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恒走了,宋笑没热闹看了,起身要告辞,张鹤拿起一件白大褂扔给他:“小学弟,你要看热闹,学长我可是陪你看了,现在陪我查个房。我有几个疑难病人,你帮我瞅一眼。”
闻言,宋笑挑眉看向张鹤:“大学长,我可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又没有行医资格,这不符合规定。”
张鹤推着宋笑的肩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当帮学长还不行啊?难道要我请老爷子他老人家过来?”
“你舍得劳动老爷子,我还舍不得呢。”
推着宋笑出办公室的时候,宋笑也已经穿好了白大褂,张鹤笑道:“要不然你还是在我们医院实习吧,顺便也给我帮帮忙。”
“要是有疑难杂症,我帮着看看还行,在医院实习恐怕不行,”宋笑扣着扣子,坦然的道:“我喜欢医术,但是我不喜欢被拘束。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拘束在一个地方,我的事情就办不成。”
具体是什么事情,张鹤没问,宋笑肯时不时的帮他看看医院的疑难杂症,他就很是满意:“不为难你,要是把你拘束着,说不定你那些什么医圣膏,七神汤现在还是个雏形,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要你看的这两个病人。”
“一个病人是被火烧伤了,需要植皮,她要求恢复过去的样子,我想叫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另一个比较特殊,也是面部毁容。”
“你说,这人的皮肤总共就那么薄薄的几层,被彻底的毁坏了之后怎么可能恢复原状?不是病人痴人说梦,就是她们受刺激过度。”
若是药材足够或是自己的修为足够等级,别说恢复伤痕,就是断肢重生都不是问题,只是现在却是很难,宋笑想了想,选择了比较保守的说法:“伤痕其实在一定的程度是可以恢复的,只是这要求十分的苛刻。除了病人本身的因素,还有就是药材,医者的医术。”
“说起来简单,其实要完成条件很难。”
张鹤引着宋笑走进了烧伤科,一股紫草膏的味道立刻窜进了宋笑的鼻端,他深深吸一口气:“这紫草膏制作失败了,药效没有发出五成。”
烧伤科里几乎全都是紫草膏的味道,张鹤觉得他闻过的紫草膏就是这个味道:“学弟,这你也能闻的出来?”
宋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道:“紫草的年限太低,而且提纯时出现了误差,想必医院也该发现了紫草膏的伤口愈合状态还不如普通的白药。”
“张院长,这就是你的小学弟?”烧伤科主任关启华正是听见了宋笑的大放厥词才走出办公室的,看见张鹤,他立刻就知道了张鹤身边的年轻人,就是他那位年轻的学弟,刚才大放厥词的人,虽然如此,他还是不太高兴:“你能凭借药材的味道确定药材的年限?”
“老关,我学弟做的药非常的好,”张鹤道:“他说药材有问题,你能不能先看看药材?”
关启华语气略微僵硬的嗯了一声:“张院长既然如此说的话,那就一起来看看吧。”若是只有宋笑一个人,他大可以不理会,宋笑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叫人没法相信他,第一医院的紫草膏药方和制法从天海第一医院建立之初,一直沿用至今,从未曾有人敢质疑。
面前之人听见了自己之前的话,很不满,宋笑自然是听出老关语气中的生硬,他说道:“紫草的生长年限不足,就很严重的影响药效,要是炮制的方式在出了错,药效就会再打折扣。”
“一个不能发挥全部药效的药,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呵呵,等下我拿出药材,你再看看,”关启华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碍于张鹤在场,他忍住了脾气没有发表,冷淡的道:“你小小年纪,能见过多少药材?”
宋笑面不改色,神情淡然:“看过几样!”
张鹤不禁撇了一下嘴,能以几乎是毒药做成七神汤,将毒性完全中和成队人体有益的药性,若不是对药材极其的了解,孰能做到这一步?
暗地里,他对这位和自己小儿子年纪相仿的小学弟更加高看了几分,宋笑年轻,却不狂傲,正是时下的年轻人该有的品行。
只有周小天对宋笑略有了解,要是周小天在,一定是暗暗的鄙视宋笑,说他又装逼。
宋笑云淡风轻的语气令关启华的脸色更加古怪:“看过几样?那你看看,这紫草……”
为了难为宋笑,他拿紫草的时候,特地将几种紫草抓在了一起。
宋笑略略朝着关启华手心中看了一眼:“两片不规则,外皮深紫,内心浅黄发白的是滇紫草,一片蒙草,另外一篇颜色比较浅淡的是西域紫草,除了滇紫草面前符合入药的最低门槛,这蒙草,西域紫草都不是春秋二季采挖的,看这些渗入切口的泥沙,这不是种植地特有的泥沙,而是河沙。”
“应该并不是医院紫草膏的制作出了问题,而是药材本身。单说这三种药材,就是叫我看,也难以分辨药材是否有问题,叫我判断出问题的是,这些小细粒的河沙。”
“你说是河沙就是河沙了?”关启华听宋笑一番言语,却觉得更加气闷,他一个主任医师什么时候要一个毛头小子来指点了?况且,这小子说的几点,他却无法分辨。
医院中进药材的不是他,用药的却是他,没有把好最后一道关,却是他的错,等等,他怎么就被这个小子牵着鼻子走了?
关启华哼了一声:“院长,我还有事,你自己查房吧。”说罢,竟是甩手就走。
“老关的脾气是坏了点,”张鹤等关启华走了,才给宋笑解释:“你刚才说的,想必他已经发现了哪里出的纰漏,去查了。”
老关的脾气好与坏,与自己全无干系,只要他能发现药材的问题,对病患负责便是,毕竟自己又不是那老关的病患,宋笑道:“学长,那两个病人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