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叔家随便吃了点晚饭后,旅途劳顿的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养足精神的二人便兴致勃勃地收拾行装准备上山。这时贵叔叫住了他们:“你们两个不要太急,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就那么想去茅荆山,但是茅荆山可不能随便就上去。这茅荆山是我们祖祖辈辈弄柴火的地方,人上的多了,也就没啥子危险了,野兽都绝种喽。但是你们最好还是要有镇子上的人领路,不然迷路出不来可就不好玩了。我叫了一个镇子上的后生,你们就跟着他上山吧。”
见贵叔这么为他们考虑,贾正自然是忙不迭地道谢,而方书韵却说道:“那贵叔你能不能再叫一个人,我跟贾正要分开来玩。”显然她是听了昨天贵叔的话,准备防止贾正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了。
贵叔也反应过来,歉意的看向了贾正。贾正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心想这方大小姐也真够自恋的,以为谁都要喜欢你啊。我可是有老婆的,哪里会稀罕你。一心想着自己是已婚男士的贾正却忘了他那老婆到现在还没影呢,就算碰上了能不能再续前缘还两说呢。
贵叔见贾正没意见,挥手找来了那个叫二妞的小姑娘,对方书韵说道:“那就让她陪你上山吧。”
方书韵眉头轻蹙,有点担心道:“二妞才十一二岁,带人上山不好吧。”
贵叔听了哈哈大笑:“十一二岁怎么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现在洗衣做饭可是样样都会了。而且这孩子皮着呢,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满山跑了,对茅荆山熟着呢。”
听贵叔说到“洗衣做饭”,贾正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是二妞洗衣做饭,婶子哪去了?”
贵叔听了止住笑声,摸着二妞的头,有点伤感地说道:“还能上哪去了,生这丫头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呗。”
贾正连忙抱歉道:“对不起啊贵叔,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贵叔摆摆手,没说话,看样子是陷入了对妻子的回忆中。
方书韵见二妞那么小就没了妈妈,顿时爱心泛滥,对低着头的二妞说道:“二妞原来这么可怜,你想妈妈了对不对?”
二妞这时候抬起头来说道:“我没有想妈妈,我没见过妈妈。可是我有爸爸和哥哥,我不可怜。”
方书韵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二妞会这么说。贾正笑着对方书韵说道:“你没听贵叔说婶子是难产死的啊,二妞又没见过她妈妈,连妈妈的印象都没有,怎么想妈妈。不想也好啊,就没有那些痛苦了。”
说着他也摸了摸二妞的头,说道:“二妞真能干,都会洗衣做饭了,哥哥我却什么都不会。”
听贾正夸她,二妞高兴地笑了:“哥哥其实也很厉害哩,一个人就敢到处去,我就不敢。爸爸说外面有拐子会把我卖了,我不能出去。”
见二妞笑了,贾正才发现二妞长得还挺漂亮。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疙瘩斑点。由于喜欢到处疯玩,被太阳晒出了一身小麦色,更显得二妞俏皮可爱。
见这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受到冷落的方书韵插话道:“贵叔,你说的人什么时候来啊,我还想去山上看看早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呢。”
贵叔听了,往店外看了看,然后对着个地方招了招手,嘴里喊着“喜子,快过来”就进店里说道:“人来了,你们可以上山了。”
那个叫喜子的人这时候进了店里,对着贾正和方书韵点点头就站在了店门旁,没有说话,看起来沉默寡言。
他不说话贵叔就只能代他说话了:“这就是我找来带你们上山的人,你们叫他喜子就成。喜子经常上山砍柴,顺便找点药材啥的,对茅荆山再熟悉不过了。不过他这性子你们也看到了,不太喜欢说话,你们就上山看看风景吧,想问什么问题就算了。”
贾正有点无语:叔啊,不带这么坑人的吧。方书韵带着二妞还能说说话,我跟这个闷葫芦走,不是要郁闷死。
贾正只能讨好地看向方书韵,方书韵也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拒绝道:“那我就跟二妞进山,贾正你跟着喜子大哥吧。喜子大哥对茅荆山这么熟,一定能带你看到不错的风景的。”
不等贾正说话,方书韵就拉着二妞走了出去,给贾正留下两道俏丽的背影。知道没有指望了,贾正只能认命地跟着喜子走了。
到了茅荆山脚下,放眼望去尽是葱郁的大树。偶尔能在葱茏的绿意之中找见些许斑斓的色彩,自然就是山上盛开的花儿了。
说好要分开上山,所以贾正他们跟方书韵俩人走的不是一条路。贾正跟着喜子从一条小路上山,吸着新鲜无比的空气,心怀舒畅。
贾正就这样惬意地跟着喜子,沿着山道慢慢地向山顶走去,时不时地叫喜子停下来歇歇,然后站在一处望着四周的风景。
茅荆山的风景果然绝佳。这座山上多是松柏树,还有些樟树。茅荆山说到底不过是座柴山,自然不会有什么果树,想要有点野趣的贾正只能摘了点柏树果握在手上,算是不虚此行了。
茅荆山在近数十年间都没有遭受到什么破坏,所以树龄数十年的老树随处可见,这些高大茂密的树严严的遮住了贾正头顶的天空,使茅荆山显得分外幽深宁静。漫步在这样一片森林之中,让贾正浑身舒爽,微微吹过来的带着清香的凉风更让贾正精神抖擞,目绽灵光。
兜兜转转了许久,贾正终于是跟着喜子来到了山顶。相比贾正的气喘吁吁,喜子却脸不红气不喘,一脸淡定地眺望着远方。喘了一会儿气后,贾正也来到了喜子身边,向山下望着,只见满眼的绿意从自己的眼前一直蔓延到天际,那充满生机的颜色投在贾正的眼睛里让贾正心中充满了欢喜,这是大自然的生机,大自然的魅力。
眺望许久,贾正才回过神来。他感到了一点不对劲,问旁边的喜子道:“喜子哥,二妞她们上山的路比我们还长吗?我们在山顶待了少说也有半个小时吧,还没见她们上山,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喜子终于开口说话了:“那条路比我们上山的路还要宽敞平坦,应该能更快上山。那里走的人很多,没见谁出过事,应该不会有危险。他们俩是女娃,体力差点,应该在路上歇着吧。”
贾正没有放下心来,方书韵练武,按说体力应该比自己还好,二妞也是从小就满山跑,更不需要停下来歇息,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贾正有点急促地对喜子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顺着她们的那条路过去看看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得了了。”
喜子听了默默地顺着二妞她们的那条路走了过去,而贾正一步紧似一步地跟在喜子后面,看样子十分担心方书韵和二妞的安全。
贾正跟着喜子,一步都没有停歇。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都快走到半山腰了,可还是没有方书韵和二妞的半点踪影。这时喜子也感觉不对劲了,加快速度下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的贾正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
没走多久,他们听到了喊声,声音尖利,应该是小孩的声音。听到声音的贾正和喜子对视一眼,连忙向声音产生的地方跑去,那声音正是二妞的声音啊。
来到二妞附近,贾正终于听见了二妞口里在喊些什么,居然是“韵姐姐,你在哪”。贾正一听慌了,再次加快速度来到二妞跟前,忙不迭地问道:“方书韵怎么了,她去哪了?”
由于贾正跑的急,又气都不喘就开始说话,声音含糊不清,二妞根本听不出贾正在说些什么。不过她可以从贾正那担忧焦虑的脸上明白他想问些什么。二妞带着哭腔说道:“我带着韵姐姐上山,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内急,就让韵姐姐等我一会儿,然后躲到林子里解手。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韵姐姐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
听了二妞已经嘶哑的声音,看着她内疚恐慌的表情,贾正强自压下心中想去寻找方书韵的迫切心情,安抚二妞道:“二妞喊了这么久很累吧,就不要再喊了。你韵姐姐是个大人了,不见了也怪不到你头上,你不用内疚。好了,坐下来歇一会儿,等下我们一起去找你韵姐姐。”说着把二妞摁到了地上歇息。
这时喜子在四周转了一圈,回来对贾正说道:“你那个同伴应该是从道边滑了下去。茅荆山上树多,也没有太陡峭的地方,就算滑下去了也不打紧。我们只要找到她滑下去的地方,沿途搜索,很快就能找到她。”
听了这话,贾正紧绷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连忙对二妞说:“丫头,歇够了没有,歇够了就带我们去你跟你韵姐姐分开的地方,我们去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