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丁誉回来后,便看到满屋狼藉,而平日经常见到的佣人们,现在毫无踪迹。
“管家。”丁誉眉头紧蹙,拔高声音喊道。
管家从厨房走出来,将手上的笤帚等放在一边,“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往日,丁誉对佣人们比较礼貌,即便他是白翠萍的儿子,管家对他倒是没有特别坏的看法。
“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丁誉扫眼屋内,沉声问道。
“太太今天解雇了所有保姆,我已经让家政公司尽快挑出出合适的保姆,但至少要一天,新人才能入职。”管家态度恭敬,提醒道,“少爷,太太在卧室。”
丁誉深叹口气,大抵也猜到白翠萍解雇的原因。
想着,他便不想听母亲吐槽那些事情。
“我和你一起,收拾一下屋子吧。”丁誉撸起衣袖,并不想面对白翠萍。
管家怔愣,显然有些意外。
随后,他将手套等交给丁誉,两人开始清洁。
夜色渐深,秦念芯回来后,便看到老管家与丁誉孤零零在整理。她眼尖发现,屋内的摆设几乎都不见。
倘若她不了解秦氏情况,还以为丁严或白翠萍将房子做抵押来贷款,现在催债的人暴力破坏。
她环顾四周,记起丁严与白翠萍半夜争吵一事,顿时猜测,估计今天又是他们的杰作。而导致他们起矛盾的,当前最大问题就是丁严在外养情.妇的行为。
想着,秦念芯便没有问任何东西。
她将公文包放在干净的沙发上,也加入打扫小分队。
深夜,秦念芯与丁誉饥肠辘辘,管家便去厨房,给他们煮宵夜。客厅内,登时只剩下两姐弟。
自从丁誉与苏曼分手后,秦念芯便不曾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独处。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秦念芯拿着抹布,擦着茶几一角,只是几分钟后,她还没挪过地方。
“姐,你打算住多长时间?”外人不在,丁誉看着秦念芯,轻声问道。
秦念芯挑眉,反问,“赶我走?”
丁誉怔忪,接着赶忙摇头。
见状,秦念芯收回目光,继续东擦擦西弄弄,打发着无聊时光。
丁誉看着,神色略有犹豫。最后,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毕竟还不到时机。
“放心,我不会长住。”秦念芯想了想,摸不透丁誉的心思,淡漠地回了一句。
“姐,你别误会,我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你和靳慕寒还没离婚,你长期住在娘家,对你们婚姻,和你们两人都不好。”丁誉看到秦念芯脸色微沉,暗中懊恼。
说什么不好,偏偏踩中雷区。
丁誉眉头拧起,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去挽救,表明自己绝无干涉的念头。
秦念芯没有他那么多顾虑,沉思几秒,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啊,外遇,接着夫妻分居,最后就到离婚,连你都这么想,外面那些人的想法……可想而知,有多么糟糕。”秦念芯嘴角轻扯下,淡笑中带着丝丝自嘲。
以前,她总觉得靳慕寒这种高冷男人,肯定不会出轨。因为他想要一个女人,就会名正言顺地告诉众人,而不屑遮遮藏藏的做法。
但是,现实实在太残忍,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丁誉听着,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秦念芯暗叹气,不想让自己再沉浸在这种悔恨又可怜的情景当中。她扫眼丁誉,记起苏曼前些时间跟她吐槽的小事。
“最近,你和蒋家小姐还有来往吗?你年纪还小,不管有没选择,个人.大事最好忠与心,仔细考虑,再做决定。”秦念芯暗中努力回想,不太确定丁誉最后相亲的对象是否姓蒋。
丁誉窘迫,讪讪地点头。
接着,他小声说道,“我和蒋小姐不合适,今天与裘家三小姐见面,或许会考虑。”
秦念芯眨眼,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纠结,主角压根就不在乎。
“哦,好的。”秦念芯礼貌回应,没法继续这个话题。
接着,两人相对无言,幸好管家端着夜宵出来,才没让秦念芯与丁誉再次进入僵局。
三人简单吃完后,便各自回房。
今晚,丁严如前几天,依旧没有回家。
隔天清晨,秦念芯通过管家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与白翠萍大发雷霆的事,不由吃惊。
以白翠萍的能耐,竟然没能解决一个小三?
“小姐,苍天有眼,她这种人就是现世报应。”管家恨恨说道。
秦念芯脸色微暗,冲着管家摇头。
“现在,她还在丁家,至于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秦念芯提醒着,并不愿见到老管家也被解雇。
管家颔首,将保温餐盒递过去。
秦念芯嗅着味道,知道是她最爱吃的食物。但自从白翠萍嫁到丁家,她便没有吃过。然而,四年过后,她身边的人基本都变了,但还有人能记住她的喜好……
秦念芯感激,朝着管家微鞠躬。
管家扶起她,忍不住伤感,“夫人倘若还在,亲眼看到你成为出色的珠宝设计师,该多么为你骄傲。”
除了白翠萍的谩骂与丁严敷衍话,秦念芯已有一段时间,不曾听到有人提及母亲。
秦念芯眼眶泛红,心中满是酸涩。
只是,任何人都要继续往前,无法靠着缅怀过往来生存。
随即,秦念芯敛起内心的伤感,转身钻入车内,前往工作室。
不久后,白翠萍下楼,边匆匆戴上耳环,径直离开丁家。
法式餐厅包厢内,服务生推开门,白翠萍便快步走进去。她看到易慧兰,急切开口。
易慧兰抬手阻拦,冲着服务生道,“先不用上菜。”
其他人离开后,易慧兰掏出一沓照片。
白翠萍怔愣,伸手去拿照片。待她看完,她脸色惊变。
“怎么可能是文梦?私家侦探明明告诉我,那人是丁严的情.妇……”白翠萍满脸发白,眼中写满害怕。
她想到,倘若她误打了许文梦,那她怀的孩子……
靳慕寒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着,白翠萍满脸期待地望向易慧兰,希望她会给出否定答案。
易慧兰冷瞪向白翠萍,讥笑道,“情.妇?翠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借口,你还拿来骗我,当我傻子吗?”
她深吸口气,稍微平复愤怒。
片刻后,她咬牙再问道,“白翠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秦念芯收买了?”
白翠萍连忙摆手,“慧兰,我和秦念芯势不两立,而且她恨透我,怎么愿意和我合作?甭说其他,我家小誉成了秦氏总擦,她就恨我入骨。这段时间,她住在我家,还不是时刻都想寻着机会来攻击我们。”
易慧兰嘴角冷勾起一丝弧度,显然不相信白翠萍的说辞。
忽然,她拿起面前的红酒杯,狠狠朝着白翠萍泼去。
“昨天,你就是这样对待文梦,接着无情殴打她。现在,文梦还在ICU病房!”易慧兰咬牙切齿说着,似越发恼火,将空杯子直接砸向白翠萍。
白翠萍勉强避开,脸色愈发惨白。
她瞅着易慧兰凄厉神色,极度想问许文梦的孩子是否还在,可她又不敢。因此,她只能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翠萍,你其实早就背叛我。上次,你在警察局,警察还没问什么,你就迫不及待的捅出我。你扪心自问,你投资那点事,还不是你偷听我和哥哥的谈话,我何时有诱惑,或者强制你!”
白翠萍双眸瞪大,难以相信易慧兰竟然知晓此事。
只是,她愿意跟着他们投资,还不是相信易慧兰的眼光。这件事情上,她们都是受害人,凭什么责备她?
此刻,白翠萍心中不满愈发强烈。
她幽怨地看向易慧兰,发现易慧兰身上穿着新季度限量版时装。她视线往下扫去,最后落在易慧兰手指上的硕.大钻戒,忍不住与自己处境来比较。
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比她要幸福几万倍,竟然为那点小事,就跑来怒斥她……易慧兰,你是故意来我面前,炫耀你幸福生活吧!
人的观念,在于她所处环境与见识。
白翠萍与易慧兰虽是熟人,但两人的眼界显然不同。此刻,白翠萍拿捏这条理由,便不断深入论证,反倒认为易慧兰目的不纯。
白翠萍想着,心中恐怖逐渐消失。
她扭身落座,手拿着餐巾,不停地擦拭着衣服上溅到的红酒渍。
“慧兰,我是打错人了。如果你们要道歉,或者赔偿医药费,我都同意。但谁也不想碰上意外,你不能误解我,让我负起其他责任啊。”白翠萍懒懒开口,似想起什么,继续道,“再说,文梦当时若告诉我,我就不会认错。这件事情内,文梦也有一半责任的。”
易慧兰听着,从没觉得自己多年交好的朋友,竟会如此卑鄙无耻。此刻,她只觉要气炸了。
“白翠萍,我还有餐厅的监控,只要我将证据提交到法院,你就会坐牢。以我们靳家的能力,我再给你补充几条罪名,你这辈子甭想出来!”
白翠萍冷哼,两手来回翻转,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风轻云淡道,“慧兰,你是想撕.破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