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突然一阵死寂,南宫蕴看到落影笙那张面无表情却带着泪痕的脸庞,心中抽了一下,有种莫名的感觉出现,他假装心中冷静的想要走到她身边,公孙堇却走上前,带着冷意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张白净的脸庞。
这个动作让南宫蕴猛地紧张起来,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原本在一旁充当空气木然看着一切的公孙任,在落影笙为简汐挡下后渐渐有了反应,而此时公孙堇看了她一会儿后,似乎还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公孙任就往他们之间扑去。
扑就扑吧,居然还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往落影笙扑去!
这一动作让所有人错愕不已。
公孙堇皱着眉向后退了几步,正巧来到了南宫蕴的身边,他眼角余光看了南宫蕴一下,发现他冷静的俊脸上有着细微的焦急与担忧,甚至还有着愠怒。于是他嘴角微微勾起,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没有看清来人是谁,落影笙只感觉到眼前有一个黑影将要扑来,下意识的就闪到旁边,然后就是沉闷的一声“扑通”,公孙任被南宫蕴一脚踢到了一边去,眼前眩晕,场景有些摇晃。
这一脚只靠着蛮力,虽然南宫蕴因为之前的那种下三滥手段而导致全身无力,不能使用内力,却不知为何,就在公孙任扑过去的那一刻,他觉得心中一把怒火腾的烧了起来,然后有一股力量瞬间进入。
于是不假思索,他直接走上前将还在半空中的公孙任给踢飞了。
待身上的疼痛舒缓了一些,公孙任回过神,有些困难的站了起来,面对的方向居然还是落影笙,有些浑浊的眼睛有着兴奋激动的光芒,让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一脸白胡子的老头突然对这个貌美的小姑娘感兴趣了,难道是突然好色心起?
就在众人猜想时,公孙任再次来到了落影笙的身边,南宫蕴的黑眸暗了一下,正欲发作,却见公孙任对着她猛地往地下跪!
“不肖子孙公孙任,今日有幸得以见到祖剑一面,就算是死,也永不悔!”
祖剑?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公孙任指的是什么了,都往落影笙手中那把精亮刃利的长剑看去,只见光亮的剑身刻着两个字——公孙。
传闻,公孙家有一把锐利宝剑,诛恶锄奸,义凛四方,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样子,除了公孙家历代的家主,因为只有可以肩负整个家族的人,才有资格看到宝剑,因此,它被公孙家的人成为“祖剑”。
正是因为有了这把剑,公孙家才会在风雨飘摇的江湖中屹立了几百年不倒,直到公孙堇的爷爷那代,因家族出了叛贼,所以导致了公孙家逐渐衰落,最后,公孙堇的父亲在临死前将祖剑交给了他,命他不许在踏入江湖。
而公孙堇则是四处游山玩水,虽然心中很想重振家族雄风,却还是谨遵父亲的遗言,没有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也极力压制了家族中的成员想要重新崛起的想法。
祖剑一旦跟它的下一任主人签订协议后,是随时听候主人的命令的。他不想让祖剑出来显眼,便命它隐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简汐一直都没有发现祖剑的原因。
几道目光一起投向落影笙身上,让她极其不自在,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公孙任,竟然慌张的就要去扶起他,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面无表情与蛋定。而公孙任见落影笙想要扶起自己,也是慌张的直摇头,然后忍着疼痛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是怎么找到祖剑的?”公孙堇看着她手上的剑淡淡的问。在他被不能使用内力之后,祖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视他的命令了,而他也感受不到祖剑的存在了,这让他一直愧疚,以为那把从祖上流传下来的剑遗失了。
如今看到它跟以前一样,心中略略松了一下。
“啊?这……”听到问题,落影笙脸上突然尴尬一下,吞吐一下,然后继续说,“刚刚侍棋跟白玉驹急匆匆的跑来,手中拿着这把剑,而我看到你准备刺死乌雅的时候,脑袋一热,就直接从侍棋手中抢走了剑,就……”
“我不是乌雅,我叫简汐。”一旁的简汐听到有人说到自己之前的名字,眉头微皱,唇角动了动将这句话说出来,让落影笙更是尴尬,不过简汐又是微微一笑,“刚刚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虽然我是自愿让他杀的……”
公孙堇闻言,眼眸更加的寒冷,苍白的手指用力握紧,周身瞬间散发着浓重的怨恨,嘴角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在他旁边的南宫蕴呼吸有些不顺畅,再加上刚刚用力过猛,脸色苍白有如公孙堇。
“自愿吗?”话音刚落,公孙堇的身形晃了一下,才不到一秒,他便出现在了简汐的面前,苍白冰冷的双手再次紧紧掐住她的颈脖,不再打算留情,可他却没有忽略,身体深处那越来越疼痛的碎裂声。
简汐没有反抗,脸有些发青,她紧紧闭上双眼,似乎是不想自己翻白眼的样子吓到旁人,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失去呼吸的那一秒,“多管闲事”的又来了。
“简汐,你还不打算向他解释吗?难道你要这样子让他误解一直恨下去吗!”
激动用力大喊后,落影笙猛地咳了几声,满脸通红,眼角还掉了几颗泪,看起来十分动人,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哪一种,别扭的让人忍俊不禁。
公孙堇显然是听到了,能不听到吗?那么大声……他的手再次松开,改抓住简汐的手臂,问:“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你快说啊!”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解释,他需要她的一个解释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怨恨。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一脸的平静,一副根本不想解释的样子?
落影笙看着她的样子,暗骂一句笨蛋,然后无视南宫蕴眼中的警告,走到公孙堇的身边,看着简汐,恨恨道:“哼……好,既然你不想解释,那就让他一辈子恨你吧!”
简汐依旧无动于衷,这让落影笙愣是无语无语了!好吧,她既然那么想让她爱的人恨她,那她落影笙偏偏就不如她愿。
“但是,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想拿去我祭祀,所以我才不要随你意呢。”落影笙一副记仇的样子,然后用食指轻轻擦了一下鼻尖,转而对面色阴沉的公孙堇说,“她以为就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啦?哼!很不巧,我可是全都知道的。”
“她之所以杀了你,是因为她想要永生永世跟你在一起,只有你的血跟她的血粘到特制的银质匕首上融合,才可以召唤神,得到神的怜惜然后成全你们!所以她才会在你死了之后才自杀。”
“可是,她却愚蠢得不想让你知道,让你死了之后一直充满怨恨。”
落影笙说完这些话后,公孙堇抓着简汐的手明显感到她身体僵了一下,知道是说中了她心中的想法,但还是对那些话半信半疑,正打算开口时,公孙任也跟着解释了:“堂爷爷,这位姑娘说的的确没有错,而且这些都是那个村长的女儿晓诺所导致的。”
因为公孙堇的堂兄是公孙任爷爷,所以他称公孙堇为堂爷爷。
公孙任这么一句话,让他想起了一幅画面:他因怨恨无法轮回而游走人间,找到当时想要拆散他们的那些人报仇,在杀死晓诺的时候,她突然说了句话“我没想到,爱居然会冲昏她的头脑,让她变得那么笨……哈哈”,让他有点疑惑,却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这会儿想起,终于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但他还是让公孙任继续说下去。
“村长的女儿一直喜欢着堂爷爷,而且是日益剧增,然后她利用村长之前对简汐的愤恨不满,联合了其他长老冒充神的旨意,实际上那张纸是他们算好时间早就准备好的了,他们先让简汐的心乱了,然后……”
“后来,虽然你们成亲了,但晓诺还是不甘心,她认为自己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要给别人,所以她便翻出了一本废弃的书籍,放到简家,让简汐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而又利用简汐十分爱你的心,所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公孙堇看着简汐,而后者则是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堂爷爷还记的十几年前那个封印您的女子吗?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她还说,您一定会相信的。”
沉静半响,公孙堇放开了简汐,笑道:“她说的没错,我的确会相信。”因为只他太爱她,哪怕这些都是骗人的,却足以让他平息自己的怨恨,让自己可以跟以前一样……可是……
“可是,我还是想想听听,你的解释。”
简汐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头撞进了公孙堇的怀中,压抑的哭泣着,最后干脆放声大哭。
“他们说的的确没错,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她哽咽的说出,却因为抽泣变得不完整,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尽管如此,公孙堇还是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对不对?”
“嗯。”
听到这样的回答,公孙堇只觉得浑身一轻,眼底如同阳光耀映,让阴冷全数消散,而充盈在身边的怨气则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原本天边那将要压下来的乌云也逐渐退去。
就在此时,那张挂在祭台上的画一道强光亮了一下,接着地面上便出现了几个衣着光鲜华丽的女子,看上去已经上三十岁,他们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不要说他们了,就连落影笙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除了公孙堇以外。
看到这些人,公孙堇脸上没有太多的惊讶,于是简汐问他:“他们是谁,怎么也会在画里面?而且他们穿得好像……”
“嗯,你想得没有错,他们就是我被封印进画的这十几年内,你祭祀给我的村民。”他有点哀怨的看了看简汐,有种不平的感觉,“那个封印我的女子说,我成画中人后一定会变成神,然后那些祭祀的人淹下河后就会通过结界进入到画中,虽然不会死,但还是跟平常一样会衰老。”
“可是这些结界是需要引子再加上强劲的冲力才能破解,不然的话我早就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