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等三人,已然从太监口中隐然听到了一些前线国戚杜威率众降辽的事啦!三人到的石重贵所在的大殿之后,面对着晋主石重贵三人谁也不说话,面面相觑的,最后还是李崧率先开口,对着晋主石重贵说道:“陛下!眼下皇城禁军统尽数已向外派出,急切之间,实在是无兵可调啦!”晋主石重贵听罢,对着他们三人说道:“怎么无兵可调!我堂堂硕大的一个国家,竟然调不出千把个当兵的来拱卫京师了吗?”冯玉听罢,接话对着晋主石重贵说道:“陛下,你要说真调不出千把个当兵的来,那到是不尽然!咱们还有一支雄兵可以调用!”晋主石重贵听到自己手中还有一支雄兵可用的时候,心中顿时大喜,急忙问道:“这支雄兵在哪里?快说!急刹寡人啦都!”冯玉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说道:“陛下!眼下看来,也只有飞诏河东,令太原节度使刘知远发兵入京拱卫京师啦!”晋主石重贵听罢冯玉之言,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说道:“嗨!寡人怎么把太原节度使刘知远给忘了!河东刘知远手下还有一批能征善战之师呢!手底下有史弘肇、郭威、黄文宝等数员统兵大将!”说罢,晋主石重贵便连忙下令,命李崧草诏一封圣旨之后随即派遣使者西往太原府而去。
待的晋主石重贵将信使打发出去之后,石重贵便又召集起了一群歌姬这就又折腾开了。石重贵这一番折腾,可就折腾了大半夜,待的第二日天色微明之时,石重贵刚躺下,似睡着未睡着的这么个功夫,忽然他在耳边听的皇宫宫廷内外,竞然响起了喧哗之声。晋主石重贵刚开始听到之后,也没觉得在意,便翻了个身子接着睡,可是这阵喧哗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吵,晋主石重贵觉得不对劲,便猛然惊醒起身,走出自己入睡时候的寝宫,叫住一个太监对其问道:“你!过来!我且问你,这外边为何如此的喧哗?吵的寡人都没法入睡!”被石重贵拉住问话的这名太监,眼见得叫住自己的人是当今天子石重贵,便赶忙跪倒在地,对着石重贵说道:“陛下,大事不好!反贼张彦泽率领着番骑,已经杀到皇城外边啦!”晋主石重贵在这时方才得知张彦泽引领着辽军番骑,逼到了城下。晋主石重贵刚要派人出宫前去打听战况如何,这时又有内侍入内对着晋主石重贵禀报,道:“禀,陛下!反将张彦泽率领着番军,已经打到了封邱门啦!”这名内侍还没走,又过来了一名内侍对着石重贵禀报,道:“陛下!封邱门失守,眼下反将张彦泽已经斩将夺关直入,已经抵达明德门了!”晋主石重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越加慌忙了起来,没得办法,只得急令李彦韬搜集仅剩下的那点儿不多的禁兵,前往明德门去阻拦张彦泽去了。
内侍去后,不久便又回到了晋主石重贵的身边对着晋主石重贵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好!李彦韬已经不知去向,他的府邸也已经被洗劫一空!”晋主石重贵在听的李彦韬不知去向之后,更是惊慌不已,口中喃喃自语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谁也不管寡人啦!寡人留你们何用?”晋主石重贵越说心中越是气愤,竟然一气之下,挥剑将这名向他回报消息的内侍给砍杀掉了。这下子宫中可就越发的益乱了起来,不时又有两三处纵起火来。晋主石重贵眼见得皇宫大内之中竟然也燃起了大火,便心中自知难免一死,便也只得携剑巡宫,将后妃以下十余人一并驱逐了起来,然后就在自己的大殿之内燃起了大火,想着自己就是死,也得让自己的后妃们跟着自己一起死,不能便宜了叛军。就在晋主石重贵与后妃们一起将同赴火之际,却不料被自己亲军将领薛超,从身后赶将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晋主石重贵,劝他不要一时气愤,而投火****,还乞请缓图。
亲军将领薛超待的晋主石重贵情绪稳定了之后,这才又从怀中取出了,辽主耶律德光与晋太后写给石重贵的书信,书信所写无非就是劝晋主石重贵投降于辽国,俯首称臣罢了。晋主石重贵眼见的自己想死也没死成,也就只有下令举国投降于辽国啦!于是晋主石重贵这才下令,命亲卒将大殿内的烟火扑灭,然后又对着薛超下令,命薛超前将翰林学士范质,招来这里。
过不多时,翰林院学士范质来到了晋主石重贵身边之后,石重贵便含泪对着范质说道:“杜威背着我率领我全国之兵投降于辽国,实在是令我大出所料。使寡人自觉愧对先皇!从前先帝在太原之时,曾想选一子为太原留守,在与辽主耶律德光商议之后,辽主耶律德光选中了我,并对我说过,我可以当的此任。爱卿你今日就替我草书一封降表,具述辽主耶律德光选择我为太原留守一事,这样一来我与我母后,母子二人或许还能够留下一条残命,尚可生活于世。”
翰林院学士范质听到了晋主石重贵的吩咐之后,便依言提笔起草,不大一会儿便援笔写就了一封降表,但见表中列着:孙男臣石重贵言:顷者唐运告终,中原失驭,数穷否极,天缺地倾。先人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兵连祸结,力屈势孤。翁皇帝救患摧刚,兴利除害,躬擐甲胄,深入寇场,犯露蒙霜,度雁门之险,驰风击电,行中冀之诛,黄钺一麾,天下大定,势凌宇宙,义感神明;功成不居,遂兴晋祚,则翁皇帝有大造于石氏也。旋属天降鞠凶,先君即世。臣遵承遗旨,纂绍前基。谅馘之初,荒迷失次,凡有军国重事,皆委将相大臣。至于嬗继宗祧,既非禀命,轻发文字,辄敢抗尊,自启衅端,果贻赫怒。祸至神惑,运尽天亡,十万师徒,望风束手,亿兆黎庶,延颈归心。臣负义包羞,贪生忍耻,自贻颠覆,上累祖宗,偷度朝昏,苟存视息。
翁皇帝若惠顾畴昔,稍霁雷霆,未赐灵诛,不绝先祀,则百口荷更生之德,一门衔
罔报之恩,虽所愿焉,非敢望也。臣与太后暨妻冯氏,及举家戚属,见于郊野,面缚待罪,所有国宝一面,金印三面,今遗长子陕府节度使延煦,次子曹州节度使延宝,管押进纳,并奉表请罪,陈谢以闻。
范质的降表表文草书写就了之后,就呈示给了晋主石重贵。
晋主石重贵刚从范质手中接过范质草拟的那封降表,正在观瞧之际,突有一老妇踉跄着跑进来,带着哭音的对着晋主石重贵,说道:“石重贵啊!石重贵!我曾不止一次的对你,屡次说过这冯氏兄妹,是靠不住的。可是怎奈你石重贵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好了吧!因为你宠信冯氏兄妹,对于他们兄妹的妄行听之任之,这才闹到了现今这个地步,你如何保全的了宗庙社稷!如何对得起先帝!你如何对得起天下间的老百姓们啊!”这个老妇越说越气,险些被气晕过去。你道这个老妇人是谁?她非是旁人,正是晋朝皇太后。
晋主石重贵听到这个老妇人口中对自己一阵辱骂,急忙闻声转眼旁顾,一看进来的这个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后皇太后李氏。当下晋主石重贵心烦意乱之际,也无心对李皇太后行礼,只得呆呆的站立在一旁,任由她在一旁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的辱骂个不停。在晋主石重贵的一群后妃们的劝说下,这个李皇太后才止住了自己的骂声。可是李太后刚停嘴不骂没大一会儿,便又觉得心中气愤不过,正尚欲再次出言之时,这时忽然又从外面慌乱间闯了进来,对着晋主石重贵说道:“陛下!大事不好!辽兵已经杀入宽仁门了。眼下众军卒已经抵挡不住啦!还望太后及皇帝给我们下令,我等也好照办!”李太后听罢,这才将自己口中对石重贵的辱骂,转变成了对石重贵的关切,于是便顾问石重贵,道:“陛下!你看我等究竟应该怎么样办啊?”这时候的石重贵心中已经再无主意,也答不出任何一句话儿来,只好将自己手中范质草拟的降表递给了李太后让她观看,李太后疑惑的接过石重贵递过来的表文,约略一瞧,随即便又再次恸哭了起来。
随即李皇太后用手一指翰林院学士范质说道:“都是你等奸佞小人,蛊惑陛下,干出此等卖国之事!”在一旁的范质只得在李皇太后一旁劝慰解释道:“皇老太后,您这可就冤枉小人啦!臣闻辽主来书,无甚恶意,这才封陛下之命,草拟了这道降表。陛下或因奉表请罪,辽国国主耶律德光或可仍旧还我宗庙社稷,亦未可知啊。”范质这一席话分明就是痴呆子才能够说出来的话语,真是痴人说梦。李皇太后听罢,心中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也只得认命,点头徐徐的对着晋主石重贵答道:“眼下祸及燃眉,咱们君臣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他耶律德光既然致书与我,我也只好回复他一表了,还请范质范卿再为老妇我草拟一封表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