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户外,高大的都快遮住房顶的香椿树,小楼的屋主满是阴郁的神情,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半点儿精神,屋子里面的电视开着,里面的节目发出阵阵笑声,似乎这样才能让这个没有任何声音的屋子,散发出一点儿人气来。
只是没等一会儿吗?老三似乎觉得电视里面的声音有些吵闹,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将客厅的电视毫不犹豫的给关了,这下屋子真的陷入一阵可怕的沉寂,可能是因为马老三脸上的表情实在有些可怕,他的眉头紧锁,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脸上现在皱成一团,就像是蜡像馆里面被融化的蜡像一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真人。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儿啤酒,然后放在桌上,空空的深色木桌上正放着一张已经被被打开的纸条,他拉开啤酒拉环狠狠地灌下一口,辛辣的酒液从喉咙中当中流下,带来火烧一般的感觉,他喝一口酒,就看一眼纸条上那几个字。
“我回来了。”略显柔和的笔触,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女人的字迹,马老三把啤酒狠狠往桌子上一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的厉害,满桌都是撒出来的液体,浸湿了那张白色的纸条,这时忽然外面刮起了小风,吹的香椿树不断的摇摆,枝条碰到了老三房间的窗户,发出“吱”的一声声响,轻微而细腻,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样一声小小的声响,依然把马老三吓得不轻,他瞪着窗户瞪了半天,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他的模样,绝对会相信,若是窗户是活物的话,他肯定会把对方打个半死,很明显,他的脾气已经控制不住。
快步走过去把窗户狠狠地关上,连带着窗帘儿也拉上,马老三正准备回到桌子旁边坐下,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又走到窗户面前,然后稍稍的抬起一点窗帘向外面看去,发现外面的情况非常平静,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之后他才放下了窗帘。
看着那张纸条越来越恼火,他把纸条放在手里撕的粉碎,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马老三眼睛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会怕你,别开玩笑了,上次我能找到你,这次也一定能找到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说完便呵呵笑了起来,笑声阴沉,里面透着一股恶毒,屋子里越来越黑,越来越暗,明明外面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可是他的屋子却已经进入黄昏。
光明村的村民大大小小都在议论,昨天晚上他们村里的那栋小楼似乎又发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住在旁边的老李一家说他们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因为这件事前不久还在光明村人的口中成为奇谈,好不容易事情平息下来,现在忽然又被扒了出来,大家讨论得兴趣似乎更浓了。
“你说那地方是不是真的闹鬼呀,我听说可死了不少人,都是老三缺德,当初干那么多坏事儿,现在可好,遭报应。”
马老三这人不地道,在村子里的风评一向不好,偏偏他家里又有钱,每天过的异常逍遥,怎能不引起村里其他人的嫉妒,这个时候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李大妞在一旁一边儿嗑瓜子儿,一边看着几个人在偷偷议论马老三家的事儿,她心里明白那个男人不招待见,可奈何她是他们超市经常的老客户,得罪了也不好,所以这个时候她通常都是笑着听,也不插话。
这个时候远远的走来一个老人家,她的衣着整洁,但是腿脚不太好,正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李大妞看见之后立马站起身来,连声招呼道:“大姨,需要买什么东西吗?我这就进去给你拿。”
来者正是陈老太太,她和李大妞的关系非常好!因为两个人的母亲是好朋友。李大妞和陈老太太的女儿也是同班同学,虽然后来一个去了城市,一个人留在农村,但是大家过的都不错,所以平常交往也很好,后来陈老太他们家发生那种事情,李大妞心里难过,陈老太再回到光明村之后就经常前去探望,平常在村子里的生活也是她多有在照料。
“大妞,你忙,我就是过来坐坐。”听了这话,李大妞连忙找了个凳子,让老太太坐下,其他人讨论了大半天,这时候看到李大妞家有客人来了,于是便纷纷告辞,李大妞也没有多么挽留,反而让每人兜了一包瓜子各自回家去了。
“大姨上次不是在家里给你安了一部电话吗?你要什么东西的话,我直接给你送过去,你不用再到处跑了,腿脚也不方便。”
陈老太她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李大妞的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低下头,问李大妞说:“大妞,你昨天也听到马老三他们家的事儿了,你跟大姨实话实说,当初是真的,在他们家听到有小孩儿哭声对吗?”
李大妞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警觉地看看超市门口有没有人在偷听,发现没有人之后,她便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又坐回了陈老太太旁边,对她小声念道:“大姨,我绝对不是骗你,我真的听到,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咱们农村谁家里没有几个小孩儿啊,可是后来您回到光明村之后,我才渐渐开始寻摸出不对劲儿,最开始我也以为是您受刺激所以才说马老三的坏话,可是后来我几次观察之后发现马老三小楼的租户里,根本没有一家有孩子,那我听到哭声又是怎么回事儿?”
陈老太太听到这儿之后眼睛又蓄满了泪水,李大妞一看她这个模样,连忙拿了纸巾去擦,一边擦,一边说道:“大姨,您别难过,您不是跟我说那两个警察,警察会帮你查这个事儿吗?咱们就好好看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真是那么些个混蛋玩意干的,老天爷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老人家抽噎的声音越来越来越响,李大妞看着有些苦楚,小的时候,陈老太太在她的印象当中是个严厉而慈祥的大姨,但是现在却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寡老太太,世间之事,真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