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跟卫南疆争吵用的是英语,胖子和虎子听不明白,朱笑东懂英语,听了个清清楚楚。
杰克骂卫南疆:“你个猪猡,去死吧你!我要拿的东西,还没人能阻止我……”
卫南疆也用英语回道:“孙子,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中国,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中国的,你没有权利带走一件……”
“卫先生,看在我们一起走过来的份上,你要是不阻止我就算了,你要是敢阻止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杰克阴狠地说。
卫南疆轻蔑地一笑:“孙子,你要搞清楚,就算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你要杀了我,我保证你会死得更惨。”
……
朱笑东拉过虎子,从虎子背包里拿出那把射绳枪,对胖子和虎子说:“你们两个听着,杰克那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他要强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得阻止他。”说完,朱笑东大踏步往杰克和卫南疆争吵的地方走去。
胖子和虎子对望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杰克和卫南疆争吵的地方,就在神庙的主坛前面,神坛前面摆着几口石头棺椁一样的箱子,箱子的箱盖已经打开,箱子里金光闪烁,想来装了很多值钱的玩意儿。
神坛上供奉着一尊很像观音大士的金像,不过这尊观音像不似人们常见的那种观音佛像,这尊观音像明显是男性,除此之外,形象栩栩如生,眼睛是两块白中带黑的墨翠镶嵌而成,白的部分白得耀眼,黑的地方黑得深邃。
观音大士手里捧的羊脂白玉瓶,硕大一个,几近一尺高,连两尺来长的柳枝,都是用最好的玻璃地绿翡翠雕琢而成,很绿,上面的灰尘不知被谁拂去了,朱笑东还能看到那细细的柳叶尖上,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露珠。
观音像高达两米,是朱笑东一路走来,看到的唯一一尊最接近常识中的观音像的佛像。这尊看起来像观音的金像,也披着观音菩萨的头巾,端着净瓶,拿着一根杨柳枝一样的树枝。
除此之外,观音既不是站在莲台上,也不是坐在莲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蛇,一条吐着长长的蛇信,露出尖利獠牙的眼镜王蛇。
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却半坐在一条随时可能置人于死地的眼镜王蛇身上,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杰克和卫南疆在诡异的佛像下争吵不休。
朱笑东把射绳枪藏在身后,问道:“怎么回事?”
杰克一见朱笑东过来,说道:“朱先生,你看,这箱子里全是财宝,我说大家分了,算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意外收获,可是该死的卫南疆一直阻止我。”
卫南疆看着朱笑东,说道:“东哥,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我也一直很佩服你的为人,但是今天这事,说好了,我们是兄弟,是朋友,你要是跟他一个想法,兄弟我也只好大义灭亲。”
朱笑东没搭话,虎子走到默默看着杰克和卫南疆的凯斯身旁,低声说道:“凯斯小姐……你……不会……”
凯斯冷冷地盯着卫南疆和杰克,对虎子的话恍如未闻。
胖子走到石棺旁边,一弯腰,从石棺里捧了一捧金光闪烁的金条珠宝,细细打量起来。
朱笑东见胖子财迷心窍,喝道:“胖子,你干什么?”
卫南疆冷冷地看着胖子,虽然没骂出口,但眼神满是不屑和愤怒。
胖子看了半晌,叹了好长一口气,才慢慢松开双手,珠宝金条从他手里滑落,响起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胖子待声音响过,又叹了口气,说:“哥几个别那么看着我,我这人最见不得好东西。这里的好东西我都见过了,听听它们的声音,这不算犯法吧。”
胖子说着,转身去看那尊观音像,仿佛那几具石棺里的金银珠宝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似的。
朱笑东长吐出一口气,卫南疆也松了口气。
杰克本指望胖子或虎子禁不住诱惑,先去装一些财宝,这样一来,卫南疆就被孤立了,没想到胖子只听了一下珠宝的声音就满足。虎子对珠宝一点儿也不关心,关心的只是凯斯。朱笑东更是看也没看那些金银财宝一眼,想来他是跟卫南疆一伙了。
杰克怒骂了一声“蠢蛋”,将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拿着倒空的背包走到一具石棺前,伸手抓取石棺里的珠宝。
卫南疆一声怒喝,像杰克扑了过去,杰克见卫南疆一再阻挠自己,也不答话,一翻手拿出一把登山镐,“嗤”一声,向卫南疆颈项砸过去。
卫南疆这时也顾不上一路上建立起来的友谊了,和杰克打在一块。卫南疆身手不弱,但杰克也很厉害,两人一上来,就是拳对拳、脚对脚的硬碰硬。
杰克到底比卫南疆老辣,又恼恨卫南疆阻他好事,出手招招不留情,十几个回合一过,卫南疆就落了下风。
杰克和卫南疆高手过招,朱笑东和胖子根本近不了身。朱笑东拿着射绳枪,好几次瞄准了杰克,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又失去了目标。射绳枪虽然只能发射一次,但是威力不弱,要是射中人,可以让人一下子失去抵抗能力。
杰克一连两个锁喉割,手里的登山镐擦着卫南疆的喉咙划过,卫南疆一连后退三四步。杰克如影随形,手里的登山镐带着“嗤嗤”的尖啸,从卫南疆的左手臂上带走一块皮肉,胸口上也划开一道血口,一招得手,又连踹了卫南疆腹部几脚,踢得卫南疆“砰”一声跌倒在胖子身边。
胖子连忙去扶卫南疆,朱笑东挡在卫南疆身前,虎子怒不可遏,一个虎扑,合身扑向杰克。
虎子这一扑,让原本要拿射绳枪射杰克的朱笑东一怔,又失去了机会。杰克见虎子扑到,一拳打在虎子肚子上,虎子“啊”一声,飞出去两三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虎子飞出去的同时,朱笑东扣动了手里的射绳枪,射绳头“嗖”的一声,带着尖啸“扑哧”一声射穿了杰克的大腿。
杰克像发了疯一样,全然不顾射绳枪穿腿而过,手里的登山镐一挥,射绳枪的绳子就被割断了,一反手将已经完全张开的射绳头抓住,拖着半截绳子,“啊啊”叫着,硬生生把绳头和绳子,拉出大腿。
卫南疆喘过气来,趁势扑上去,准备痛打落水狗,没想到杰克红着眼睛,“嗷嗷”叫着,一手抓住卫南疆,无论卫南疆怎么反击,杰克全然不顾,只是挥拳猛击卫南疆胸部。
朱笑东扔了手里毫无用处的射绳枪,扑上去要帮卫南疆。奈何杰克力量惊人,只是曲肘一撞,撞在朱笑东胸口,朱笑东心口一麻,差点儿休克过去。
胖子扑上来,还没近杰克身,就被杰克一个飞腿,踢得跌倒在还没爬起来的虎子身上,半天爬不起来。
卫南疆终于挣脱了杰克,被杰克在胸部连打了十七八拳,虽然挣脱了,但是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
杰克见几人全被他打倒了,“嗷嗷”叫着扑向石棺,要去装石棺里的珠宝。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凯斯突然出手了,凯斯的身手是几人中最强的。杰克正得意忘形地往背包里装珠宝,没想到凯斯一上来就下了杀手。凯斯出手,既快又狠。杰克几乎没还手,就听“咔嗤……咔嗤……”几声骨头断裂声,杰克“砰”一下倒在地上。
杰克满眼恐怖地看着凯斯,绝望地嚎叫着“为什么”,昏死了过去。
这虎子推开胖子,爬起来,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沫,对凯斯说道:“凯斯小姐,谢……谢谢……”
凯斯看了虎子一眼,走到先前放下的背包前,拿出一卷绳子,走到刚刚爬起来的胖子面前,冷冷地说道:“死胖子,这一路上就你嘴臭。”说着,“啪”一声扇了胖子一个耳光,打得胖胖子“嗷”地叫了一声。
胖子被打,虎子急道:“凯斯小姐,你……”
凯斯转头,冷冷地对虎子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收拾完这死胖子,就轮到你了。”
“你……”原本被凯斯一记耳光抽得晕头转向的胖子怒吼一声,一躬身张开双臂,想要把凯斯抱住。以凯斯的身手,岂是胖子能近身的,胖子被凯斯一脚踢在肚子上,滑出去好几米。
凯斯大踏步走到胖子身边,轻轻提起胖子,又扇了他几个耳光,打得胖子差点晕过去,凯斯这才住了手。
虎子从凯斯背后扑到,一伸手,箍住凯斯的腰,想要将凯斯摔倒在地,想不到凯斯一手扣了虎子的脉门,只轻轻一弯腰,一个过肩摔将虎子“啪嗒”一声,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朱笑东和卫南疆两人好容易缓过来,见凯斯接连对胖子和虎子痛下杀手,愤怒不已,齐齐扑向凯斯。
凯斯轻描淡写地避开朱笑东,还了卫南疆一拳,打得卫南疆的肩膀骨痛如裂,一只手抬都抬不起来,又一脚踢在卫南疆的大腿上,踢得卫南疆站立不稳,单腿跪在地上。
朱笑东咬着牙,返身再次扑向凯斯。凯斯一手扣住朱笑东的脉门,轻轻在朱笑东心口踢了一脚,踢得朱笑东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凯斯寒着脸,拿出绳子,要去捆卫南疆。卫南疆咬着牙齿,说道: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在这个地球上,再无立锥之地!”
这时,胖子哼哼唧唧地说道:“小卫,东哥早就发现这个恶婆娘不对劲儿,你还说不会……”
凯斯熟练地将卫南疆捆了个结实,又走到胖子面前:“我早就说过,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割下你的舌头。”
胖子张嘴骂道:“毒妇,狐狸精,忘恩背义,想我们在悬崖上舍命救你,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变本加厉,胖爷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人,有本事给你胖爷一个痛快……”
凯斯冷冷地说道:“你想死得痛快些,我偏不让,我把你捆在这儿,让豺狼野兽一点点把你吃光,我要你慢慢死……”凯斯说着,三下五除二把胖子绑成粽子,绑完,还给了胖子两脚,胖子肉厚,被凯斯踢了两脚,虽然不至于痛彻心扉,也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虎子爬到朱笑东身边,看着走过来的凯斯,眼里除了愤怒全是哀伤,乞求道:“凯斯小姐……你要什么,你全拿去,我们不会阻止你,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卫,放过胖子,放过东哥,我求你了……”
卫南疆和胖子齐声大叫:“虎子哥,别求这臭婆娘,她蛇蝎心肠,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朱笑东慢慢撑起身子,冷冷地对凯斯说道:“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要再敢动我兄弟,大家就一块儿死在这……”
凯斯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很在乎这几个人,你要是不合作,哼哼……我会让他们一个个在你面前受尽折磨而死。”
卫南疆大声叫道:“东哥,我们死不足惜,要是让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臭三八拿到那东西,死在她手上的人,难以计数,东哥……”
胖子也大声吼叫着说:“东哥,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他妈流着汗水煮蛋清,这恶婆娘疯了,你答应不答应她,我们都不会活下去的……”
凯斯不理胖子、卫南疆的嚎叫,拿出绳子,把虎子也捆成粽子,拖到一边,轻轻放在一尊佛像脚下,然后在虎子脸上拍了拍,说:“虎子先生,难得一路上你对我照顾有加,你放心吧,你死的时候,我会尽量让你痛快一些。”
虎子含着眼泪,“噗”地吐出一口浓痰,直奔凯斯的脸而去。
凯斯头一偏,躲开了,但脸上还是被虎子吐了些许痰液,凯斯一怔,狠狠地抽了虎子一巴掌,打得虎子的牙齿差点掉了。
虎子吐出一口血,盯着凯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恨……你……”
凯斯脸上一寒,她看得出来,虎子真是恨她到极点了。
一个老实笨拙的男人,原本打心里喜欢一个人,转眼间,又把这个人恨到极点,这得是多大的打击,是什么样的感觉?即便是凯斯,也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