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念芯面无改色,没有一丝喜悦,更找不到一丁点感动。似乎靳慕寒辛苦为她清理的障碍,与她毫无关系。
靳慕寒盯着女人那张淡漠小脸,黑眸愈发深邃低沉,甚至流露一些疑惑。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拿证据澄清自己,秦念芯为什么还无动于衷?难道,她仍旧不能原谅他吗?
想着,靳慕寒没有遮藏,径直问出,“念芯,我们本是恩爱甜蜜的夫妻,还有我们走过的那些艰苦又美好岁月……误会既然被解.开,我们也能回到以前,不是吗?”
秦念芯端起马克杯,优雅地轻抿一口醇香咖啡。
只是,咖啡糖分过少,苦涩滋味在她舌尖打转,让她对最爱的蓝山咖啡感到一丝失望。她双眸盈动,出神地盯着深色咖啡,心绪有些烦杂。
咖啡如人,一旦试过不好滋味,就难以忘怀这种糟糕的感觉。而心所感受的东西,并非一段时间,就能轻易放下,全然当做从没遇过。
秦念芯想着,轻声叹息,“靳慕寒,我做不到自欺欺人。同时,依照道德伦理,你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我,我该对你感恩戴德,但我的真心是另一种感受。所以,我们永远回不去了。”
说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秦念芯霍然站起,将现金搁在桌面,便安静走出去。
原地,靳慕寒岿然不动地坐着,冷冽俊脸紧绷着,深沉眸子内敛着难以言喻又强烈的某些情绪。只是,直到秦念芯驾车离开,他都没有离开咖啡厅。
路上,秦念芯车上却多了一个人。
刚才,男人又神秘兮兮地钻上副驾驶座。只是,如今离营救丁严那天,几近十天,而男人也失踪了整整十天。
秦念芯本在侥幸,祈祷男人从此失去消息,她就不用被他继续威胁。可是,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她的愿望注定落空。
秦念芯想着,耐着性子,平静问道,“你找我,不仅想坐顺风车,或者叙旧吧?”
男人双手戴着黑色手套,一只搁在窗边,毫无规律地敲动着。突然,他猛然扭头,凌厉双眼显露着一股阴狠。
“你既然掌握所有证据,为什么不上诉,要求翻案?”男人勃然大怒,没待秦念芯回应,大手蓦然捏住秦念芯脖颈,不顾其开车情况,用力将她拽到眼前,“秦念芯,丁严与白翠萍联手害死你妈,你还想放过他们?”
听着男人这番话,似他为冤死的秦芸感到委屈。
只是,秦念芯特别明白男人的不甘心与暴跳如雷,缘由在于结果超出他的预料范畴。他的计划进行不顺利,自然将所有怒火宣泄在她身上。
男人手劲极大,秦念芯挣扎无果。几秒后,她那张小脸憋成猪肝色,身体难受之余,掌控方向盘的双手也在发抖,无力驾驶。
秦念芯没想过与男人同归于尽,趁自己还没晕厥,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猛然打转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嘭!
秦念芯掌控不到位,车子惯性地撞向护栏带,两人不约而同往前冲去,再跌回座位。男人始料未及,下意识缩回手。
正巧,秦念芯脱离男人的控制,终于恢复正常呼吸。
避免男人再次袭击,秦念芯连忙从抽屉掏出一把小刀。一抹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缓缓照射进来,恰巧落在锋利刀刃,当即掠过一抹刺眼银光,让人蓦然生出恐惧。
男人盯着秦念芯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主动示弱。
“我们合作,但不曾约定,我一定要将丁严与白翠萍送入监狱。还有,你忘记我才是秦芸的女儿,我有权利决定是否要严惩凶手,而你……先生,你说过,等你解决丁严,便会报复我。”秦念芯忆起那些旧事,不由冷笑,“你怎么确定,我就乖乖等着你发泄仇恨?”
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这个男人目中无人,总以为所有事情皆在他计划当中。可惜,他有自大的心,却没有积累相应的资本。
男人无法忍受秦念芯的冷嘲热讽,恼火呵斥,“闭嘴,你没资格笑话我!”
秦念芯嘴角微撇,冷冷地看眼气急败坏的男人,言归正传。
“丁严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我现在不可能将他送进监狱。”
男人阴冷地盯着秦念芯,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沉声道,“秦念芯,你和秦芸一模一样,狡猾至极,又言而无信。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莫及!”
说着,他推开车门,疾速冲进人群。
几秒后,秦念芯望向街道上来往的人流,已经无法寻找到男人的踪迹。
随即,她懒懒收回目光,淡然地将小刀扔回抽屉,重新启动车。至于男人的威胁,秦念芯并非不以为然。
毕竟他们一直敌人,而她不是傻瓜,不可能听从敌人的吩咐,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况。况且,他们之间买卖向来不公平,仁义自然不在。
想着,秦念芯记起另一件重要事情,没有再多想。
与此同时,秦氏总裁办公室。
丁誉手拿着电话筒,听着秘书汇报大厦一楼情况,“不知谁造谣,大家现在怀疑董事长被人恶意迫害,媒体记者一直守在门口,要求您或夫人接受采访,说明此事。另外,严重的社会舆论引起警方注意,他们现还没掌握证据,暂时没法上门查问,但我怕……”
电话那头,查仁逸扫向门口黑压压的人头,只觉头疼至极。
他一手紧捂着耳朵,驱赶外界的噪音,继续道,“丁总,纸包不住火,您和夫人赶紧想办法处理,不然事情快要暴露了。”
听着,丁誉面色凝重。
他思索几秒,冷静回应,“我知道,你继续增加保安,不准任何一人进入公司。同时,你命令各部门经理与主管,务必管好他们部门员工的嘴巴,谁敢回答记者任何一句,立刻进行严厉处罚。”
查仁逸深叹口气,想着临时措施治标不治本,但他如今也没想到更好应付方案,只能暂时进行防护行动。
“丁总,我明白了。至于医院,我已经与院长谈好,他们不会贸然泄露消息。”查仁逸低声回应。
丁誉思忖一下,忽然道,“有没其他买家对秦氏感兴趣?”
如今,丁誉回购秦氏股份的计划已经成功结束,仅查一个愿意给钱的买家。
“没有,他们都想借机压价,还在等我们主动降价。”查仁逸暗中负责联络买家,但情况并不理想。
至今,只有国外一个商人有意买下秦氏,但对方所做生意与秦氏截然不同,而丁誉想找一个能保留秦氏主要业务的买家。而且,对方要求诸多,两人意见相悖,丁誉还在考虑。
“加快找人。”丁誉抿唇,沉声吩咐。
趁警方还没开始介入,他们要抓紧时间卖掉秦氏,并转移秦家所有财产。等他们移民到海外,国内警察便难以再进行调查。
因此,过去所有事情便就此结束,他与母亲才能开始新生活。
丁誉暗想着,他放下话筒,抬头便迎上白翠萍期待目光。
“妈,你们提前出国吧。我处理完烂摊子,就去找你。”丁誉经过缜密思考后,提议道。
白翠萍当即拒绝,但她想到侥幸逃离的丁严,当下六神无主。
“我计划明明极其完美,秦念芯怎么知晓,还救走丁严?”白翠萍垂头思索,至今仍旧没法弄清楚缘由。
因秦念芯带走丁严,她被迫调整计划,对外宣称丁严忽然奇迹好转。但他身体受到重创,需要静心休养,暂由丁誉管理秦氏。同时,她让人暗中散布谣言……
内容为,秦念芯是秦芸与丁严孪生弟弟的女儿,秦芸出轨在先,丁严后知后觉,才对其他女人产生感情。
因此,丁严光明正大去工作室寻找秦念芯,在外人眼中,他是丁严的孪生弟弟丁子高。丁家忽然冒出一个孪生兄弟与叔嫂乱.伦,顿时引起外界议论纷纷,真假倒是被模糊了。
白翠萍苦心地创造这些故事,却没能如意。现在,他们只能暗中施行卖掉秦氏的事,才导致这笔生意一直难以吸引到合适商家。
而且,若丁严没有擅自暴露行踪,他们差点就被秦念芯给害死。
想着,白翠萍愈发憎恨秦念芯,“这贱.人总是与我们争锋相对,当年那人怎么就没撞多几次,彻底扼断她的命!倘若不是局势逼迫,老娘真想找人弄死她,麻烦就彻底解决。”
丁誉听着母亲烦不胜烦地再次咒骂秦念芯,俊脸寡淡。
“妈,你太冲动了。爸估计另有打算,才没有澄清谣言与报案,我们才能获得丁点挽救时间,否则我们现在已经蹲在监狱。”丁誉皱眉,又问,“昨天,我给你发了爸的居住地址,你有找他商谈吗?”
白翠萍脸色微变,闷声回应。
“他恨透我,我为什么要自找羞辱?”
丁誉脸色骤冷,淡漠反驳,“你若想我们有命离开,最好想尽办法逼迫他,帮我们保守秘密。否则,我们就静等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