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罪魁祸首却好端端的坐在素心身边,一脸玩世不恭,只是偶尔投过一些同情的眼神,式微极度不平衡,被素心那一巴掌打的地方,红肿一片,当时被打的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现在还不知道她真的是活该被打了。
她试探性的摸向脸颊,“嘶。”这女人下手真狠!
“玉笙。”苏老爷语重心长的坐在椅前,“令尊去世前,将你托付给我,我早已将你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对你好生照顾。我知道让你嫁给禀夜委屈了你,可是你既已答应,又何必和其他男子纠缠不清!”
“还有你,苏澈。”苏老爷指着他,恨铁不成钢,“你在外的花名我可以不管,可是这是苏家,你就得按照苏家的规矩来!她可是你嫂嫂,是你可以胡闹的对象吗!”
苏老爷叹口气,还是念着故交,从轻发落,“这些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话锋一转,“不过该罚的都得罚,你们可服?”
苏澈应付了一声,不再说话。
跪在地上的式微直起身子,丝毫不畏惧堂内的几道目光,“玉笙不知究竟犯了何错,望父亲告知!”
“你!”苏老爷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知廉耻。
素心激动的一拍桌子,不顾脸上的泪痕,快步走到她面前,本想趁机教训她一顿,但还顾及着什么,一改之前的冲动的跪在地上,指着式微,对苏家老爷声泪俱下,“苏澈之前可从没敢在家中如此,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了他,求姑父为素心做主啊!”
苏澈皱着眉,对素心的厌恶更是加重几分,早知道会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他就不应该去戏弄方玉笙,可偏偏他不能插手,与她成亲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疯女人向来心高气傲,他要是再说些什么,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苏老爷心疼的让人将她扶起,沉着脸对着式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敢问父亲,出嫁前,苏家大少爷可与我见过。”
神游中的苏禀夜回过神来,像是知道了她要说什么,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表情。
“自然是没有。”苏父如实答道。
“迎亲是表少爷,拜堂是表少爷,进洞房的也是表少爷,玉笙自然而然将他当做自己的夫君,如今却因为这误会,而认为玉笙勾引他人,实在是太说不过去,莫不是因为家父早已不在,没有人为玉笙撑腰,就随便让人欺负了不成?”
式微掩面假装哭泣,不就是苦肉计嘛,谁不会啊!
苏老爷仔细思索着,素心见状,不依不饶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在众人冲进屋时为何不解释,反而要拖到现在?这分明是你想出来的推脱之词!”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素心撞见她与苏澈的暧昧画面,恨不得杀了她,怎么会让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那最后,方玉笙看向苏澈的那一眼,历历在目,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而苏澈回应的眼神,让她莫名心慌,是她往日在那些女人身上看不到的,双手开始握紧,绝不能放过她,绝不能!
式微当时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直以为苏澈是她夫君,见一行人闯进来,本就一头雾水,接连着又挨了一巴掌,哪里反应的过来,没想到却落下来口实,正欲解释。
冷静下来的苏家父母打断她,其实她说的并无道理,细想之下还是知道对与错,本不想罚她,但碍于长辈的面子,他们还是顺着素心的话说。
“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就不再计较这些,你今夜就待在这,将苏家家规誊抄十遍,算是惩戒,至于苏澈……”本想好好罚他的苏老爷怕再生变故,最后只罚了他三个月的月银。
素心不服,苏夫人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闹,她只得作罢,满腔怒意无处发泄,连指甲掐进肉中也浑然不知,丝丝鲜血蔓延开来。
虽说是刚刚入秋,还略有些暑意,可夜晚凉下来可不是那么好受,脸上的伤因长时间未敷药,早已不忍直视,凉风袭来,跟刀刮似得,疼的式微说不出话来。
见四下无人,偷偷施法治好了脸上的伤,望着桌前厚厚的一叠家规,就是让她读,一个晚上也读不完啊,更别说是抄了,还十遍!
心烦意乱的挥动着手,看着毛笔快速的誊抄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让她老老实实的受罚,没那么容易!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式微一惊,难道被人看见了?
一边怪自己粗心,一边小心翼翼的回头,只见苏禀夜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摸索着前进。
式微轻叹口气,还好还好,原来是他。
“你怎么来了?”她上前搀扶着他,对于他,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尴尬,都怪那个叫苏澈的男人,这么戏耍她!
“想着你一日没有吃过东西,拿了些糕点过来。”苏禀夜面无表情的说着,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瓷瓶递给她,“女孩子最注重脸,这个对消肿特别有效。”说罢又自顾自的摸索着离开。
式微看着手中的食盒与瓷瓶,心中说不出的感慨,这苏禀夜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心冷面,或许冷漠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
“你!”式微叫住他,“苏……禀夜。谢谢你!”
他步子一顿,并没有回头,缓步离开。
式微趴在桌上,对着光举着瓷瓶,上面点点红梅如数盛开着,倒真像足了他的性子,孤傲。
空出只手向食盒中摸索,一回头,叹了口气,原来这么快就吃完了啊,想着,重新趴了回去。
翌日一早,苏夫人便带着言喻去了杏林寺,说是为了苏禀夜的亲事还愿去了,苏家到杏林寺来回不过半个时辰的路,可见天色渐暗,人还未回来,苏老爷有些坐不住了,派人前去杏林寺打听。
这一打听,苏老爷吓得慌了神,杏林寺传来话说,今日压根没见过苏夫人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