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此刻的脑袋里也嗡嗡的作响,说句实在的他也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见温长歌如此模样,他担心得很,立马将温长歌扶住,抱在自己的怀里,安慰道,“长歌你别着急,至于是怎么一回事,我马上派人进宫去打探,你先回去休息。”
温长歌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休息,只回头,一脸泪水的看着周妈妈,声音轻微颤抖的问道,“如今,温府是怎么个情况?”
周妈妈道,“估摸黄昏的时候老爷就知道了公子的事情,如今皇上已经派了人正过去搜查呢。”
温长歌勉强支撑着身子,回过头来看着孟东风,她柔弱的几乎没有力气的双手拉住孟东风道,“夫君,我想回去看看,如今的状况断然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随即,孟东风立刻安排了人送温长歌回了府。
待马车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的便看见温府门前有许多的侍卫。
明言扶着温长歌下马车,温长歌脚下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索性明言有些身手,没有什么大碍。
如今只温长歌一人回府,孟东风急急忙忙的已经进宫去打探情况去了。
到了门口,温长歌这脚还未迈进门槛,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从大门望进去,可见屋里的下人们都被聚集到了一处,不少人的脸上流露出慌张的神情,有的胆小的女孩已经大哭起来。
被拦下来的温长歌看了看那侍卫,一脸的不苟言笑,加上这满脸横肉的长相,只让她觉得恶心。
一旁的明言厉声说道,“放肆!知道这是谁吗?你也敢拦!”
那侍卫上下打量了一番温长歌,这通身的气派,加上这盛世美颜,几乎要将他给看愣住了,立马回过神来,还未忘记自己的职责。
“不管是谁,今儿个是上头的命令,这温家的大公子泛了水,里头的大人正在查呢,不能进去。”
温长歌心里担心,可是却依旧保持着她的气度,语气很是冰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是温家小姐,如今家里出了事,我进去看看,想来也不为过吧。”
那侍卫心里一想,嘴上便说了出来,“温家小姐?就是那个嫁给纨绔子弟八阿哥的倒霉小姐?”
他语气里的玩笑,如今温长歌听起来虽然恼怒,可是要进的了这门槛才是实在的。于是也不多计较,“今日你是不放也得放了。我温家必然是遭人陷害,你若是不放,来日今日的情我也是记下了!”
一向以为这温家小姐温柔贤淑,是个顶好的大家闺秀,怎的如今说起话来竟然这么吓人。
侍卫哪里还不从,只能匆匆将人放进去了。
温长歌进了院子,只见那院子里不仅把那花盆翻了个底朝天,就连那树都得刨出来看看。
大厅里不少人看见温长歌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味道,只一双双恐惧的眼睛看着她。温长歌快速朝着内院走去,才到门口,就听见远哥儿和晨哥儿的哭声。
温长歌心里越发的焦急,一时见到了陈氏竟然有些木讷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跑着扑入陈氏的怀里。
一旁的嫂嫂们见了温长歌这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陈氏慌张的引了温长歌去了内室里。
相比与外头惊慌失措的嫂嫂们,陈氏显得淡定极了。
“娘,怎么好好的,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
陈氏叹了一口气,望着那窗户外头,偶尔可见几个搜查的官兵有过,耳边依旧传来不远处东西倾倒的声音。
陈氏执了温长歌的手,过了好半天才哽咽出一句,“天意如此。”
又见温长歌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加之来的路上匆匆忙忙,以至于头上的发髻已经微微松了,有几缕头发垂在脸颊旁。
陈氏心疼的替女儿整理着头发,她从小视温长歌为心肝肉,何时有过这般狼狈的状态。
又轻声安慰道,“你又何必急匆匆的跑过来,如今你是八阿哥府上的福晋了,是一家的主人了,这般没有分寸,若是传了出去,外头那些嘴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温长歌听了,却有些恼了,连忙道,“如今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若是不回来,还能高枕无忧才是真正的没良心!”
温长歌一到夜里说话也就这般的直快,与平日里几乎判若两人。
陈氏知道她这个病,也知道她着急,“你回来看看为娘知道你的心肠,只是这番景象你看了不免心头难受,你一向身子柔弱,娘怕你……”想来女儿的身子,陈氏在眼眶里忍了许久的泪还是来了。
“你放心,你大哥的为人,你是清楚的,这一次定然是被人陷害,只是……哎……你父亲在前院,看着那些人搜查。二哥和三哥也在,你且别让他们看见了,不然越发担心了。”陈氏拉着温长歌的手细细的说道。
温长歌点了点头,又和陈氏聊了许久,“其实,爹爹这些年都不曾管过朝政之事,大哥为人一向善交,会是谁,这般想至我们温家与死地呢?”
陈氏摇头,也没有头绪。
温长歌是等到后半夜才从后院离开,只远远的去瞧了瞧父亲和哥哥们,却已经泣不成声,生怕再见面会哭成一个泪人,只能作罢,携了明言的手回了八阿哥府。
温长歌回来的时候孟东风已经等候多时了,见自己夫人这般憔悴的面容,孟东风心里怎么会不担心,连忙快步上去,将温长歌揽入怀里,又一阵好生安慰,温长歌的情绪才勉强稳定下来。
“明月你们下去准备些吃食进来,另外准备些热水,福晋一定累了,洗漱后再用些东西休息,对身体会好一些。”
孟东风吩咐了下去,再回头来看顾温长歌。
孟东风才坐下,温长歌就拉住他的手连连问道,“夫君去宫里可打探出了什么情况?究竟是何人要这般置我们温家与死地!”
孟东风摇头,说道,“只知道近期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书,其余的……未有何消息,如今大理寺已经着手调查,想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你且不要担心。”
见到温长歌如此模样,孟东风心里别提多伤心了,这媳妇才娶回来一个半月的功夫,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孟东风心里是真真懊悔自己当初没好好读书,也没讨得他那个皇帝父亲欢心,不然如今定然帮的上忙,也不至于看着媳妇这般伤心了。
温长歌一时无言,跟一个木偶人一般的任由兰香她们领了洗漱。
桌上准备的吃食也是由孟东风一点一点劝说下才吃了一些。
躺在被窝里,温长歌辗转反侧,孟东风正准备熄灭蜡烛的时候,听闻一句,“别,我怕。”
他再回过头才,却看见温长歌侧着身子,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双眼睛肿得跟两个桃子似得,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孟东风心里焦急,却没个主意,只能柔声道,“别怕,我在呢。”
孟东风睡下来,在温长歌的右侧,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温长歌紧紧的抱住了,温长歌依偎在孟东风的怀里,只觉得如今在这里方才是最踏实的。
“夫君,温家会没事的,对吗?”
孟东风点头。
“大哥也会没事的,对吧?”
孟东风再点头。
温长歌这一下子才算没发问了,闭着眼,心里确实破涛汹涌,一切都写在脸上,她没睡,却不愿孟东风担心,假意睡着了,孟东风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肩头,一阵叹息。
他怎么敢对温长歌说,这一次联名上书的领头人是安家呢?太子妃安木槿一向与温长歌关系交好,若是让温长歌知道,还不定怎么伤心呢。
于是,只能将这件事情咽进肚子里。
第二日快天亮的时候温长歌才疲惫不堪的睡了一会,孟东风一夜未眠,起身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媳妇好不容易睡了,他可不想把她吵醒。
一开门,就见外头温长歌身旁侍奉的人哭的一塌糊涂。
“怎么回事?”
孟东风询问,一旁的秋月走上前来说道,“今儿个一早,温府来了消息,说是……坐实了大公子贪污的事情,皇上还未定夺如何判决,只说暂时收监……”
说罢又哭了起来,孟东风心里早知道会如此,他眉头紧皱,担心得朝屋子里看了看,如今长歌的身子要紧,立马吩咐道,“这几日你们可得小心一些,不要让这个消息落入了长歌的耳朵里,现在养好她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可懂了?”
“诺。”
如此,孟东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想来温家一向受皇帝重用,估计这两三天之内不会有最后的结果,看来还是有机会的。
如此,孟东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