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宸足足转动了二十余次,手法也是相当快的。
我有心去记忆,却只勉强看记住前一两次的顺序。数次叠加起来,我脑子竟越发糊涂,以至于前面的也记得不大牢固了。
二十余次,次次并非环环相扣,且毫无规律可循。在我看来,后一次的方向顺序竟对前一次产生了干扰因素。赫连宸没有丝毫停滞,我虽可以看清,但若要凭我现下的记忆力,仅看一遍就记住怕是难如登天。
也不知赫连宸是对我信任,还是知道我的斤两,丝毫没有回避,大大方方地当着我的面摆弄着机关。
几次呼吸过后,赫连宸率先站起身来。
我身体还未站稳,却见面前原本堵死的石墙微微发生了一丝松动。“这。”我愣了愣神,周围虽暗,方才我却看的清楚。这缓缓上升的石墙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跟上。”相较于我,赫连宸表情并无波动,步幅稍微加大,抬头挺胸地向前走去。
我们走进未至三步,身后石墙又骤然合下。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亲身经历,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那竟是一堵门。
合上后的石墙与周围一般无二,我凑近仔细,才知道先前并不怪我看错了,而是这机关墙与暗道两旁的墙契合度极高,暗道本就没有光亮,如若不细心勘察,很难发现其中奥秘。
“那条路......”我跟上赫连宸步伐后,又向他凑了凑,低声试探般的问道。
“你若想去,朕也不拦你。”赫连宸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加之他冷然的面容,看着十分怪异。
我不知为何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还是......不不要了。”
“那条道变幻莫测,一旦踏进遍地机关。莫说你,朕也未必全身而退。”赫连宸虽是冷笑,却还是给我简单说明了一下。
我心中暗道:“果然和我猜的大致一样。”
我虽猜到那路十分凶险,却也未曾料到,竟连赫连宸也没有十分把握。我来这之后接触的人不算多,赫连宸无疑是武功最高的一个,这条暗道显然又是他的地盘。若他都无法破解,不明情况的人一旦看到那堵石墙,绝大可能折返走向那条岔路,很显然,凶多吉少。
即使有人能够察觉到那条暗道的不对劲,那又如何呢?就凭赫连宸的性子,破解石门的机关,定然不会让旁人知道。更何况,一路上我是跟随赫连宸的脚步,看似平安无事,但我敢肯定,路上定然也有同样危险的机关。
进入石门后,是十多级的台阶。两旁墙高大约五米处,各有一排灯笼似的东西。
小巧玲珑的灯罩里面的,却不是烛火,光亮极为柔和却有晶莹剔透之感。总共不过六盏灯,却将这甬道,照的极为亮堂,与外界无异。
赫连宸在一进来便挥手将烛台熄灭,丢于我怀里。
拾阶而下,依旧出现了岔路,不过这次并非两条,而是三条。
赫连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我也赶忙抱着烛台跟了上去。道路不长,两侧仅各有一盏灯照明。
一道墙赫然出现,这次我并未惊讶,只是看着赫连宸。赫连宸上前一步,我只待在原地。
他背对着我,我只能听到轻微的机括转动的声音。未多时,那堵墙意料之中地升了起来。
眼前瞬间豁然开朗,这是一间密室。比我以前的教室小了几分,只摆了些石桌石凳,和一个小型书架,所以倒还宽敞。
“今后,你便在此习武。“赫连宸直径走到石桌旁边,施施然坐了下来,“不过,切不可独自进入。”
我把烛台放到石桌上,顺势坐了下来,边打量边道:“放心吧,你那些机关我可吃不消。我的命还要留着逍遥快活呢。”
赫连宸的嘱咐显然是多余的。因为,我连打开暗道的手法都未看全,更别提进来了。
“起来!”
我正当好奇,赫连宸一声冷喝将我吓得不轻。言语中的压迫之感在无形之中,让我不自主地弹跳起来。
“干嘛啊。”我话语虽有抱怨,身体却站直了许多,双臂垂于身体两侧,颇有严正待命的形式。
“扎马步。”赫连宸踱步至书架前,慢悠悠地浏览,显然不大想管我。
“哦。”我以前学过跆拳道,不过也只为强身健体,由于学业后来也耽搁了,所以也不过学了几个月罢了,连花拳绣腿也算不上。但扎马步是入门基本,我自然学过。
“双脚外开,与肩同宽。”赫连宸拿起一本书,欲往回走,边说边抬起了头,“恩?你会?”
“爷爷曾教过我。”我没有多说,怕让赫连宸看出什么来。
古代多数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精通琴棋书画的自是名门大家,像我这样会扎马步的千金小姐,在南越可不多见。
可我以安武候为说辞,多半便不会让人起疑。毕竟江侯爷是在赫赫战功中先帝御赐的爵位,武艺自是不凡,他又一向宠爱江静娈,教些功夫也不为过。
“嗯。”赫连宸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在低首翻了一页书后,淡淡道:“练一个时辰。”
“什么?”
本来对于有一点基本功的我,起初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可练一个时辰,就是两小时,这让我顿时心虚起来。
“赫连宸......”我颇有些毒怨的目光盯着桌旁淡然看书的女子。
“恩?”他并未抬头看我,却不知是否心里原因,他的应答声中我竟觉得他有一丝幸灾乐祸。
“你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