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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中的蝴蝶不停飞

他还小的时候,未上学之前,不知从何时开始,开始变得不那么活泼了,整天拿着笔在纸上画画。父母很高兴,觉得孩子有天赋,便买来了一些儿童简笔画的册子给他,从此,他更是天天画画。只是父母只顾沉浸在兴奋之中,却全然没有发现孩子日益沉默寡言,甚至很少去室外活动。待得发现时,儿子已经患上了自闭症。

虽然他上了学,可依然是自闭,有时老师让他回答问题,他都是站起来无言以对。就算说出结果,也是语速很慢,而且发音模糊,所以同学们都嘲笑,他便从此不在课堂上发言。父母给他找了许多心理专家治疗,都没有明显效果。他每天放学后除了写作业,就是在纸上涂鸦,连电视也不看。他的学习成绩保持在中游水平,唯一辉煌的一次就是在学校举办的绘画比赛中他得了第一名,却说什么也不肯上台去领奖。

即使在家里,他也极少和父母说话,父母看他的语言能力甚至不如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焦急无比,千方百计逗引他说话,他却依然我行我素。所幸的是,他并没有什么消极的想法,除了画画,他也喜欢看书,看各种故事书,尤其喜欢看历史人物类的书籍。有一阵子他还迷上各种动植物的图册,所以他的画本上便出现了许多鸟兽鱼虫,后来,出现渐多的就是蝴蝶,各种各样千姿百态,都是栩栩如生。而父母看了,喜悦却冲不淡心中的担忧和心疼,他们不知道儿子还会不会像蝴蝶一样,在蓝天下欢快地飞舞。

上初中的时候,他的情况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至少能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问题了,虽然仍语速缓慢,可吐字已经很清晰了。依旧不愿与人交往,不过别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极内向且轻声慢语的人,这就让他少承受了许多的异样目光。在家里虽然话不多,但有时也能和父母简单交流一下,这让父母看到了希望。于是欣慰之余,便将儿子平时画的那些习作,挑选之后投稿给相关报刊,不想竟真被采用了许多。而他看见自己的画作发表,长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有了兴奋之色。此时的他已经对国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无论工笔还是写意,都入门极快,很有感觉。他画的最多的依然是蝴蝶。

高二的那一年,他的一幅长卷《百蝶图》在全省青少年国画大赛中获了一等奖,而且有前辈评论说,他画的蝶颇有唐代李元婴之风。他对李元婴极为了解,对于这位一再被贬的滕王的传记,看过多遍,滕派蝶画流名百世,对他影响很大。有一天晚上,父母听见儿子房中有声音,便悄悄过去在门外一看,只见儿子正拿着一张纸站在镜子前,练习着说话,而且不停地对镜调整各种面部表情。父母诧异不已。第二天儿子上学后,他们去儿子房间,果然看到了那张纸,原来那是儿子写的一篇获奖感言。逐字逐句看去,父母的眼睛都湿了。

在父母的陪同下,他去省城领奖。站在台上,他面对着下面那么多的人竟是侃侃而谈,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从六岁开始就患了自闭症,除了画画,甚至后来连话都不会说……”他讲得声情并茂,极大地感染了所有人,掌声响个不停。而父母,在台下的人群中也都流下了眼泪。

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记住他的演讲,特别是最后一段,他说:“从书里我看到了蝴蝶的一生变化,所以我很喜欢画蝶,我的心里有许多只美丽的蝴蝶在不停地飞。我觉得自己的自闭,就像蛹吐丝成茧,只是为了让我在那种层层的围困中不停地挣扎,才能破茧成蝶,飞向更高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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