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代容是萧正臣的小姨,是萧正臣母亲唯一的一个妹妹,一直没有结婚,姐姐姐夫死后,她就搬来萧家,替姐姐来操持萧家的一切,大半辈子都在帮忙萧家打理公司的事务,上有欧老爷子年纪渐大,下有萧正臣这个外甥还不够完全成熟担当,欧代容这么多年是劳心又劳力。这不,今天晚上萧正臣和司裴萱的双双“失踪”,让欧代容是莫名地担忧。
而实际上,欧代容一直埋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她之所以能够终生不嫁来照顾萧家这一老一小,其实也是因为她曾经深深爱慕着萧正臣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姐夫。当时出于伦理道德的考量,她将这个秘密深深藏在了心里,在姐姐姐夫双双葬身于车祸之后,果断担当起萧家,为萧家默默地付出了近三十年。
“回二小姐,少爷和少夫人去参加什么晚宴去了,少夫人临出门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是少爷让少夫人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应酬,少夫人七点多就出门了。”
“正臣这孩子忙公司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可是裴萱这孩子却是很细微稳妥的,从来不会这样不声不响的这么晚不回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孩子啊,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二小姐……”
容妈是欧家三十多年的老仆人了,习惯性地称呼欧代容为“二小姐”,纵使欧代容并不是萧家的女儿。
“二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少爷和少夫人都是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两个人正说这话的工夫儿,家里的门铃响了,容妈赶忙去开门。
开门的一刹那,司裴萱气息微弱地叫了一声“容妈”,然后便整个人一身雨水地,软绵绵地倒在了容妈的身上……
“少奶奶!少奶奶!”
容妈立刻大声呼喊着客厅当中的欧代容:“二小姐!您快来看看啊!少奶奶她晕倒了!”
全家人乱作一团,打了电话叫医生来给司裴萱看过了,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淋了雨着了凉,气血亏虚,身子虚弱这才晕倒的,欧家人这才终于放心。
司裴萱这一睡就是一天两夜,而这期间萧正臣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欧代容见到外甥媳妇病成这样,便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熬汤熬药的,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过是着凉发烧而已,何必小题大做,何必这么矫情,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富家少奶奶了?”
萧正臣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打着领带,司裴萱昏睡醒来,他不但一句关切的话语都没有,反而还这般冷嘲热讽,连欧代容这个做小姨的都听不下去了。
“正臣!你够了!你这是干什么?!裴萱都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你难道都不担心她的身体么?你不关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正臣,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我过分?!呵呵……”
萧正臣打好了领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提着商务手提包,便转身要出门去:“小姨,这少奶奶的差事可是挺好,殊不知,那些想喝便喝的燕窝粥啊参汤啊,可也不是潮水无端涨上来的吧?呵呵,小姨,我得出门去了……”
萧正臣说完便走了,气得欧代容是眉头紧锁,鼻尖都泛红,还有司裴萱的满脸泪痕……
“小姨,我不饿,先不吃了。”
欧代容手中端着的燕窝粥,还一口都没有动,欧代容知道,司裴萱是伤心。
“吃一口吧,裴萱,你别跟正臣他计较,他估计是工作压力大,脾气才这样不好的,你别理他。可是,裴萱,你这身体这么虚弱,你得吃几口啊……”
“小姨,我真的不饿,等我饿了,我自己吃,好不好?”
“那好吧……”
欧代容将粥碗放下,又转过身来问司裴萱:“裴萱,你那晚不是陪着正臣去参加晚宴活动了么?怎么会淋了一身的雨回来,而且还回来得那么晚啊?”
“小姨……我……”
欧代容的问题让司裴萱没办法回答,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姨,我的包弄丢了,没有钱坐车,就……”
“那正臣呢?”
“他很忙,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你这孩子,太懂事就是苦了自己了。唉……”
欧代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裴萱你先休息吧”,便出门去了。司裴萱一个人在屋里躺着,不吃不喝一整天,以泪洗面,泪水将枕头都打湿了。 晚上的时候,萧正臣回来,将一个包包扔在了司裴萱的面前……
“这……这是我那晚拿的手包?!”
司裴萱努力地回想着,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她美丽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萧正臣,气愤而伤心地质问道:“这个手包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问我?”
萧正臣嘴角轻轻上扬,邪魅一笑:“司裴萱,你落在酒店房间里的东西,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去过601?!”
司裴萱越接近真相,就越是难过:“那晚的事情,你都知道?!”
“呵呵……”
萧正臣并不直接回答:“你说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司裴萱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当中有什么东西“哐啷”一下子,登时碎掉了,碾成了粉末,又被风吹得四扬八散的,连影子都找不见。
“萧正臣,你太卑鄙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卑鄙到这种程度!”
“我卑鄙?!”
萧正臣一下子冲过来,将司裴萱的一只手腕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样地说道:“司裴萱,你早晚会知道,比我萧正臣要卑鄙虚伪的人,到底会做些什么!”
“萧正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在这个时候,萧正臣的电话响了,依旧是在意料之中,那边传来任钟离的声音:“萧正臣,商报的事情,是你吧?”
“呵呵,任总,现在感觉如何?你的知名度,要比之前更提升不少吧?”
“萧正臣,你到底要干什么?!”
“任钟离,想想你自己做过些什么吧!”
挂上电话,只扔下一句“后天早上跟我去联营超市剪彩”,萧正臣便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商界赫赫有名的翘楚,有妻子有家室,一直号称是“成熟负责的好男人”的优尊家居总经理任钟离,甚至与其妻子袁亦云一起接受过当地媒体电视台的节目采访,两个人一个是商界冉冉新星,才不过三十几岁便名扬天下,而另一个则是振州地产的创办者袁振州的掌上明珠,两个人可谓是天作之合,完美伉俪,叫多少人羡慕不已,堪称完美夫妻的典范。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完美丈夫,却犯了这样的一个低级错误,竟然背着老婆在外面找女人,而且,竟然还那么不小心地被媒体拍到!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曾经因为家庭完满而形象大好、事业蒸蒸日上的任钟离,因为这篇报道,顷刻之间如临大祸!
优尊家居的股票一夜之间跌落千丈之远,任钟离个人的“好男人”形象也瞬间崩塌不见,恨不得走上街去人们都想拿臭鸡蛋烂菜帮子扔这个人面兽心的臭男人,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屋漏偏逢连夜雨,作为优尊家居的中流砥柱的支持者,任钟离的岳丈袁振州,在看到报道之后,果断当即下令,撤离了对对优尊家居的注资,釜底抽薪,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优尊家居一夜之间濒临倒塌之境,任钟离多年的心血一下子大半都付诸东流了,可谓是损失惨重。
联营超市的剪彩很顺利地进行,萧正臣和司裴萱这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私下里的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在众人和媒体的面前,司裴萱“协助”萧正臣假装微笑,不多不少,正好八颗露齿笑,温婉端庄,表演幸福甜蜜恩爱,给足了萧正臣面子,而她的心里,却是早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剪彩活动一结束,刚一走到鲜有人在的地下车库,司裴萱便立刻将甜蜜挽在萧正臣手臂上的手收回来了,本能地站离萧正臣一些……
萧正臣也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疏离,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凝重,大步往车位那里走去。却不想,任钟离突然蹦出来,出现在萧正臣的面前……
“任总?”
萧正臣平淡处之,司裴萱却如同惊天霹雷一样,震惊不已,她认出了这个男人,这个被萧正臣称作是“任总”的男人,就是那天晚上601房间的男人!
“萧正臣,你果然够狠!”
任钟离尽管没有青口獠牙,也没有面目狰狞,可是,他额边的青筋暴起,还有他那紧紧咬住的牙根儿,可谓是欲盖弥彰,足以说明他此刻压抑在胸坎之间的怒火到底有多么地霍然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