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丈夫这两个字，好像也是那么的刺耳。
稍稍犹豫了一下，对上还等着答案的某人，谈战烨的神情之中终于还是出现了一抹迟疑来。
“是……吧。”
不过吐出这个答案之后，却又是话锋一转，脸上闪过了异样的追忆情绪来。
“当然了，其中至少也还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
逐渐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激动，乍然之下听到这样的答案，沈念曦还是有些呆。只稍稍怔愣了一下之后，便明白过来登时苦笑不已。
“看吧，其实我对你的纠缠引起你的厌烦，从而想着要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也是让你出手的理由，我就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就是那么的讨人厌。”
虽然在她自己看来，那是一场轰轰烈烈，掏心掏肺真心实意的爱情，只怕是从此之后的人生里面，再也不会有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架不住在对的时间里面遇上了错的人啊。
垂眼看着女人一瞬间染上了伤感的脸，谈战烨唇角微动，诉说的欲望竟然在一瞬间变得格外强烈起来。
有些事情，是属于他一个人心底的秘密，就连云景初也是不知道的。他自己本身，也是做好了将它永远烂在肚子里面的准备。然而此刻，在面对着另外一个当事人的时候，他却迫不及待地就想着要跟她分享。
想着好好说一说那不为人知的过往。就连音调，也一改之前的阴郁，变得有些轻快起来。
“不是因为这个，话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第一次见面？当然记得。”
对上谈战烨瞬间亮起来的眼神，以及有些轻微诡异的脸，沈念曦心底十分不解。不过也并没有多问，而是顺着他的话就接了下去。
因为想起了年少时候无忧无语的那些岁月，脸上竟然也有了带着苦涩的追忆。
“那个时候是在大学校园里，你正上台演讲。而我是被硬拽去观看的，然后第一眼，就迷上了你。”
那个时候的谈战烨明明年少青涩，却又带着一股子在学生身上所不常见的沉稳。因为是站在台上，沐浴在阳光中的缘故，那些柔和的光线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细细的光辉，猛然看上去，犹如神抵。
几乎就完全是以吹灰之力，便推开了沈念曦爱恋的心窗，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后来在沈家事发，自己落得一无所有还不得不为生计所奔波，狼狈不堪的时候，沈念曦也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这就是她的劫数了。
如果当初她不去参加听演讲，如果不是那夕阳下映照下的一眼，是不是什么就都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而再说听完了她的这番回忆之后，谈战烨的眼角却是微微抽了抽，斟酌了一下之后，还是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决定。
“其实……那次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我特意安排的。”
说到底，当年的沈念曦会迷上自己，完全就是他一开始的算计，只不过后来会那么顺利，就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想着要算计自己了？
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沈念曦气势微微一顿。是大概联想了一下，却又是更加不懂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还没出国，我爸爸跟云景初之间也应该还没有什么吧？那你为什么……”
一般男孩子会对女孩子有这种算计，只会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因为喜欢。可是在听到这些往事的时候，沈念曦却并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丝的仰慕，反而还有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也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对上她的期待好奇眼神，谈战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再次缓缓开口。
“那是因为，其实我们的相遇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一次，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更早的时候？你的意思是说，在那次演讲会之前，我们还见过面？可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
没有理由啊，按理说像谈战烨这种几乎是一出现就照亮了她全部生命的男人，没有理由会是之前出现过一次而她却没有注意到的啊。
心里疑惑着，蹙起眉头沈念曦开始认认真真地将自己脑海中关于那个时候的回忆仔仔细细地又翻了一遍。
可还是没有。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甚至是疑似谈战烨的人出现过。
随着她的疑惑越来越重，谈战烨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暗淡，到了最后甚至是已经变成了完全的失望。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心里面一道一直过不去的坎儿在人家眼里却竟然什么都不是，这种认知让他所有的情绪全部都窝在了心口，登时难受的厉害。
也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心情，转而拍了拍还在冥思苦想某人的脑袋，脸上出现了一抹甚至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宠溺笑容来。
“算了，别想了。不记得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你记得的那些就好。”
至于那些一直刺痛着他也激励着他的记忆，就让他一个人来背负好了。不过到了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呢，就像沈念曦打算的那样，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不然一直搁在心里，也是累的难受。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睡一会儿吧。我找人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啊？就这样？可是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以前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最怕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不就是纯粹的吊人胃口么？意识到谈战烨竟然想着就这么结束话题，沈念曦心中竟然就有些急了。不过换来的也只是谈战烨愁眉苦脸的无奈笑容。
“这些话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的话，就算你还不是很饿，那能不能放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嘴里说着，人也顺势抬起手臂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从上飞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于二十个小时，在这些时间里面我甚至都没眨一下眼睛。所以现在，先让我去稍微眯一眯，小憩一会儿咱们再聊，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