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话语的沈念曦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在惊讶了许久，将心底不该有的悸动慢慢给消化掉之后，才勾唇笑的风淡云轻，假装刚才那些足以让她一心想要复仇的信念全部坍塌的话语全部都没有听到一般。
“不如何，毕竟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不是么？”
就在她被人绑架上飞机的那一天，她亲眼看着他跟云景初的幸福婚纱照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心底仅有的爱情废墟，彻底碎成了一片虚无。
“……是。”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却让谈战烨前一刻那些所有的咄咄逼人瞬间偃旗息鼓，只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语塞的再也多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氛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动的声音来表示着时间在不断地流失。
沈念曦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舒适地靠在谈战烨的怀抱里面，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想着自己那些爱恨交加的复杂情绪，竟然觉得此时也算是岁月静好。
一直等到许久之后，谈战烨才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来，将心中一直盘桓不去的问题给径自问了出来。
“你刚刚那会儿说，恨我？”
“是啊，怎么可能不恨。如果不是你，我又何至于会变得这么狼狈啊。说实话谈战烨，反正……你现在也已经结婚了，能告诉我，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的缘故吗？是因为从认识的一开始，就是我一直在缠着你的缘故？
还是……单纯只是因为我的父亲？”
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只要想起一次，心就会跟着狠狠地疼上一次。即便是那么疼了，沈念曦也将所有的疑惑给直直问了出来。
等到问题出了口，她才蓦然发笑，意识到纵然是经历了那么多，对眼前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奢望，可是在心底深处一个就连他自己都忽略掉的角落里面，其实还是有着浓浓的不甘啊。
“记得那个时候，我那么爱你。真的觉得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如果往后的什么里面没有你，将会是一件无法想象的可怕事情！所以才会在后来，去说服我爸爸为我们的事情出力。
是不是我爸爸在具体的操作过程里面对你有什么无力的地方惹得你反感了？还是……”
原本只是一段对往事的感慨，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的今天，在想到自己经历那么绝望，说不一定还是九死一生的时刻，最后营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沈念曦是真的没有办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似乎已经不单纯的只是爱或者恨，因为连自己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去理解，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才会彻底的崩溃失态。
如今再说起这个话题来，也是想着要将那些自己心中的不明白，对那次事件的疑惑给问个清楚。
了解为什么会有后来的那一切，是真的全部都是她的错，或者是谈战烨一己私念的利用。
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想着如果能不恨，就不恨了吧。毕竟处心积虑地去报复一个人，是一件很劳心劳力的事情，一个不好说不定反倒是会把自己给折了进去。这一次巴西利亚的事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父亲死了是事实，可是他生前那么爱着自己，想必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想让自己生活的如此辛苦。
以前一直不敢去多想，生怕无法面对自己造成一切的心里愧疚，如今……
都差点就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倒是说起那些很久以前的回忆来，突然有一个场景一下子就在沈念曦脑海里面亮了起来。
脸色立马也变得有些微微白，让原本就受了伤，起了过敏红点还挨了打失了形状的脸看上去更加的惨淡。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一直都是很讨厌我的，即便是从国外回来，看到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也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可是后来怎么就会突然跟我求婚了呢？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我爸爸逼迫了你什么？”
当时的她只顾着被终于求到爱情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想得到什么阴谋算计的？只以为是自己的诚心终于打动了男神的心，殊不知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在等着她呢。
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人眼神很纯净，并没有带上什么别的杂质。不过其中的苦楚跟难受，也是格外清楚。
看着这样的她，听着她说起那些曾经来，谈战烨的脑海里面也跟着回想起了当年的场景来。
那个时候不得不说他求婚求的很敷衍，可是她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反而很开心。笑靥如花的脸一直在他的心底藏了很多年。
只可惜却是被他用来跟云景初所受到的困难行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一味地用来做心狠手辣的动力了。
如今……
一时间想到了太多太多，想到一直自信且高傲如孔雀的她，想到初见时她的惊鸿一笑，想到后来她的眼泪跟祈求以及不惜对自己下跪。
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带动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起来。
不过对于求婚那件事情……随着咽了一口唾液的动作，喉结上下动了动。第一次正式了自己的内心之后，谈战烨动了动有些稍微干涸的唇，直接否认。
“没有，不是他。我承认那个时候的确是有很多的外在因素影响着我，不过关于求婚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是我真的想跟你结婚。”
“可那个时候的你，其实并不爱我啊。”
不对，这个说法细究下来也是错误的，别说是那个时候，就算是现在，他也还是不喜欢自己啊。
扯了扯唇角将自己言语上的这个小失误给忽略了过去，沈念曦突然那感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迷茫憋屈。
“既然不是，那你后来为什么还要去对付他呢？难道……就仅仅是他们说的那样，想要证明自己吗？
或者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