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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殇

阴间,忘川河畔,火红色彼岸花展开,与血色忘川河水融为一体。

引孤魂之离迷途,归轮回,得往生。

花开千年,叶落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奈何桥上,孟婆端着汤等着今天最后一位鬼魂。

“婆婆……”

彼岸花中,一个白色身影慢慢凝聚,落在孟婆身边。

“孩子,快回去吧。你娘会有办法救你的……”孟婆苦劝道。

白眠低头看向自己将近透明的脚尖,露出苦涩的笑,“婆婆,不要再劝了,如果不看着他安好,我无法安心,那样也就没有意义了。”

更何况,她的灵体崩溃,魂魄也快散了……

生么?她已不想求,也不愿求。

“唉……”孟婆叹息一声,“痴儿,痴儿……又何苦放不下呢。”

端着的碗中,漆黑的汤汁微晃,模糊了倒映在上面的容颜。

“放不下了……”白眠闭上眼,身形颤了颤,左心口处,丝丝痛楚蔓延。

“那是执念,如何能让我放下……”

时间慢慢在流逝,这条忘川路的尽头,黑白无常带着那魂魄渐渐出现。

没有锁链,没有囚衣。

叶战走在忘川河畔,成片成片的彼岸花映入眼帘,心中有熟悉的感觉浮起。

快要到奈何桥的时候,黑白无常停住,转身。

白无常道:“吾之使命已完成,请星君大人上奈何桥,小仙告辞。”

语毕,不令叶战问话,黑白无常便离去,不见踪影。

叶战皱眉,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真是讨厌。

青石造的桥,叶战踏上去,心平突然静下来。

每走出一步,脑海里,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的每一件事,姐姐,姐夫,母亲,倚兰……

最后定格在自己病死的那个画面……

在叶战走上奈何桥的刹那,他身后,忘川河畔的彼岸花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显现,白眠静静的伫立在那,凝望着。

“喝下汤吧。”

孟婆一脸慈祥,伸出手中的那碗汤,递给身前的叶战。

叶战接过,那黑乎乎的汤汁里,有着忘川特有的苦涩气息。

孟婆笑着,“每一位踏上奈何桥,走过彼岸花的鬼魂都会喝下孟婆汤,进入轮回……”

“一位名叫倚兰的女子,她也去了?”叶战端着汤碗的手发紧,眼底痛苦的情绪翻涌。

孟婆摇了摇头,“不知,不知……但请星君喝下这碗汤,兴许便知道了。”

叶战沉默,盯着手中的孟婆汤,抬手一饮而尽。

酸甜苦辣咸,各种的味道齐聚,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当最后一滴汤汁入口,叶战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的空白,所有的记忆都消散,包括自己的名字。

“啪啦!”碗从叶战手中滑落,摔在青石上,碎裂。

他眼中一片混沌,额头上,金色的仙印渐渐浮现,身上的衣衫变化,魂魄凝为实体……

破军要回来了。

白眠凝望着那变化的熟悉背影,干涩的眼里已流不出眼泪,魂魄淡了起来。

大量的记忆像是解封一样涌入脑海,仙印成型,仙体重塑,周身的气息透出一股清冷与高傲。

眼中不见混沌,只有清明。

他名为,破军。

白眠的魂魄慢慢的化为白色星点,她浑然不理,只是浅笑着朝那背影伸出已要消失的手,嘴唇蠕动……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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