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淹死,那个叫上路,走上陪伴神的道路!”乌雅很明显不满意他的用词,说完后挥了挥手,几个人上前将他带上马车,然后乌雅也跟着上车。
在马车开动时,乌雅打开挂布,对着那个白胡子的老头漠然的说:“村长,以后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南宫蕴看着村长脸色变换,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底子,突然,一方白布蒙住了他的脸。
晕倒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乌雅脸颊边流下的一颗泪。
乌家后院,水池。
一朵艳红大花在水中静静盛放,将水映得一片通红,就好像是倒放了无数桶血在里面。不过,那飘扬的浓烈花香还是能让人分辨得出来,是血还是水。
许久,沉静的水面开始波动,然后,一个黑点在水中心露了出来,继而慢慢升起……乌雅披散着湿漉漉的发,全身湿淋淋的从水中走了出来,有水珠不断从她白皙的肌肤上滑落。
刚走出,身边的一个丫鬟吉粉立刻将一袭红纱为她披上,看起来妩媚性感。
“他醒了吗?”
乌雅坐在梳妆台前,让吉粉将自己的头发弄干,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肤若凝脂,眸如秋水,双眉如黛……不禁伤神一番。她自认为也是个美人,可为什么他却不喜欢她呢,不是说,男人都是喜欢美丽的女人吗?
“回大人,南宫公子已经醒了,可是……”吉粉欲言又止,让乌雅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就说出来吧。”
“公子说要见您。”
吉粉说完这句话后,偷偷看了一眼主子,发现她并没有生气,便舒了口气。从来就没有人敢对主子有什么要求,除了神,不过今天的那位公子却……
将发丝梳顺,就这么披散着走出了房门,吉粉连忙开口提醒:“大人,您不需要换衣服吗?”
乌雅现在穿的可只是一层薄纱啊,完全遮盖不了什么,反而若隐若现的让人想入非非。
“既然他说要见我,那就不能让他久等,还有……”乌雅看着吉粉,将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是我选中的行礼之人,就算是有事,那也是应该的。你就在这里等候吧。”
“呃……是,大人。”
在乌家后院的厢房中,南宫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忍不住小小的惊叹。他没有想到,乌家那座小屋子中有个机关,一触碰就会打开一扇大门,然后就到了后院。
后院环境清雅,风景秀丽。当然,如果可以将大部分的红色去掉。
从大门一路走到厢房,处处都能看到艳红色,所有人的衣服,花圃的花,铺地垫毯、窗纱床幔……真是让南宫蕴看得眼都花了。难道这个巫神是女的?那么嗜红色。
不对,如果是女的,那就不用抓女子来作为祭祀品,应该是抓男的。
他是挺有闲情的看风景了,不过他身旁的侍棋则是哭着一张脸了,他没有想到,那个上一秒还笑脸满面的和善大姐姐,下一秒就将他绑住带来这个地方。
人呐,变得也太快了。
就在侍棋哭丧脸的时候,南宫蕴“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脸色微微阴沉,薄唇紧抿着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人。
“公子看起来气色不错呀,住在这里还习惯吧?”
乌雅靠在不远处的栏杆上,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偶尔有风格吹过,将那薄如蝉翼的轻纱吹起,撩人至极。
“承蒙姑娘关照,就算是不习惯也得习惯啊。”南宫蕴冷笑一声,将张开的折扇挡在侍棋的面前,然后将他往屋里面推,“大人说话,小孩子进屋去。”
“少爷……”不能为了泡妞而将他推开啊,会遭天谴的。
“呵呵,公子,看来小女子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挺重要的啊,连贴身的书童都舍得推开。”乌雅看到侍棋被推进了房间,于是走上前,对着南宫蕴笑道。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如同是过甜的蜜糖,让南宫蕴觉得一阵恶心,“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你是想和我欢好?”
“别做梦,我没有跟老女人欢好的兴趣。”
“你……”
“难道不是?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姑娘已经二十有余了吧?”他摇扇缓缓道,唇角勾起了一抹恶意的笑容,年龄,是女人最大的忌讳之一。
他今年才十八,说她老,不过分吧?
“是有如何?不管岁数是多少,你都要被选中成为我的行礼之人。”乌雅怒极反笑,一脸高傲的看着他。
行礼之人?是什么意思,感觉……不像是好事。
也许是南宫蕴的疑惑表现得太明显,乌雅又是一阵笑,接着对他解释:“巫女选中的行礼之人,就等同一般女子的丈夫。”
丈夫?他感觉他的脑子轰了一下,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选?既然是丈夫,那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天字出头就是夫’这个道理吧?”
“我都说了,那是一般女子。我是一般女子吗?我可是巫女。”
“巫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女人。”
“你……你就好好等着我们的大婚盛宴到来吧,到时候,正好是祭祀大典。”
祭祀大典的意思是不是代表,那个笨女人要被当成祭祀品拿去淹死啊?南宫蕴紧着眉头,心头涌上一潮又一潮的担心。
“你别想了,你是我的。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什么?
他惊愕的看着乌雅。
南宫蕴一脸平静,可是心中却惊愕了一下。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发现了他们来偏村的目的?
从这几天看来,偏村的人十分信仰那个所谓的神,简直都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这些外来人到偏村来的目的是为了灭除他们的这种信仰,那么下场……
看见他的脸色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波动,乌雅有些恼怒,随手摘了一朵花,捏成了汁,送入口中:“你还挺镇静的啊,被人发现了这种悖德的事还能这么沉稳不乱,小女子真是佩服啊。”
“不要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我都知道了,你和你妹妹,不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看你这么着急她的样子,就好像担心自己心爱之人遇到危险一样。”
“是又如何?”南宫蕴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个巫女还真信他编出来的话啊,她哪只眼睛看见他和那个笨女人有半点血缘关系了。不过,她最后的那句话……挺值得他深思。
“是又如何?很好,祭祀大典的那一天,我会把我们的婚礼举行到河岸边,让神见证我们的婚礼,同时,也让你看着心爱之人是如何走向神的身边……”
愤怒与嫉妒覆满乌雅的思想,愤怒南宫蕴对她的厌恶,嫉妒落影笙可以得到他的爱。她选中的,别人休想碰!
南宫蕴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于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走进房间将门关上。他知道,嫉妒中的女人最可怕。
关上房门后,他坐在茶几旁静静思考这任务。
任务上说,要将偏村村民对某巫神的信仰通通灭除掉,可是,看偏村这个样子已经是存在了几百年了,那个神早就已经在村民心中根深蒂固了,想要灭除真的很难。
除非……找到证明那个所谓的神并不存在的证据。
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连结在一起,在脑海中整理过一遍后,南宫蕴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嘴角得意的扬起。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地牢光线昏暗,隐隐约约能看到几点跳动的火光,感觉很潮湿,到处弥漫着酸臭腐烂的气味,不是有几只老鼠快速闪过,少数的会停留下来,睁着圆溜的小眼睛看着那个被关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