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所言极是,微臣就替这山阴县的百姓们多谢女王陛下了。”说着,赵明州便跪倒了苏季雪的脚下。
“赵大人请起吧,这都是朕应该做的。”苏季雪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久违的微笑。
今天的天气很好,雨后初霁,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阳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给予着这片土地充足的光和热,麻雀在老槐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聒噪但是并不惹人烦。
“今天天气这么好,朕想出去走走,慕丞相,你陪着朕吧。”苏季雪望着慕辰,眼里充满了温柔。
“启禀女王陛下,万万不可啊,昨天您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百姓看到您的容颜了,这次您再出去恐怕不太安全了,而且也容易引起恐慌。”赵明州低着头,阻止道。
苏季雪顿时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撅着嘴,笑容瞬间没有了。
“赵大人说得对,现在出去总归是不太好的,女王陛下要是实在是想要出去透透气的话,微臣可以陪您在院子里散散步,您看如何。”慕辰看出了苏季雪的不悦,便连忙解围道。
“罢了罢了,就依慕丞相所言吧,朕不出去就是了。”苏季雪也不想为难赵明州,便退了一步。
“写女王陛下。”赵明州听见苏季雪改变了主意,心里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的景色也不错,清脆的藤蔓爬满了围墙,牵牛花成为了丝丝点缀,麻雀在树上竞相追逐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苏季雪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的院子该多好啊,每天可以在院子里读读书,散散步,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每天都是一样的惬意,安详。”苏季雪走到了院子里,抚摸着青葱的藤蔓。
“难道这儿会比宫里的御花园差吗?”莫惜跟在苏季雪身后,有些疑惑。
苏季雪和慕辰听到这句话都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莫惜,你去看看楚岳他们把马车买回来没有,用不用帮忙。”慕辰嫌莫惜有些碍事,便用这样的理由把她支开了。
莫惜没有怀疑,便行了个礼就走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慕辰和苏季雪二个人。
“雪儿,等回去之后我们在宫里也建一个这样的院子吧,只有我们二个知道的地方。”慕辰搂着苏季雪的肩膀,在苏季雪的耳边轻声说道。
“回去了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这里虽然环境简陋,但是比在宫里轻松多了,出来走了走,感觉全身上下都精神了不少。”苏季雪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小亦一天天的长大了,只要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就出宫归隐,不问世事,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慕辰的嘴角往上扬了扬,眼里满是温柔。
苏季雪听着慕辰的话,一股暖意从心里泛起,她很想答应他,可是看到慕辰的那张脸,对北亦辰的愧疚就会从心底油然而生,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
慕辰见苏季雪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沮丧,但是并未表现出来,他只是以为苏季雪在担心北小亦,便伸出手去摸了摸苏季雪的头发,想让她安心。
苏季雪没有抗拒,把头靠在慕辰的怀里,贪婪地享受着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在她心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把慕辰当什么,情人或是丈夫,她自己都无法判断。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
“雪儿,你现在的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了,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一点,千万别嗑着碰着了。”慕辰搂着苏季雪,关切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看你啰嗦的,都快成一个小老头了。”苏季雪假装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娇俏地说道。
“你居然说我老,我要是老头,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太太了。”慕辰望着苏季雪,伸出手去捏了捏苏季雪的脸颊,满是宠溺。
慕辰的这一个动作让苏季雪有些不舒服,记得以前北亦辰也是这样对她的,她皱了皱眉头,微微侧过脸,心里对北亦辰的愧疚又开始泛滥了。
“慕辰,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苏季雪说完,便转身走了。
慕辰搂着她的那只手臂僵在了半空中,对于苏季雪突如其来的冷漠,慕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安全地进了房间才安心离开。
“慕丞相,您来了。”莫忘初和一群士兵正在后院里擦着马车,见慕辰过来了,便行了个礼。
“这是给女王陛下准备的?”慕辰望了马车一眼,问道。
“是的,我们正在清洗,装饰,明天早上好启程回都城。”莫忘初边擦着马车边回答道。
慕辰爬了上去,走到了马车里面,仔细检查着,生怕漏掉一个地方,再三确认无误后便下了车。
“女王陛下喜欢薄荷的清香,待会儿擦完后去药铺买些薄荷叶放在车里。”慕辰细心地叮嘱道。
“是,慕丞相。”莫忘初直爽地应下了。
苏季雪在房间里有些忧愁,不知不觉地盯着桌子上的杯子看了半天。
“女王陛下,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芷兰把点心放到了桌子上,轻轻地走到了她的旁边,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苏季雪被芷兰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她转过脸,微笑着摇了摇头。
“女王陛下,慕丞相对您可真好,想着您身子不方便,怕您不爱吃饭,便让奴婢给您做些开胃的小点心,让您随时饿了就能随时吃。”芷兰走到苏季雪的边上,边给苏季雪垂着背,边说道。
苏季雪望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点心,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她皱着眉头,阴沉着脸,有些不悦地说道:“芷兰,你出去吧,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芷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苏季雪会变得如此冷漠,也不敢多问,便听从苏季雪的吩咐,走了出去,走路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苏季雪。
苏季雪叹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点心,没有任何胃口。在她的心里,慕辰现在越来越重要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大了,可是对于北亦辰,对于北小亦,她的心里还是愧疚万分。现在天天面对着慕辰的那一张脸,面对着慕辰给她的温柔,她经常会不自觉地沉浸在其中,而且次数越来越多了,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她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受不了慕辰的温柔,在北小亦能够独当一面之后和慕辰去归隐山林,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给了她无穷的羁绊。
她曾经很想狠下心来喝一碗红花,打掉这个孩子,这样的话她和慕辰之间就什么牵绊都没有了,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每次事情到了手边她总是舍不得,不忍心下手,一直拖到了现在。而慕辰也对这个孩子越来越上心了,他每天的嘘寒问暖都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无穷的负担 ;。
想着想着,苏季雪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她本来只是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东西,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如果当成北亦辰没有死的话,她现在也不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境地。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硬生生地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她以为不去想就不会这么累了。
“咚咚咚。”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季雪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生怕让别人看出来她刚刚哭过,一番整理之后才出去打开了房门。
“女王陛下,您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门口的莫惜见苏季雪脸色有些不好,便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小亦了。”苏季雪淡淡地说道。
“您放心吧,过了这里就是一马平川了,我们的部队可以加速前进,大概只需要二天就能到都城了,到时候您就能跟太子殿下相见了。”莫惜眨着眼睛,还真相信了苏季雪说的话。
“嗯,这我都知道。”苏季雪挤出一个微笑,不想让莫惜太担心。
“莫惜,你说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应该生下来吗?”苏季雪哭丧着脸,有些纠结。
“女王陛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然要生下来啊,这是一个生命啊,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再说了慕丞相待您可是没话说的,您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了,他会很伤心的。”莫惜听苏季雪这样问,立刻激动了起来。
“好了莫惜,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太紧张了。”苏季雪看着莫惜的反应,立刻话锋一转来圆场,生怕莫惜看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会传到慕辰的耳朵里。
“那就好,女王陛下,您现在就好好养身子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出事了慕丞相会去处理的。”莫惜走到苏季雪身边,帮苏季雪揉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