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手臂,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长发,瘫软地靠在后座上。
林瑾渊刚刚拿着自己的外套,帮她固定了一下手臂,可是这样仍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她依然疼到要死掉了。
“车上不行,你的手臂还没好,睡在车上的话,你会痛死的。”林瑾渊摇头,坚决不肯答应。
宋薄情的手已经痛到麻痹了,这种痛感每分每秒都会刺激她全身的神经。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睡在车上,那还能怎么样?”
林瑾渊没说话,仿佛陷入了沉思。
这是车子突然间停了下来,宋薄情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回事?”
林瑾渊重新开了一下锁,发现好像动不了了,于是说道,“也许是没油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么重要的时候车子竟然没有油了。
“那怎么办?”宋薄情有些着急,目光四处看着周围,这里依然荒无人烟。
俩人的手机都丢了,钱包也被那些人给抢了。
他们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台电脑了。
无法定位,也就无法走出去。
看她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林瑾渊心里也急,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无比镇定,稳如泰山,“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天生带着威信力和霸气,而他的眼神也是极能安抚人心的。
宋薄情看着他的眼睛,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车里的微弱的灯光下,林瑾渊的眼神仿若天边灿烂的星辰。
宋薄情逐渐被吸引,忘记了现在身处何时何地,也忘了她身上还有剧痛的事情。
林瑾渊忽然一低头,想去吻一吻她。
宋薄情也一动不动,目光看着他的唇,有些干裂,但依然诱人,她仰着脸,有些期待。
俩人隔得越来越近,在马上就要亲吻到彼此的时候,林瑾渊的手一动,忽然间牵动了宋薄情的伤口。
“啊……”宋薄情发出了嘶哑的呻吟声。
林瑾渊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臂,“恐怕不能再拖了。”
刚刚还有些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宋薄情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林瑾渊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把心一横,“我帮你把手臂接上吧!”
他来接?
可是他会接吗?他从小到大都锦衣玉食,估计也没受过什么伤,也就应该不可能去学这些东西了。
“我看不好,你确定你会吗?”宋薄情有些担忧地说道。
“时间太久了,而且车子又没了油,不管怎样都试试吧,你放心,我也给别人接过手臂的。”林瑾渊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让宋薄情选择去相信他。
“那你是跟谁接过呢?”宋薄情试探性地问道。
林瑾渊的目光打量着她的手臂,手在她的肩膀上比划了两下,最后吐出几个字,“家里的狗。”
宋薄情差点被他的话呛死,横了他一眼,“构造能一样吗?”
林瑾渊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宋薄情娇嗔的目光飞向自己,笑意更浓。
“忍一忍疼。”林瑾渊说道。
他的语气很温柔,宋薄情咬着唇,嘴唇都已经裂开了。
就算心里再相信林瑾渊,她依然会紧张,会害怕。
林瑾渊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嘴唇本来就干裂,此时被她这么咬着,都要咬出血来了。
林瑾渊说道:“等一下。”
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在地上拿了一根两根手指大小的木棍,用纸擦了擦,递给宋薄情说道:“讲究一下,咬着它,不然会很疼的。”
宋薄情点点头,把木棍咬在口中,露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林瑾渊抓着她的手臂和肩膀,估摸了许久之后,手忽然地一用力!
“嗯——!”宋薄情发出一声大吼。
她咬着木棍,只发得出闷哼,额头上瞬间溢出许多汗水来。
林瑾渊再次动了动她的手臂,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脸也舒展了许多,“接上了。”
宋薄情这才松了口,让木棍掉了出来,整个人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倒在座椅上。
林瑾渊伸手,抚摸了一把她的脸颊。
他的手上很粗糙,指腹磨砂着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刺痛。
“好了,没事了,帮你继续用外套固定住。”林瑾渊温柔地说道。
宋薄情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
林瑾渊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在流血,心里一紧,忽然间低头,吻上了宋薄情的唇。
他的唇也是干裂的,但是俩人的唇一碰,瞬间就湿润了彼此。
宋薄情渐渐清醒过来,她笨拙地回应着林瑾渊,她的力气很小,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唇已经湿润了许多。
林瑾渊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有泪水,一直在眼眶里徘徊。
“别哭了,出去之后,再上点药就好了。”林瑾渊低声哄道。
宋薄情微微点头,没力气说话。
林瑾渊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双手垫在脑后,仰头看着窗外的星空。
星空璀璨,夜幕如泼墨,圆月散发着金色的朦胧的光芒,落在林瑾渊的脸颊上,很是温暖。
“我们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钱,车子也没有油了,明天该怎么办?”宋薄情担心地问道。
林瑾渊唇角带着笑,他仿佛心情不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薄情拧眉,难道他就不担心吗?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不着急,不害怕吗?”宋薄情无语地说道。
她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而林瑾渊的笑容更浓了,“跟我在一起,你还会害怕?”
宋薄情撇撇嘴,没说话,这毕竟还是在外面,周围找不到人,也没有东西可以遮蔽的,万一一会儿有野兽出没的话,他们俩怎么躲啊!
“先睡一会儿,明天再想办法。”林瑾渊说道。
说完,他自己脱了鞋,把椅子放倒,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而宋薄情却迟迟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手臂仍然疼痛,一方面又是因为和林瑾渊单独待在一起,让她更加无法睡着。
宋薄情一扭头,看到林瑾渊竟然睡得这么香甜。
她有些无语,伸手摸了摸林瑾渊的脸,自说自话道:“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吗?这种条件下怎么睡得着?”
林瑾渊很高大,根本连脚都张不开。
可是他却睡得很舒服,仿佛比家里那张柔软的大床更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