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钟明秀与陈宇轩协议离婚了,钟明秀回到了孙家岭娘家。
家里的气氛真是愁云惨雾,钟爱玲难过得几天没有吃下去饭,虽然她明知陈宇轩对女儿钟明秀很没有责任感,但她还是为他们的婚姻感觉到遗憾,更为女儿的将来而担忧。
可巧的是,一年多没有回家来的钟明磊从广东回来了,一下子将家里的哀伤冲淡了不少。
钟明磊看上去更成熟了,有一种酷酷的潇洒。他在广州的一家汽车修理公司发展得不错,竟然进入了管理层,虽是较低级别的管理层,可也是给他的人生带来更大的信心呢。
钟明磊听说了姐姐钟明秀与陈宇轩的婚姻悲剧,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大光其火,反是劝姐姐和母亲,道:“离了婚也好。本来我就不看好陈宇轩,他的人品小时候就不咋的。我倒是觉得,我姐还是跟靖南哥在一起比较合适。”
钟爱玲说:“靖南跟潘淑禾那个母老虎到现在还是没有理清关系,虽说靖南是逃婚来着,可是三乡五里的,哪个人不说他们是结了婚呢?那个潘淑禾可是天天住在他们的家里。”
“只要我姐愿意,她跟靖南哥就在外边过好了,可以租房子嘛。”
“唉,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哟。”钟爱玲叹息一声,掉下两滴泪来。
钟明秀听了母亲和弟弟的对话,道:“这一回我听爸妈的,除了靖南我不嫁,别的男人,爸妈让我嫁谁我就嫁谁。”
钟明磊不由问道:“姐,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惟独不愿嫁给南哥?他到底怎么你了?”
“小孩子,懂什么?”
“对,我是你弟,在你面前当然永远是小孩子,行了吧?”钟明磊妥协似地说道。
顿了一会儿,钟明磊说:“哎,妈,咱也别光说我姐的事儿。我得跟您说说我的事儿。我可明说,我以后不想再回到农村,以后有了钱,就在城里买房子。我们公司追我的女孩子可真不少,”说着,他拿出手机,将里面的好多张照片给母亲和姐姐钟明秀看,“全都特漂亮,性格也好。”
钟爱玲和钟明秀母女俩都觉得钟明磊有些滥情,但嘴上却并没有说出这层意思,钟爱玲倒是问了一句:“那你到底看上哪个了?”
钟明磊说:“我还在选择当中呢。反正我可先把话说在明处,什么时候我要是在外边把孙子给您带回来,您可别吃惊。”
钟爱玲睨了钟明磊一眼,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钟明磊以后的婚恋也不会让她省心。
饭后,钟明磊去了陈宇蒙家,陈宇蒙正在写一篇论文。
钟明磊直截了当,说:“宇蒙哥,你知道吗?我姐跟陈宇轩离婚了,离婚证刚刚办下来。”
“啊,真的?”陈宇蒙问道。
“有什么好吃惊的。本来他们就不该在一起的。”钟明磊道,“只是现在,我姐说,她谁都可以考虑,就是不考虑靖南哥。”
陈宇蒙说;“我倒是觉得,恰恰说明你姐的心里一直为靖南留着一个独有的空间,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
“你的意思是……”
“咱们找靖南去,让他到你家,与你姐当面把话说清楚。也许,他们就会有结合在一起的可能呢。”陈宇蒙边说边将写了一半的论文收起来。
二人到了县城边上的城乡接合部,找到了靖南租住的小屋,小屋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钟明磊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情况跟靖南说了个遍。
靖南却有不同的意见,道:“我觉得我现在不能强明秀之所难,她已经为我背负了过多的屈辱。她说出这话,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了,她不是一时冲动说出这话,她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如果这个时候我就去向明秀求婚,她一定不会答应的,这不也正好坐实了我一直跟明秀有染吗?那陈宇轩更可以到处制造谣言了。明秀是清白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就一直不原谅我,而且也不再给我任何的机会。反正,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娶的。明磊,你回去跟你姐说,就说我会一直等她,我爱她的心永远不会变。”
经历了与陈宇轩的一段痛苦婚姻,钟明秀已经不再对爱情和婚姻抱有任何的希望,有时,她心里甚至会生出出家做尼姑的想法,但又怕惹得父亲和母亲太过伤悲。她知道靖南一定还在惦念着她,靖南心窝处的皮肤上“钟明秀”那三个醒目的字迹常会闪现在她的眼前。有时候,一个人在浴室里沐浴时,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雪白光洁的身体,她会生出一种嫌恶,觉得自己更加地配不上靖南了。
弟弟钟明磊又去广州了,父亲也与别的工友一起出去找活儿做了。家里却并没有清静下来。
有七、八个媒婆媒汉陆续频繁来到钟爱玲家里,为钟明秀找对象。媒婆媒汉们都把他们嘴里的男人夸得十分优秀,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有的媒婆还说:“比陈宇轩强多了,也比那个叫靖南的小伙子强多了。”言外之意是钟明秀已经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且作风不够检点,别再挑三捡四了。
为了避免女儿钟明秀再度发生婚姻悲剧,钟爱玲此番自是怀了十分的小心,仔细斟酌,她发现媒婆媒汉们所介绍的男人们,有的家里太穷,有的年龄太大,还有的身体有这样那样的残缺,心里知是别人将钟明秀往低处看了。
那么多的媒婆媒汉来提亲,而钟明秀只有一个,她没有分身术,不能够满足所有的媒婆媒汉,十之八、九的媒人当然是要失望而归的。而这些做媒人的,生就了一张****嘴,就在外面散布一些流言,说钟明秀天生是个狐狸精,妖眉妖眼,能浪到天上去,不折不扣是一双浪得连鞋带都系不住的破鞋;还说钟明秀在跟陈宇轩结婚前就跟一个叫靖南的小伙子好了好多年,并且造谣说钟明秀怀上了靖南的孩子,去医院打过好几次胎,云云。
陈宇轩传染给钟明秀的淋病折腾了很长时间,经过激光的反复烧灼才基本治愈。这天,钟明秀遵医嘱去镇上的卫生院去查验淋病是否彻底治愈,以免有未烧掉的淋毒引起复发。医生明确地告诉她,淋病病毒已经完全消除,不用再有任何的担心了。
钟明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扔到了地上,她长出了一口气。
偏偏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媒婆看见了钟明秀的身影,就避到墙角,看见钟明秀离开后,她们好奇地去问那位医生。医生似乎是要为她们普及性病知识,就对她们明说刚才那位年轻女子患上了淋病伴尖锐湿疣,并强调说这是两种性病,是由外生殖器传播造成的,也就是说,这个女子曾与携带这两种性病病毒的男人发生过性关系,接着详细讲了性病的危害和预防措施。
两个媒婆精神一下子兴奋到了极点,脸红红的,还没等医生对她们将性知识普及完毕,就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并且追到了钟明秀的身后,悄悄地跟着。其中一个媒婆与钟明秀走了个肩并肩并跟钟明秀说话,另一个媒婆则在背后对相熟的人指指点点,伏在别人的耳朵边上说这个女子叫钟明秀,到处****,浪出了性病,被医生拿着烧红的大铁棍插进去烧,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