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药粉的药效消失之后,也过了三个月,原本他是想,等药效一过就去找南宫蕴算账,可是发现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害怕自己找不到她,便匆匆启程了。
也许是也认定了她死了,所以炎哓并没有阻止他,海敕始终跟在他身后。
几乎将半个天悦翻遍之后,三年已经过了。
前些日子不小心闯入了蝶谷,被设下的机关伤到,却被蝶谷的主人施蝶救起,送到了千凌峰休养。
蝶谷内尽是奇花异草,是为了养活各种蝴蝶种植的,功效有的好,有的坏。
海敕来到峰顶的时候,看到炎如雨一如平常的样子,睫毛垂了垂,遮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心疼,随后无事的恢复,轻步走过去。
“少主,夜了,该下去了。”
炎如雨没有抬头,微微颔首,海敕什么都没有说,站在他不远处。
过了许久,他甩了甩衣袖离开,来到那间建在峭壁上的房屋,原本在耳边呼呼的风声,待一走进屋子里便消失不见,一股暖意窜向四肢。
海敕拿起变得温热的药汤端到炎如雨的面前,“少主,请喝药。”
“不是说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吗?”炎如雨看那黑乎乎的药汤,拧起了眉。
虽然这药加了其他的东西,并不像平常那些难喝,但是身上总是一股药味,似乎病怏怏的。
“施小姐说,少主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还需要一些时日的调理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海敕毕恭毕敬的端着药,一副“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药喝了”的样子。
炎如雨懒得反驳,伸手一抓便倒进嘴里,然后拿过海敕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回到自己的卧房,边走边问。
“可找到消息了?”
这些日子,虽然他因伤不能够亲自寻找,但是还有海敕在,便派了海敕前去寻找。
“属下无用,找不到一点消息,不能够替少主分忧。”海敕犹豫了几分。
“罢了,退下。”
“是。”
海敕待炎如雨关上房门之后才站起来,眼底的几分心虚还未消散。
这些天的寻找,的确找到了消息,只是这消息,她不敢说,她怕一说出来,他便会崩溃……
第二日,晨光穿破云雾从窗缝一丝丝泄漏进屋,床上的人眼皮颤动几下,才刚刚挣开,门口便恰巧的敲响。
炎如雨微恼的起身,套了件外衫便前去开门。
门口“吱嘎”一声打开,一阵淡淡花香便随着风传进鼻尖,只见一名二九年华的湖碧衣裙少女站在眼前,脸颊微微泛红。
施蝶看着眼前穿着有些凌乱的少年,脸上不禁一热。
外衣松松垮垮的套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墨黑的发丝微微凌乱,脸上带着慵懒的表情,细细的眉毛微微拧起,花瓣似的薄唇在光线的照射下明艳润泽……
“找我,有什么事?”炎如雨不悦的看着她,对她脸上那副恋慕的表情感到十分的不耐。
“啊?呃……对不起,炎公子,施蝶不知公子刚睡醒,打扰了。”施蝶似是被他的声音惊醒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一直盯着别人看,连忙转过身,声音细若蚊鸣。
“先到客厅等着。”接下来不管她会说什么,炎如雨直接将门关了起来。
施蝶看着关得有些响的门口,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心中更加的欢喜。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炎如雨才慢悠悠的来到客厅,一眼都不看等得茶都凉透了的施蝶一眼,拿过海敕端过来热茶。
他关上门后先是睡了一个半时辰,然后才起来沐浴,梳理……
“有什么事情?”炎如雨看了看外面的光线,淡声问道。
嗯,时间恰的刚好,正好等下可以直接吃午饭。
“嗯,是这样的,我娘亲一位朋友的女儿下个月初就要出嫁了,现在离那天也只剩几天的时间,等下我就启程前往了。此番前来是想看看而二位是否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去,就当做是游玩。”施蝶面颊含羞。
“哦……海敕,你觉得呢?”炎如雨将这个问题丢给了一旁的海敕。
海敕闻言只是低低皱眉,这个施蝶的意图十分明显,不就是想借此机会和少主亲近么……
“属下以为不可,少主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还需要调理上一些时日,现在劳碌奔波的不太妥当。”
“怎么会?炎公子早就已经好了,现在四处走走,也解解这几个月的闷。”施蝶急忙说到,这个女侍卫,天天跟他在这里相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亲近他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可是,施小姐说过……”
“虽然在下的医术比不上医仙,但是比起那些宫里的御医可是高出许多,难道海姑娘还不相信在下?”之前她的确说过他还要调养一些时日,但那都是为了让他能够在这里多留几天。
“这……少主。”海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问题又丢回去了。
炎如雨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新娘子姓什么?”
“新娘子姓落,大我一岁,我还得叫她一声姐姐呢。”听他这话似乎是答应了。
“哦?”姓落?
“是跟御剑城的少爷吗?”莫非是落寒笙跟韩霏?
“不是,是跟南宫门。”
什么?炎如雨手中的杯子突然摔低,猛然站了起来。
好你个南宫蕴,居然找了个姓落的来娶,是相当作落落的替代品吗?
海敕闻言脸色大变,这个消息,居然……
“哼……那新娘子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够跟南宫门的少爷缔结金莲……”
施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便老实的回答,“是魅城的二小姐,听说三年前在外走失了,前些日子才找回来,而且听说她和南宫少爷在以前便有情了,还为她开了间名为‘影笙阁’的茶馆呢……”
“海敕,收拾东西,马上启程!”
施蝶还未讲话说完,炎如雨便一阵风的消失了,只能远远的听见他的声音……
海敕苦笑,对施蝶说了一声便去收拾了几样东西。
终于,大婚的前一日到了南宫门。
此刻的南宫门挂满了红色,红灯笼,红剪纸,红地毯……整个南宫门都被喜气充满了。
炎如雨一身红衣与之对比,竟显得黯然失色。
“少主?少主!少主回来了!”回到流火阁的时候,一众人惊呼出声。
“安静。”海敕看着他的眉头皱起,立即出声制止那些人的声音。
炎如雨看着三年不见却丝毫未变的住所,不知心中做何感想。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或者是谁来找过?”
“回少主,并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一个月前南宫门送来一张喜帖,邀少主参加南宫少爷的婚礼。”
“呈上来。”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如果是这样子,那他这几年来所做的是不是就是笑话一场。
原以为,自己的坚持可以打动她;原以为,她为自己流下的眼泪是开始对自己有感觉;原以为,只要能够找到走丢的她就能够得到……最后却发现,这些他以为的,通通只是笑话而已!
现在,她回来了,自己非但不知道,还迎来了她即将嫁人的消息,而要嫁的那个人,害她伤心伤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
他,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不是一直希望她要幸福吗?现在,她很幸福,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就算去抢婚,非但抢不回哪颗心,反而还会被怨恨……
拜堂成亲的前几天,双方不能够见面,可是,站在南宫门注视许久,看到那一副令人羡慕的画面。
她脸上的那抹飞扬笑意,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也,从未为他展露。
炮仗炸响,红纸翩飞,一对经历坎坷的爱侣终于走到了一起,携手前进,接收着众人的祝福。
炎如雨在南宫门外看着这一热闹的场面,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去……
“炎少主?”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
“炎少主,落姑娘她,啊不……是少夫人,她说,若你今日不去参加她的婚礼,她便不拜堂了,让所有人都去看她的笑话。”侍棋看着眼前越发成熟的少年,不禁为自家少夫人的话汗颜,这可是女子一生一次的事情,太儿戏了吧……
“要是想好了就赶紧进去,马上就要到拜堂了。”侍棋说完,留下他自己思考。
落落,你真是残忍……逼着我看你幸福,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忍不住就破坏你的婚礼?
炎如雨忍住心中割裂的疼痛,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黑影从他头顶上砸了下来。
此刻他伤心着,哪有功夫去理会周围的事情,于是,事情就这么悲剧的发生了……
“咳咳咳……这里是哪里?”
扬起的尘土散尽,一名穿着紧身黑衣的女子出现,神情疑惑的看着四周,一张清丽容颜上嵌着一双灵动的眼眸,此刻正乌溜溜的打量着周围。
“你给马上从本少主的身上滚开!”炎如雨怒吼着用力将坐在他身上的女子推开,随后冷冷的注视着她,在看到那脸的一瞬间,失了神……
“少主?”那女子被推开之后虽然惊讶却不显慌乱,手在地上一撑,一个翻身之后稳稳的站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下一秒看到他的脸时不住惊呼,一副想要扑上去的样子。
“哇!好可爱的正太啊!还是少主捏!”事实证明,她还真的扑上去了,将愣神中的炎如雨扑倒了……
“诶诶,老爸,我穿过来见到的第一个居然是一个可爱的正太,还自称什么什么的少主诶!我不管啦,伦家要将他收入囊中……”
这一扑,扑得他清醒了,皱着眉看着女子手中拿着的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只见她表现的十分激动,遂心生一计,拉起她便带进了南宫门……
“哎哎,小正太,你要带我去做什么?不要发展的那么快啦,不是说古人很保守酸腐的吗?你怎么就这样随便牵女孩子的手呢?莫非你也是穿过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啦!”
“闭嘴!安静!”
“咦?小正太,你居然带我来参加婚礼。”
炎如雨到了的时候,落影笙正四处张望着,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南宫蕴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低声对对面披着红盖头的人说了句话,然后点头示意喜娘可以继续了。
“一拜天地——”
炎如雨想要安静的看着她拜完堂便离开,奈何,事与愿违……
一双小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趴在他耳边轻声道。
“哇!新郎好帅啊!要不是已经结婚了真想他抢过来。”
“靠啊!这婚礼上怎么那么多帅哥?那个绿色衣服的就不错,不过看到他旁边的冰山美女就觉得抢不过了……嗯?那个蓝色衣服的也不错啊……”
炎如雨抚额,带她来参加婚礼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