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树叶稀疏,透过贺家的窗外去看,依稀能够看到那光秃秃的枝桠上洒满了雪花。
申筱雨伫立在窗前,目光空洞,窗外,是一望无际,她的心....却远的,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可是....却没有人问候一下,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胃难受至极,像是被一记铁锤不停的敲着。
“你吃点饭啦!夫人。”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侧多了一个佣人,看上去是个丫头片子,年纪挺小的,只是....她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莫非....她是贺家新来的佣人?
申筱雨微微一笑,却笑出满脸的苦涩。“.....我不饿。”
“夫人,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我不饿。”申筱雨继续强调。
那个佣人依然安慰着,“夫人,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相信.....少爷一定会相信你的。”
心忽然觉得一软,她以为整个贺家已经不会再有相信自己的人,可是...没有想到还是会有人相信自己的。
只是....申筱雨不由得有些失落。
连贺家的一个新来的丫头片子...都能够相信自己,为什么...贺长峰就是不能相信自己呢!难道...他们生活那么久了,他都不知道她的为人吗?
也许....申筱雨在心里嘲讽一笑,也许....他从未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吧!
“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晓云。”
申筱雨轻笑,眼里蓄满了亮光,她的唇瓣不停的呢喃着,“晓云...晓云,好名字。”
“夫人...也许,你不记得我,可是...那个时候,你曾经帮助过我。”
“我吗?”申筱雨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夫人,谢谢你,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我是不能进到贺家的。”那个时候,她刚刚辍学,正准备到社会上打工。
可是...她的钱都被人骗走了,走头无路之时,她伫立在一座豪宅中,想要问那里有没有招工的。
可是却被贺家的管家赶了出来,恰好,申筱雨进入贺家,便为她说了情,她也因此进入了贺家。
“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谢谢你刚刚对我的鼓励。”
“.....”
两个交谈甚欢,那些萦绕的苦涩好像一点一点的消失,只是每次想起,心头还是会传来一阵难受。
然而...申筱雨的心里还是有些欣慰,至少现在在贺家,她并不是一个人,还是会有一个理解并相信着自己的人。
所以.....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白色的长廊处,花香渐渐的在鼻翼间回绕着。
隐秘处,一具挺拔的身子伫立着,他的五官如同造物主最精巧的构造,深邃的眸子泛着一阵波光,可是...人却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向来...贺长峰的情绪都是不会轻易的显现与人前,所以....通常别人在与贺长峰相处时,都是要猜他的想法。
只是....他却是一点都猜不透。
“....现在...她有没有按时吃饭呢?”贺长峰的眸子里是止不住的关切。
“....夫人...她没有吃饭,她现在的心情好像很糟糕。”贺家的管家无奈的说道,少爷已经严重警告他们,一定要让夫人吃下东西,可是夫人...至今依然滴水未进。
“该死的,你们是怎么做事?”
贺长峰眼里的温柔在顷刻间退却,开始结上了一层冷峻,语气冰冷至极。
管家害怕至极,声音也有些颤抖,“....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夫人吃下饭的。”
“...不用了,我现在要回贺家。”
他要是再不回来的话,这个女人铁定会饿死的,虽然....这个女人做了蠢事,他只是一时生气,但是也不会一直生这个女人的气。
......
红色的玛莎拉蒂上,气氛冷峻。
姚远无奈的垂下眉眼,透过后视镜看着贺长峰,他的颊子是结冰般的冷峻,“少爷...你这么快就要回去吗?”
这么快....他就忍不下去了。
“...开你的车,话那么多干嘛?”贺长峰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只要说错一个字都足以引起他的愤怒。
“好...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姚远摆出那种老朋友才会有的语气,这么多年了,虽然在名义上他是贺长峰的下属,可是私下里,他们的关系却也是没有什么等级之分的。
“现在贺雪海怎么样了?”
贺长峰扶额,眸光划过一丝复杂,“.....情况很糟糕,她的脸烧伤严重,就算重新去整容,估计也会留下疤痕。”
姚远叹了一口气,怎么总裁的感情路就那么艰难呢?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贺长峰扫了姚远一眼,一话不说,现在...情况严重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不过,他发现...怎么最近自己摊上的事情就那么多呢?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消停点呢?
“.....”
姚远忽然调侃道,“...我说长峰,怎么你的桃花运就那么好呢?你的桃花运要是能够分给我一点,那么.....我也就不是单身汉了。”
贺长峰抽了抽唇角,觉得姚远有些令人无语,一个人真正的桃运就只有那么一朵,既然如此......其他的桃花也能称为烂桃花。
一个人干嘛要那么多的烂桃花呢?
“总裁,你说要是贺雪海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那么...你这辈子是不是得向她负责任呢?”话刚落下,姚远便迎来贺长峰一个犀利的眼神,他猛的闭上了嘴巴。
哎呀,这话...确实是不能乱说的,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就说错话了,这下惨了....他估计会被总裁送去非洲了。
“你给我闭嘴,以后你要是再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我就送你去非洲旅游。”贺长峰警告道。
姚远紧张的滴下几滴冷汗,还好....贺长峰没有直接将他送去非洲,他只能连连应道,语气很是讨好。
“知道了,总裁,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当贺长峰紧张兮兮的赶到贺家,却看到申筱雨正在与一个女佣人谈笑风生,似乎没有将所有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时候,他的脸色全黑了。
就算是申筱雨伤害了贺雪海,他依然关心着申筱雨,担心....她饿坏了,可是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表现的那么冷漠?
她难道是没有心的吗?
气氛在贺长峰的到来...一下子变了。申筱雨僵在一旁,身子骨蹦的紧紧的,脸色有些惨白。
贺长峰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申筱雨,轻哼了一声,“....申筱雨,你现在的心情可真好。”
“.....”
女佣人看了申筱雨一眼,顿感气氛不对,她迅速侧身走了出去。
女佣人走后,气氛仿佛被凝结了一样。
申筱雨僵在一旁,垂下脑袋,眼眶却瞪大,她现在.....好像没有勇气去正式贺长峰,贺长峰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申筱雨虽然没有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却能够感受到一双炽热的眸子环绕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是属于贺长峰的。
就像是准备将猎物吃的不剩下骨头的那种....眼神...来自于猛兽的眼神。
良久,申筱雨越发觉得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终于.....她问出了一句话,“雪海...好点了吗?”
贺长峰冷笑,三步并作两步的靠近申筱雨,细腻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颌,“....怎么?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雪海的脸毁了,那样...你的心里才是真的高兴。”
冰冷的男性气体洒在申筱雨的脸颊上,如同刺骨的寒风刮过颊子的感觉。心一下子被刺痛,申筱雨难受的定在原地。
难道....在他的心里,他就是心肠如此恶毒的女人吗?
他早就把自己当作一个坏女人了,任由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什么用处是吗?
“贺长峰,随你怎么想。”申筱雨迎上他的眸子,眼里透着苦涩,“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个坏女人的话,那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什么用了。”
“难道不是吗?”贺长峰步步紧逼,他就是想要惹怒申筱雨,不然....他都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的心里是没有地位的。
为什么....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她都能够表现的那么淡定。
申筱雨咬紧了下唇,顿了几秒,她又像是想通了一样,忽然说道,“....随便你怎么想,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一定认定我是坏女人,那么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什么用处。”
“.....”
她连解释都不解释,就用这个借口来敷衍着她。
贺长峰的眸光渐渐凝聚着冷峻,愤怒、嫉妒...一下子将他所有的理智通通冲刷掉。他将申筱雨甩开,又再提起那一日的事情。
“申筱雨,我记得你提出过,你要为贺雪海的事情负起责任,然而现在...你呢?”
申筱雨细眉一蹙,果然...他现在来...是向自己讨债来了,呵呵....刚刚她还有某一瞬间觉得,他是因为关心自己,所以才赶回贺家的。
现在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罢了。
贺长峰根本就不曾关心过自己。
申筱雨在心里冷笑,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贱,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对这个坏男人抱以希望,伤害自己。
“我说过,我会负责的。”申筱雨轻笑,“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只要能够解你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