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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色石塔

此时在军帐内的莫兰和莫聪姐弟两听着外面地动山摇的厮杀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早已没有了平时小霸王的风采。特别是莫聪,年纪尚小,更是吓得哭出声来,喊着要找爹爹。莫兰又心疼又恐惧,只好抱住莫聪道:“聪儿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要哭,等爹爹赶走了匈奴人就会回来找我们的!”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冲进来一个头顶毡帽的西域老头,莫兰一看,正是刚才被自己扯胡子的呼博老头。

呼博刚才一直躲在草丛里面,但是眼看匈奴人就要杀进来,其他人都已经四散逃命去了,于是自己也觉得躲在这里不是个事,要赶紧跑到离鬼槐镇远一点的地方躲避匈奴人追杀。但是忽然又想到莫言将军的两个孩子还在军帐内,如果自己一人跑掉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就折回来想带他们一起跑路逃命。

这时从战场传来的厮杀声和狼嚎声越来越弱,想必匈奴骑兵已经慢慢占了上风,要把汉骑兵和狼群屠杀殆尽了。

呼博大声喊道:“可怜的孩子!快跟我去逃命去吧!所有人都战死啦!再不跑匈奴人就杀过来了!”

莫兰一听,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抱着莫聪瑟瑟发抖。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会死。

呼博老头气急败坏,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跑真的就要被匈奴人送去见祖宗了。呼博抓起莫兰和莫聪的手就往外跑。

莫兰朝远处望去,只见鬼槐镇的木质城墙已经被火点燃,熊熊燃烧着。街道上横七竖八散落着各种生活器具,衣帽鞋袜,想必是四散逃命的居民在慌忙中遗落的。可是,我们又该逃到哪里呢?爹爹又在哪里呢?莫兰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但是看着年龄还小的弟弟,终于下定了决心。

“进鬼槐林!”莫兰杏眼圆睁,指着不远处的槐树林说道。

呼博老头一听吓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进鬼槐林?对他来说那是个被厉鬼占据,有去无回的人间地狱啊,当年那么多匈奴人要冲进去抓白月族长老,没有一人能活着出来的。要让他进鬼槐林,还不如让匈奴人直接砍掉脑袋来的痛快点。

莫兰抹抹眼泪,对呼博老头说道:“我和弟弟经常进去捡鸟蛋,不用怕,没有鬼。”莫聪这时也说:“我和姐姐每天都进去的!里面有座大房子!”

呼博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那片阴森森的人间地狱,怎么还能有房子?这两个孩子是吓傻了吗。

此刻莫兰也不容呼博老头多想,直接抓着呼博和弟弟的手,朝鬼槐林飞奔过去。呼博老头心想:“罢了罢了,反正都是死嘛,死在匈奴人手里和鬼槐林的厉鬼手里,也没有两样嘛。”想到这里,也就任由莫兰拉扯,一起向鬼槐林方向狂奔过去。

顷刻间,三人已经飞奔到鬼槐林之外的空地上。鬼槐林由于常年无人敢来,附近的野草长的居然异常茂密,有半人多高,附近鸟语花香,简直就像来了一片人间乐土一般。从树林中吹来一阵阵凉风,还拌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说不出的舒服。呼博见了不禁暗暗称奇,没料到这么阴森森的鬼槐林外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人间乐土,而且就在不远处匈奴人还在在大肆杀戮,这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呢?

莫兰缕了一下头发,指着树林的一棵大树说道:“我们从那边进去!”这时候呼博老头才真的有点相信他们姐弟两确实以前进过这片槐树林。

三人手携手,进入槐树林中。树林中又阴又冷,光线很暗,而且地面上满是从树上落下的腐败树叶,行走起来就像踩在棉被上似的,非常吃力。整个树林中弥漫着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味,同时夹杂着腐败树叶的味道,让人闻了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林中不时传来叫不上名字的怪鸟的鸣叫声,令人胆寒。而且在这片阴暗树林中根本没有方向感,想不迷路都很难。

然而莫兰和莫聪姐弟两就像认识路一样,拉着呼博左一绕右一转的,半晌后,居然慢慢走到了树林中的一片开阔地。这时候夜幕已经来临,已经可以透过稀疏的树冠看到天空,只见天空繁星点点,凉风一阵阵吹来,让三人暂时忘记了白天被追杀的恐惧。

接着,三人缓缓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这应该是在树林中央形成的一片空地,究竟是人为形成的空地还是天然形成的空地,那就不得而知了。在微弱的星光之下,赫然出现了一座二层白塔。白塔顶端有一个弯月形状的石雕,在星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就像一轮真的弯月悬挂在半空一般。这个难道就是莫聪所说的大房子?

原来,莫兰和莫聪从小喜欢调皮捣蛋,不是今天揭了张家的瓦,就是明天去掀王家的锅,总之把鬼槐镇搞得鸡犬不宁。到后来,莫言也看不过去了,吩咐姐弟两不许在镇中胡闹造次,否则重罚。两人才慢慢安分下来。但是时间久了又没有乐趣,于是姐弟两就常常跑到别人不敢来的鬼槐林中玩耍。有时候捡个鸟蛋,有时候能打只兔子,倒是也玩的不亦乐乎。所以姐弟两对这片树林极为熟悉,该走哪边,不该走哪边,全都了然于胸。结果有一天,姐弟两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树林中的白塔,于是就经常过来玩耍。同时又担心爹爹知道后责备二人乱跑,以后不让再来,所以姐弟两一直对此事守口如瓶。所以连莫言都不知道此处有座白塔,其他人更无从可知。

待三人走近了白塔,呼博老头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以后照着这座白塔仔细查看。这座白塔有大概四人多高,两层结构,通体白色,仔细一看是一种白色的矿石搭建而成,而在玉门关附近绝对没有类似这种的白色石头。呼博老头见多识广,知道这种白色矿石产于西域某个昆仑山脚下的小国,距离这里足有千里之遥。那么这种白色矿石的建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是当年的白月族人带来的吗?再仔细查看一翻,发现白塔四周均刻有一些古怪的文字,又像图案,又像符文,大概是某种已经失传的文字。呼博自幼行走西域诸国跑生意,却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文字。这时候发现白塔一侧有一座黑黝黝的入口,入口处有两座精美的白狼的石雕。这两座白狼雕刻的十分生动,都呈现出一种扑食的姿势,鬓毛倒立,利齿外露,仿佛能听到它们的低吼声,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的感觉。

这时莫兰拉着莫聪对呼博说道:“我和弟弟一年前来树林掏鸟蛋,偶然中发现这里,这白塔里面还能看见壁画,但是白塔的第二层却没办法上去。”

呼博老头心想:“好啊,居然还有你姐弟两去不了的地方呀。”接着三人举着火折子进入了白塔。

借着微弱的火光,呼博老头发现白塔里面居然是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白塔地面上散落着枯叶和死去的昆虫。倒是四周的墙壁上画满了图案,色彩鲜艳。这个就是莫兰所说的壁画。

呼博老头举着火折子费力的查看着壁画内容,看了半天,暗暗称奇。呼博老头最终确信这座白色石塔确实和消失的白月族有关。因为壁画的内容就是在讲白月族的历史。

呼博老头从左边的第一幅壁画看起,上面画的是一位骑着青牛的白发白须老者,手中持有一根笛子。白发老者头戴斗笠,神情和蔼,面容安详。而白发老者四周跪着四个身披白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双手伏地,脸朝向骑在青牛上的老者,姿势十分恭敬。而在不远处有能看见一座白色雪山,雪山脚下居然有一个红色的湖泊,湖水的颜色像血一样鲜艳。这幅图的意思大致可以理解为,在很多年前,白月族人诞生于雪山脚下的一座红色湖泊旁边,又过了多年,来了一位骑着青牛的得道高人,也就是白发老者,他将兵,工,礼,数,这四道传授与白月族的四位大长老,白月族人借此契机才得以发展壮大,最后走出神秘的雪山,称霸西域诸国。

紧接着看第二幅图,有四个身披白袍的男人,围坐在一个镶有宝石的箱子前,做争论状。这幅图其实也不难理解,兵,工,礼,数这四道,事实上就是被白月族的四大长老所掌握,每位长老代表一个家族,每个家族精通了这其中的一道。但是问题来了,壁画中已经看不到白发老者,这位传道的高人不见了,或许是继续云游四方去了,或许是已经坐化成仙了,总之走之前留下了这么一件宝物,装在这个镶有宝石的箱子里面。虽然不知道装在箱子的宝物为何物,但是白发老者留给白月族人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宝物,必定是某一类神器。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得到此宝物者就能得到上天的祝福之类的神器。明显白月族的四大家族都想把这个宝物占为己有,于是发生了争吵。

后面第三幅图就更好懂了,刚才争论的四大家族长老分别出现在壁画的四角,中间是一群人拿着刀剑厮杀,明显是四大家族长老为了争夺宝物而起了内讧,在自己族人内部爆发了战争。而在旁边出现了一群装扮不同的异族人前来袭击的画面。这说明是旁边居住的敌国发现白月族人在内讧,乘机发动袭击,一举击败了曾经强大的白月族。

最后一幅图,就是白月族人最后的时光了。三位身披白袍的白月族长老手携手,走进了一片树林,看样子那树林就是指的鬼槐林了。这个大概就是几百年前,被匈奴人灭族之后,最后几位白月族长老,走进了鬼槐林,从此下落不明。难道这几个失踪的白月族长老真的葬身于此吗?想到这里,呼博老头不禁有些胆寒,生怕从林子里突然钻出个什么东西来。要是真有厉鬼跑出来该如何抵挡呀。

莫聪眨眨眼睛,好奇的问:“老头,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快跟我们也说说呀!”

呼博老头于是把壁画上面的内容讲述给姐弟两听了,莫聪年幼,并未听懂多少。倒是莫兰听的津津有味,因为关于白月族人的神秘传说,很多人都会感兴趣。莫兰直到今天听了呼博老头对壁画的分析才明白了个大概。万万没想到,以前姐弟两经常能看见的壁画上面,居然会隐藏着这么多秘密,而且还是关于白月族的身世之谜。

莫兰指着第二幅图上面的宝箱说道:“这个宝箱既然如此宝贵,白月族人为了争夺它就能互相残杀,想必里面必然装着某种很厉害的神器呀,那么为什么后面几幅画里面就在没有出现这个宝箱了呢?是被弄丢了吗还是被抢走了?”

呼博老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意思是他其实也没想明白。按理说这么宝贵的,装着神器的宝箱,居然在后面的壁画中再没有出现,那么它究竟去了哪里呢。还有,从全部的壁画上来看还有很多疑点:白月族的起源到底在哪里?真的是那个雪山脚下的红色湖泊旁边吗?那片湖水为什么会像血一样鲜红呢。还有那个骑着青牛的白发老者到底会是哪里的得道高人呢,他为何要去神秘的雪山深处找白月族人,并且向他们传道呢?白发老者后来又去了哪里,壁画上面完全都没有交代清楚。呼博老头苦苦的思索着,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呼博老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这时候想起刚才莫兰所说的话:这座白塔的第二层没有办法上去。于是呼博举起手中的火折子,照亮了白塔第一层的屋顶,只见屋顶上方留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孔,刚好是能够一个通过的大小,大概是通向第二层的入口。可是白塔内并没有梯子和绳索之类的工具,入口距离地面又很高,确实没有办法能爬上去或者跳上去。

正在这时,突然从白塔外面窜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黑影,莫兰吓得惊叫一声,呼博老头更是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难道厉鬼这么快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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