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顺志回去后刻苦练习枪法,自是不必再为他操心了。
且说仲顺永将自己所练习的呼吸法送去四叔家后回来后,沐浴净身,将剩余蟒血盛入古柳下巨石上的天然坑洞中,盘坐于内调息。如此三日,方得以将兽血精华耗尽。
收功后,仅凭举手投足间,便感觉自身气息格外强大!当真是今非昔比,力之极尽显露无遗!
起得身来沐浴更衣,收拾停当后便回至家中,一时兴起就情不自禁舞起剑来。
有体内充盈之力驱使,任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来,竞可在力未竭时随意变过招来任意施展。原本各自独立之式,竟然串来如行云流水;原本各不相干,竟也可攻守以助!本是即兴而起,却也忘乎所以!如此式式结合,招招变换,竟有种我中似无剑,剑自我中现的错觉来;一会儿不觉剑中似无我,我自剑中还!
当真是身在局中,不如身处局外观:剑本无招即兴起,人剑合一皆随意!这仲顺永练剑还没入门,剑意却先练起!
可能很多人练一辈子刀剑,对刀剑之意向往无比,可却无从感知意因何起!
或许成也剑招,败也剑招:成于剑招另行捷径所向披靡,败在剑招郁于形式让别人知根知底!
练剑多从剑招起,谁又如仲顺永般,练剑之余还练出一丝丝意境来呢!所谓机缘,似是如此,却又因人而异,不因同人而同理也!
时间总在兴致上让人把一切遗忘,如此这般竟已是月华初上!江风习习,拂柳依依。若是有心人会发现,那古柳枝叶随风去风来而左右摇摆,有若醮来月华,融入仲顺永舞来的剑影中挥洒!
一通杂乱无序的剑影,舞来却也寻不着式在!不知不觉剑的意境轻灵而潇洒起来、如诗如画般忘却其萧杀!唯独不足以称道的便是力度的掌控受体质的约束,有那么一些些跟不上意的灵动,些许晦涩中触不及真正的融会贯通。或许今后勤练苦习,能常有此机缘,忘我般练习捕捉这难得的意境,人与剑才会真正意义上合而为一。
话说回来,完美终究是一种追求,谁又能在初涉剑技时临场发挥到如此人剑趋于合一的状态?当然了,没有极致完美的追求,那登临武道绝巅的目标也只能让人望而却步!
当仲顺永渐渐感觉力有不殆,剑也舞得不再圆润时,这才感到浑身汗湿如水中捞起。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竟有些站立不稳。虽意境渐消,可余韵仍在。遂一边感悟意境中诸多斩获,一边盘坐下来导引外气入体,行走经脉以恢复力竭体衰的身体。时间就这么在经脉中流转,不觉又是东边鱼肚吐白。
也是此时方觉肚中空空,细细算来却有一整天不曾进食了。这才爬起不管不顾寻来些生蔬瓜果生食了充饥,渐渐才开始恢复了些气力。
这几天没人来打扰仲顺永,或是都有了些许紧迫感,心思放在练功上了。想到四叔说好今天去磨刀溪探查的,便匆匆收拾了些备用物品装入包袱中,斜跨一把剑在腰间,径直往四叔家赶去。
来到四叔家时,四叔早已收拾停当,正在自个院中思虑着什么。仲顺志也恰好这时赶了过来,同样背个包袱,一张弓,一壶箭,扛着把芦叶枪,绑腿上一把匕首,就这么雄纠纠地摇了过来。这模样却英气略显不足,痞气从中多了一分。来到仲顺永身前,两人击掌以对,不觉兄弟间豪情顿生。
“走吧!”四叔看了他俩装备,也没多话,递来一把匕首给仲顺永:“防身用!”随后就扭头往宗祠那边行去。
“四叔,我有这把剑差不多了!”仲顺永急忙推辞道。
“丛林凶险异常,防身器物多些只有好处没坏处的。”听着四叔的话不容置否,仲顺永也只好接过来,别在了绑腿上。
四婶出来叮嘱了不少,三人直管应上就是,不然这耳根清净也不易。
四叔居住的地方距部落大殿不远,也没觉多大会儿就到了。部落长就是仲顺永的大伯,由于部落事情太多,所以和仲顺永交集倒是不多。
大伯倒是有了五十来岁了,精瘦精瘦的,挺立在那殿堂前,也是威严了几分。旁边就一个肥胖老头,和仲顺永的大伯差不多年纪,正是部落二长老。二长老是仲顺贵的二伯,也就是成叔的二哥。二长老比大伯小了几岁,却又大了仲顺永父亲一些。为不显生疏,也是叫着“二伯”来着。成叔他们也早到了,正在议论着什么。
大伯看到四叔到了,也叫到:“老四来了!”随后又看向仲顺永和仲顺志,微笑道:“你们两个也要去凑热闹?”
其实大伯定是允了的,只是试探下两个小家伙胆气如何。是以一时兴致起,问上两句,还是真希望这些小辈在成长中有对强大自身有所诉求。虽有些不放心仲顺永,但眼中也甚是欣慰。弱者无惧,勇者之心啦!
二长老却看向仲顺永,似感受到了仲顺永的气息沉稳不似有疾。便走过来,看着仲顺永道:“感觉壮实了些!这次虽然叫你成叔护着你们,更多时候还得靠你们自己机灵点,你成叔庇护你们也不能面面俱到啊!”然后又拍了拍仲顺志,仲顺志更是挺胸以示。
“二伯,你们放心,我们自己会多长些心眼的!”
仲顺永也是挺了挺弱了一筹的胸脯,不过确实给人感觉不再如以住那般弱不禁风了。
大伯看着仲顺永腰间的配剑也是道:“顺永啊,看你也适合舞剑,我这有本剑谱你拿去练习练习吧!”
“还有你们谁库房去拿两把弓弩,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把!顺志你那张弓就别带去了,就你那点气力,遇到凶兽也破不开甲的!”大伯说着也就叫人拿剑谱和弓弩去了。
“你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就该动身了!新田部落和黑山部落的人应该快到半路了。”大伯不由开始催促道。
其实这两个部落和南岩部落还是有些渊源的!本同出于皇室贵族,却因祖上在权利纷争中犯了忌讳,兄弟阋墙,事情败露后逃难避世求存。三兄弟后人皆以排行为姓,恰又于逃难途中有所交集,过往种种,是非对错统统就此揭过,让后人立祖训当同舟共济,守望相助!不然这次冒险探查也不会有他们参与。
“都检查下忘带什么没?这次探查不可有丝毫大意的!”四叔也是神色肃穆道。
“就放心吧!都检查过了,我们去做什么事情会出现不可预见的危险性也都探讨过,没那么容易丢三落四的!”众人不由笑着说道。
这时两把弓弩也拿了出来,四叔先拿去手中检查了下机簧,见还保养不错,便给仲顺永和仲顺志分了去。两人也是拿在手中一阵的摸索拨弄,自是欣喜不已。
另外那本剑谱也拿了来,四叔接过一看,泛黄页面《奇门十三剑》几个大字竟隐隐如龙飞凤舞般,看来这本剑谱来历也很是不凡。随后便转手给了仲顺永,仲顺永自是乐呵得合不拢嘴来。
“有时间多揣摩揣摩,别辜负了你大伯一片苦心!”四叔虽相信促顺永知晓,却仍不由再次警醒道。
“多谢大伯,多谢四叔!”仲顺永拿来随意翻了翻,时间紧迫,便不去细看,收入怀中,和大伙儿一道离了部落往外行去。
磨刀溪距部落有近三百里地,加紧速度得一天时间,所以大家伙也放开了步伐。仲顺永不想在赶路上也让成叔照顾,便自行导引气体散于足底涌泉,步伐却是快了几分,看得旁边成叔也是惊奇不已。
汇合点在飞仙岭,距磨刀溪已经很近了,所以也得大半天路程。磨刀溪恰如一道天堑,飞仙岭在其西边立绝壁于其前。岭上算是平整,四周开阔,视野无阻,通常作为狩猎者扎营地首选。一进一出,守夜两三人,可保得一夜无事如常。
待得大家到飞仙岭时,新田部落和黑山部落的人都已经到了,正自安排人扎营呢。仲顺永他们才冒头,便有两人远远迎了过来。一人青衫,五大三粗,和成叔般的络腮胡子差不了多少有如钢髯,老远就喊道:“哈哈!仲老四,你们可比我们近得多,怎么晚了我们到啊!”
“哦!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有些事情耽误,不得不安排下才来。叔老五,季老六,这次怎么安排你们过来了啊!”四叔也拱手和来人招呼起来。
“现在部落也没谁抽得出来,可这次事情听你们说来应是不简单,得认真对待些,怕往后的局面不可控啊!”另一叫季老六的灰衫中年汉子也拱手回道。
“既然到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扎营了,今晚休息不好明天有情况怕应对不了啊!”叔老五也是说道。随即又看着仲顺永、仲顺志两个:“这是你二哥、三哥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