特沃夫实至名归的领导者。

而那位极力挽救黑默丁格入城的议员,在晚年回顾自己一生成就的回忆录上这样写道:“人们之所以信奉着科技,是因为他们见识到了科技带给他们的好处。如果皮尔特沃夫有人能够站出来带领他们前进,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黑默丁格。他的发明创造教人看到科技的进步,让人陶醉未来的光明里。我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让他有了一个,在花丛中绽放的机会。”

当黑默丁格进入了皮尔特沃夫之后,由于这里的居民在此之前从没见过样貌有些奇特,身材又非常矮小的约德尔人。所以,他在公共场合的每次出现都会造成一次不小的轰动。城市里还有很多好奇的居民会在闲暇的时候,在黑默丁格的实验室门口外转悠,想着一睹约德尔人的样子。不过绝大数时间,他们都扑了个空。

黑默丁格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的眼里只有发明与研究。自从他把床搬进自己的实验室那一天起,就过起了深入简出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黑默丁格都在厨房,厕所和实验室三点一线间徘徊。以前在班德尔城,他的科研得到了极大的约束,资金和能源的不足一直困扰着他的研究。现在,他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人们时常可以在科技展览会上看到这个约德尔人科学家奇妙的发明创造,看不到的是,黑默丁格经常为了得到这些发明灵感,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两眼空洞失去光彩,无助的望着白漆漆的墙壁,托着腮帮静静的思考。每当他有了一丁点的灵感,他就会展开忘我的工作——有时他甚至几天几夜不合眼不睡觉,只为了验算一个实验结果的正确与否。

实验室外,皮尔特沃夫的居民对约德尔人科学家的关注也渐渐归于平静,人们好像忘了,在这间窗户上结上一层蜘蛛网的实验室里,还住着一位苦心钻研的发明家。直到那一天——皮尔特沃夫一年一次的科学辩论会上,皮尔特沃夫的一位科学泰斗级的老者就星球外是否存在魔法这一话题引发了与黑默丁格的激烈讨论。那名老者认为除了符文大陆,其他的地方一定不会有魔法的存在。在所有人都低头沉思,缄默不语时,黑默丁格站起身来打破了这一僵局。尽管他在辩论会上十分不起眼,可是当他刚一开口,满座的科学家都为之震惊了。黑默丁格不仅从物理化学的角度,解释了魔法可能存在于外太空的理论。更令人拍手叫绝的是,他还从远古神话中论述了魔法存在于万物一切的观点。

由于科学辩论会是在皮尔特沃夫全国电视直播进行的,黑默丁格瘦小的约德尔人的形象终于出现在了皮尔特沃夫千家万户的电视荧屏上。所有人都被他的学识深深震撼了,连他的对手都为他的精彩辩论喝彩,并甘拜下风。

一时间,黑默丁格名声大噪,这名发明家再次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

接下来无数的岁月里,皮尔特沃夫的科学辩论会简直成了黑默丁格的个人秀时间。如果有人对面坐着黑默丁格,那么他就要倒霉了,因为他即将会成为被黑默丁格辩得哑口无言,缴械认输的一方。

黑默丁格用科技的力量逐渐征服了皮尔特沃夫万家灯火的心。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即使皮尔特沃夫所有的科学家聚在一起,也抵不上黑默丁格一个人的智慧。这一说法自然引发了众多科学家的不满,可是他们为了维护自己在学术界的泰斗地位或者荣誉的科研前辈的身份,声称永远不会同黑默丁格展开科研上的竞赛。于是黑默丁格又一次声名熠熠。没过多久,他就被授予了一个身份——成为了皮尔特沃夫的首席发明家。

皮尔特沃夫的媒体绞尽脑汁去夸耀这位新上任的首席发明家。可是他实在太过于低调了,除了日常的生活需要,他从不迈出实验室一步。他会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不接受媒体采访,不接受科技学院的任何奖章和荣誉。因此很长时间里,他都没有任何学位,皮尔特沃夫的人们只能怀着敬畏之情,使用博士这个头衔去称呼他。事实上,在黑默丁格的面前,所有的博士都会自惭形秽。

现在,黑默丁格又接受了新的任务——他站在实验台前,正在夜以继日的研制出一种病毒的解药。这份病毒是由祖安头号恐怖分子,臭名昭著的化学博士沃里克发明的,据说中了病毒的人会失去全身的力气,最终瘫痪在床,连吃饭的力气都使不上,最终活活饿死在病床上。

“顺序……熵值……无限循环的数列……沃里克真是个祖安百年难遇的天才……这个新型的病毒分子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分解……”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飞行服的男人,他站定后对着正在演算的黑默丁格敬了一个标准的飞行员的军礼:“黑默丁格博士,您唤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哦,汤姆上校你来了……我找你来是——”黑默丁格博士此时已经演算到了最后一步,他的大脑此时正在飞速运转着,突然他猛地顿住了笔,笔尖吱的一声穿透了他手中厚厚的演草纸。

黑默丁格的眼镜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他睁大眼睛瞪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飞行员,用一种歇斯底里的声音叫了出来:“汤姆上校!你不是奉命去支援乌提斯坦了吗?”

“难道……库奇这家伙……基兰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都会成为千古罪人的!”黑默丁格用他的聪明大脑,一下就想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从地上拾起眼镜重新戴上,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对汤姆上校说道:“汤姆上校,现在我以皮尔特沃夫首席发明家的身份,命令你的‘尖啸之蛇’迅速赶往乌提斯坦,前去营救乌提斯坦,确保时光守护者的生命安全。现在,挂上我新发明的磷光炸弹,对付他,肯定有用!立刻出发吧!”

“遵命!”汤姆上校又敬了个礼,大步流星的出走了实验室。

没过几分钟,一支飞机梯队排列有序的从皮尔特沃夫的机场上尖啸着腾空而起,以逐电追风般的速度向着瓦罗兰大陆的西南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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