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延安城中,一队身着风骚红衣的年轻郎君,在街头巷尾,一边儿敲锣打鼓,一边儿大声喊道:“四邻街坊们,兄弟姐们,父老乡亲们,咱们靖边堡军今日就要在军营外打一场泰西足球赛,十分好看,不看后悔了啊,100文,只要100文,您就可以看到一场高水平的足球赛了啊,不看后悔了啊。”
这些个玉面郎君们一路走将过去,怀春少女和半老徐娘对他们说的足球赛啊什么的完全无感,但是对于这些个小鲜肉的表演倒是有些兴趣。
至于街上的老爷们儿左右闲着无聊,觉得有个热闹看看,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于是就想着要不要去瞧瞧看去。
过不多时,这队靖边堡的郎君们就走到了延安城最大的青楼碧玉阁左近。
话说这些个青楼女子,不论是卖身的妓,还是不卖身的娼,那都是不可能寻求正常情感的,所以对爱情都有幻想,所以才子佳人的佳话一般都发生在青楼。
那么换句话说,青楼其实可以看做是古代花痴的集散地。
所以,刘仁杰这一队郎君到了青楼左近,马上就引起了暂时不做生意的娼妓们的注意。
刘仁杰按照刘仁玉的指示,在青楼这里搔首弄姿,极力宣传足球赛。
青楼里的这些个娼妓们对足球赛什么的都是浑不在意,觉得看看这些小鲜肉养养眼也是极好的。
如此,在青楼这个极为重要的客源地做完广告,刘仁杰便带着郎君们撤回军营之中。
军营之外的足球场上,刘仁玉正在安排安保工作,这个时候,商业嗅觉极强的小商贩们已然知道这里将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人流量必然很大,于是他们一早就挑着货郎,推着独轮小车,早早地就来到足球场左近布置阵地。
而刘仁玉则非常文明地表示要想做生意必须交份子钱,如果谁敢不交,他就要不讲文明。
小贩们哪儿敢跟当兵的讲道理,他们乖乖地交出100文份子钱,然后就可以安稳地做生意了。
随后的事情,便是等待着客人们的光临。不久前,洪承畴和刘仁杰都已归来,他们都表示广告已经做的相当到位。
张辇和延安城里的富豪乡绅都会来看球,而且铁定会购买那什么VIP专座,以便能够获得洪承畴的亲笔墨宝。
而刘仁杰则表示,延安城中的百姓热情很高,应该会有很多人来看的。
刘仁玉闻言,很是高兴,然后他就耐心地等待着观众们的来临。而在他等着迎接客人的同时,还不忘派人去把孙玉芸接过来看看他的表演。
随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陆续续的有各式各样的客人来到球场左近。
来的这些客人中,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甚是普通,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
倒是那些个青楼里的风尘女子,因为自身职业的缘故,性格比较洒脱,行为比较奔放,来看球的时候都是集体出动,声势浩大,而且她们大多是吃青春饭的,有年龄的优势,出来又穿的五颜六色,很是扎眼。
所以不少老司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就朝着她们这边儿瞄了过来,这些个姑娘看到有男人看自己,不仅不羞,反而还娇声笑道:“想看吗?到碧玉阁来,管保你们看个够。看个通透。”
这些个姑娘们说完这个话,便集体轰然大笑,引得旁人侧目不已。
刘仁玉看见这帮多金的女子来了,也不在意对方是娼妓之类从事贱业的人,马上就笑着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问道:“在下是球赛主办者,靖边堡守备刘仁玉,敢问各位仙女,哪位是老板?”
“奴家便是了,”刘仁玉话音一落,便有一位妆容精致,年龄有些偏大,但是却仍然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先是施上一礼,然后又媚声道:“官爷,您管咱们这些个风尘女子叫仙女,咱们可担待不起。”
“哪里,哪里,各位姑娘哪个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大实话还不成吗?”刘仁玉听了那妓院老板的话,马上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但是那妓院老板,还有那一众姑娘们听了这句话,却是很为受用,因为哪个女人不爱美呢,于是那妓院老板便笑着回复道:“官爷真是爱说笑了,咱们啊今天来看这场球赛还真是来对了。”
“这就对了,来了就是客,啊,不知仙姑你的芳名是什么?”
“哎呦,刘大人,您还管咱们这等老婆子仙姑,呵呵,奴家叫花想容。”花老板娇笑着回复道。
“花老板,您看咱们办这个足球赛,有两个队,一个叫玉面郎君队,一个叫鬼见愁队,玉面郎君队想必你们已经见过了的,一水儿的俊美郎君,这鬼见愁队却是我亲自率领的,都是我这等可以吓得小儿不敢夜啼的主儿。这个比赛的时候,有很多观众,花老板你看你要不要做个广告,把你们金玉阁这几个字写在队员们的衣服上,这样可以让观众们看到。”刘仁玉口若悬河,极力推荐自家的广告位。
这花老板在妓院这个投入小,收益高的地方当老板,手里的银两可是不少,她今日被刘仁玉哄得极为开心,觉得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官爷很会说话,这让她感受到了尊重,于是她觉得看在刘仁玉的面子上,就算是做做广告也无妨。
当然她本来只想在玉面郎君队的队服上做广告,不过考虑到刘仁玉是鬼见愁队的队员,于是她便笑着说道:“好事成双,奴家愿在玉面郎君队和鬼见愁队的衣服上做广告。”
“花老板,这个广告费可是有些贵的,您看是不是只做一个广告为好?”刘仁玉善意地建议道。
但是花老板却是满不在乎地轻笑道:“左右只是几个银子而已,大人,您说说看,多少钱来着?”
“一个广告一千两,两个就是两千两,您看贵了点儿吧?”
刘仁玉此话一出,花老板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过她方才把话说的太满,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面子,于是她只好强笑道:“两千两而已,咱还是出得起的,大人,两个队队员衣服上面的那什么广告位,奴家就包下来了。”
“好,花老板果然阔气,来啊,仁杰,带着仙女们到贵宾席就座。”
“是,大人。”刘仁杰得令,便带着一众郎君们来引着碧玉阁的姑娘们到贵宾席去。
这些个姑娘们见这么多郎君就在自己面前,自然是一边儿乐呵呵地欣赏帅哥,一边儿跟着这些个郎君到贵宾席就座。
话说刘仁玉送走了这些个风尘女子,迎面儿就看到延安城里的几位富豪乡绅联袂而至。
而那几位大老板们来了以后,刘仁玉自然是迎上前去,一边儿引着他们到VIP坐席那里去,一边卖力地推销自己的广告位,几位老板还是第一次听说广告这种事儿,所以尽管有些好奇,却不愿意花银子承租广告位。
于是,刘仁玉便微微提醒说这项生意洪承畴也是会得到好处的,于是那几位老板马上就说愿意花点儿钱承做广告位。
于是刘仁玉便顺利地将球赛的冠名权,球场边的广告位,还有队服上的赞助便被全部卖了出去。
刘仁玉将那几位老板安排到贵宾席以后,就接着回去迎接客人。
他等了一阵,发现张辇跟着洪承畴联袂而至,刘仁玉便将他们安排在了VIP贵宾席处坐着,在他们二位旁边,则坐着花了大价钱买到VIP坐席的各位老板们。
当各路来客齐聚球场之后,刘仁玉则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孙玉芸的到来。
在距离球赛开始还有约摸20分钟的时候,一辆拉风的四轮马车才出现在刘仁玉的视野之中。
“她来了。”刘仁玉没激动万分地迎上前去,打算亲自去迎接孙玉芸。
“仁玉,你这儿有热闹瞧啊。”护送孙玉芸的孙阿大远远地看见刘仁玉来了,便微笑着询问道。
“哎,对对,阿大你可以去看看的。”刘仁玉心不在焉地跟孙阿大对付几句,随后他就眼巴巴地看着马车。
过不多时,那马车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孙玉芸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与婉儿一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却说那婉儿一看见刘仁玉,便吃吃一笑,对着刘仁玉福上一礼,开腔请安道:“姑爷!”
这一声‘姑爷’叫将出来,刘仁玉只觉得有一道电流从自己的身体中流过,将他击得全身的细胞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于是他咧开嘴,开心地应了一声:“哎,小丫头嘴巴真是甜的很,来,赏你的。”
这刘仁玉一激动,随后就递出一个10两重的银锭。
那婉儿见刘仁玉一言不和就掏银子,心中自然是万分欢喜,可她却不敢接下银子,只能满脸希冀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此时,因为一声‘姑爷’而闹了个大红脸的孙玉芸见婉儿这副财迷的样子,而且这银子是自己未来的夫君给的,于是她便抿嘴笑道:“给你你就拿着,不知道他有钱吗!”
“谢过小姐,谢过姑爷。”婉儿欢天喜地口中连连称谢,手上则麻溜地接过银子。
“玉芸,我以为你准备了座位,你就坐着看为夫的表演,如何?”
“呸!不害臊,你是谁的夫?”孙玉芸见刘仁玉嘴里每个正经,便嘴上啐了一口,佯怒道。
“不就是你的夫了嘛,玉芸你还想不认账不成。”
“哼,便是要认账,也要等到下个月18日再认。”孙玉芸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红,低声轻语道。
“对,对,呵呵呵呵。”刘仁玉先是傻不拉几地笑上几句,然后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见岳丈来?”
“呸,谁是你的岳丈,我爹爹旧伤发作,身体不适,就不来了的。”孙玉芸撇撇嘴,嘟囔道。
“哦,知道了,知道了。玉芸,你这就跟着阿大到特约嘉宾席就座去吧。德胜,你来领着玉芸到特约嘉宾席就座。”
到此为止,重要的嘉宾已然全部就座,刘仁玉便径自进入球场之中,准备开始球赛。
下午15点半的时候,整个球场已然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大伙儿都在期待着这个什么足球赛是怎生个样子。
过不多时,刘仁玉便带着手底下的鬼见愁队,还有刘仁杰带领的玉面郎君队依次登场。
在这次足球赛开始之前,刘仁玉还搞了一个小仪式,在赛前,他专门令人举着大明的日月浪涛旗入场,军乐队奏响伴奏曲,然后他带着21名队员们一起朗声大唱《精功报国》这首歌。
要说《精忠报国》这首歌的意境还是极好的,原本叽叽喳喳的观众们听了这首歌居然把嘈杂的声音略微降低了一些。
而洪承畴和张辇原本还在谈论着剿贼的事情,他们听到这首歌时候也是被词曲中那股王霸之气所吸引,居然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两句。
而这场仪式的最后,刘仁玉等人则朗声大喊道:“天佑吾皇,大明万世不朽!
”
洪承畴这下完全被刘仁玉的政治智慧给感动了,他觉得刘仁玉这厮踢个球都能扯上皇上,真是会来事儿。不过他还是觉得刘仁玉搞得这一套有点儿意思。
待刘仁玉搞完这些开幕式,他就下令正式开赛,然后玉面郎君队就和鬼见愁队战作一团。
在这两队踢球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几乎所有的年轻女子都一边儿倒地支持刘仁杰的玉面郎君队。
在看台上,只有一个声音在支持刘仁玉,那个声音就是孙玉芸发出来的。
刘仁玉见自家娘子在为自己加油,自然很想赢得比赛,不过球场外的盘口显示压鬼见愁队赢的人更多,自己可不能赢。
于是他只好非常辛苦地配合着玉面郎君队打了一仗进球大战,最后玉面郎君队惊险胜出,鬼见愁队惜败。
在这场比赛中,刘仁玉特令队员们用了很多杂耍般的动作来踢球,什么空翻,侧勾,倒勾,空中接力,什么好看来什么,所以观赏性上面儿也还不错,观众们看的也还算过瘾。
最后比赛结束,刘仁玉特令玉面郎君队到碧玉阁的那群姑娘那里去谢场,这些个多金的姑娘们见郎君们来了,一时激动就不免扔一些丝巾,银两之类的东西到郎君们的身上去。
刘仁玉见姑娘们很是慷慨大方,便特令画师给姑娘们作画,让她们跟郎君们合影留念,并且郎君们还要签名。
最后,观众们各自散伙儿回家,洪承畴则把刘仁玉招至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然后紧张地问道:“如何,这场球赛有多少进项?”
刘仁玉微微一笑,轻声回复道:“军门,所有的收益加起来一共有六千两。”
“六千两!?”洪承畴听到这个数字,惊骇莫名之下,居然从椅子上一弹而起,然后他就惊奇万分地跌声问道:“果真有这么多银两吗?”
“军门,标下如何敢骗您,确然是有这么多的。您还不知道吧,您身边的那几个座位,标下就卖出了1400两,每个座位可要200两银子才行的,然后还有广告费,门票费,赌.球的进项,打赏什么的,一共就有6000两了。”刘仁玉见洪承畴不信,便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解释。
洪承畴听了刘仁玉的解释,还是愣愣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方才接受这个现实,他搓着手,喜不自胜地说道:“如此甚好,军资暂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