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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淡,绚烂之极也(5)

禅师问:“你出多少钱?”贵妇说:“你开个价,我付得起!”于是禅师开了个很高的价钱,依照她的要求画了画,拿了钱就即刻离去。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月船禅师只要拿了钱就不在意其他,即使受到侮辱也无所谓。后来才知道,原来禅师住的地方常发生灾荒,而当地富人不肯出钱救助穷人,因此禅师建了一座仓库贮存稻谷以供赈济之需。另外一方面,禅师的师父生前发愿建寺,却可惜志业未成不幸身亡,禅师也想完成他师父的遗愿。后来,当这两个愿望达成之后,禅师即刻抛弃画笔,不复再画,并留下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画面难画心。”

其实,我们都知道,钱是丑陋的,心是清净的。真正有一颗淡然之心的人,不会计较人间的毁誉,像月船禅师以艺术素养求取净财,救人救世,更是情非得已,所以他的画不能以一般的画来论。禅师不是贪财,可拿他人的诉求来成就自己欲望的人,在这世间又怎么会懂得这种禅心呢?若是真正踏入这个世界,不能过多勉强,那么有一颗淡淡的心来对待身外之物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三)

作家柳青曾经在他的长篇小说中写道:“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其实,我们的人生恰恰就是这样艰险地前进着,有时候改变却不可避免,影响也未必全部都是坏事。因为,我们的生活原本是一杯水,贫乏与富足、权贵与卑微等,都不过是人根据自己的心态和能力为生活添加的调味剂。所以,不管是有人喜欢苦中作乐,把它搅成咖啡,还是有人喜欢把生活泡成茶,细品其中的甘香,这都是不一样的人所进行的不同选择,然而你若不喜欢这些那么不妨自取一杯白水。想必你也懂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个道理,所以在自己平淡的生活里,你享受的正是自己一手营造出的平淡,在平淡而清净的人生里看尽这世间的岁月与悠悠。

有个故事说,有两只老虎,一只在笼子里,一只在荒野中。这两只老虎都认为自己所处环境很不好,都羡慕对方。于是,它们决定交换身份。刚开始时它们十分快乐。但不久,两只老虎都死了:一只饥饿而死,一只忧郁而死。有时,人们对自己的幸福熟视无睹,总是把眼睛看向别人的幸福,就像我们觉得别人家的饭菜好吃,我们觉得别人的男(女)朋友更好一样。然而,我们常常会忘记,此刻自己所拥有的正是别人所欣羡的。

有风吹过的山谷

(一)

会不会有的时候,你一面生气一面无奈,觉得生活是根绳子,它总是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而我们自己却又都在岁月中艰难地跋涉。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在必经的成熟过程中将浮华的世界慢慢看清楚,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倦怠的情绪,那些无以表达的情愫却只有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作家傅雷曾经说过:“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浮沉,唯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或者要有极高的修养,方能廓然无累,真正地解脱。只要高潮不过分使你紧张,低潮不过分使你颓废,就好了。太阳太强烈,会把五谷晒焦;雨水太猛,也会淹死庄稼。我们只求心理相当平衡,不至于受伤而已。”所以,不妨累了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看天空云朵悠悠,或者嗅嗅花香阵阵,着急的时候缓一缓步子,用看淡了一切的心看一切才会清澈又明媚。恰如风吹过山谷,拂去尘埃,也带走许多烦恼,然后孑然一身快乐上路。

都说人这一生如行路,我们的一路艰辛,一路风景全是自己目光所及的情境,而你的目光所及,就是你的人生境界。所以,总是看到自己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或者总是看到自己即将完成的目标,则说明你正在最吃力的阶段,你正在往山顶前进。所以,别怕生活艰难,你在山谷听见呼啸的风声,才说明这座山是有活路通往外界的,那么就哼着歌儿向前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行进吧!

(二)

有个故事说,一个年少的女孩子离家出走了,她讨厌自己生活中的一切,想去慕名拜访一位隐居的大师,请教一个问题,得到答案之后也许她会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女孩找到大师的居所时,突然有点失望,她觉得是白来了。传说中无所不知的大师,只是这一座破庙,一片山地,土灶柴火粗茶淡饭。人烟稀少,香火也并不旺盛,有客来,大师就到地头坐下,言语二三。

女孩还是决定告诉大师自己的苦恼,她觉得自己人生的许多梦想到头来都是一堆无谓的重复,就像磨房里蒙着眼睛瞎转的驴,自以为行程万里,其实只是一个圈子而已;而真正的幸福,实则是一场大骗局。女孩自以为自己看透了这人生,所以她想听听大师怎么说。女孩问大师说:“大师幸福吗?”大师看了女孩一眼说:“我也是刚找到幸福的第一道门。”女孩疑惑,难道大师是因为境界已高,所以这样的生活也就算是幸福吗?女孩不想说自己的问题了,她回避了大师反问关于自己为何而来的问题,只是继续问道:“大师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能找到幸福的门还真不容易。”大师笑了:“是啊,不少人从生到死都是在门外呢!”

女孩有点嘲意地问大师是怎么找到这个门的。大师说:“跟我来吧!”

大师先带女孩把行囊放下,然后带她进深山野谷,走了好久,进了一个山洞。山洞入口处很小,钻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前进的路越走越黑暗。女孩有点怕了,问:“这是去哪里?”大师说:“快了快了。”说话间女孩就惨叫一声,踩翻一块旋转的石板,掉下去了。原来这个洞下还有洞,女孩掉在一堆烂草上,爬起来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从下落的时间看,再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她哭叫着,却依旧觉没听到任何回音。女孩不知道大师是什么意思,心里恼火,心想只有自己找出路了。

在绝对的黑暗里,女孩只能用手摸索着前行,她发现洞中还有洞,拐了几个洞口之后,她更恐惧了,这洞好像没有尽头,而且也走乱了,洞洞相通迷宫似的,就算有出口也很难走出去。女孩突然担心这个大师可能是谋财害命,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就必死无疑了。什么都没于事无补了,女孩有点厌倦了哭和喊,甚至不再害怕,只有恨,也突然有点渴望死。在这绝对无人无光的地下幽洞,就如同在死亡里,死亡就是这种黑暗。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女孩觉得至少有一天一夜那么长了,她已经从发疯到垂死挣扎了,心里只剩下一种念头:如果可以,那么就让自己从死爬向活,从黑暗爬向光明。

忽然间有一丝光亮,女孩尖叫一声就站了起来,朝光亮处跑,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到了。有台阶,往上走,有一扇木门,是从门隙透进的一丝光亮。她推开门,愣了,竟是在大师的屋里!大师就在门里坐着,笑说:“我算着你也该出来了!”

女孩跌坐在地上,先是哭,哭着哭着却又笑了。大师说:“我也是进香求福时被一位大师领进这个洞的,大师的大师也是这样,第一个大师是寻找宝藏掉进洞的,爬出来就有了这庙,这座庙就叫福庙。现在,你该明白幸福的第一道门是什么了吧?”

女孩说:“光明!”大师笑说:“我们的一辈子从出生死亡,只是从黑暗到光明,光就是人生的最大幸福,而且是人人都有的幸福。只是许多人出生之后就慢慢地把这道门锁闭了,光就成黑暗了,幸福就成痛苦了,没有光,一切一切也都视而不见了。”

女孩明白了,原来没有见过绝对的黑暗,就不会懂得真正的光明,她从一出生就拥有的光明是自己在黑暗中强烈渴望的幸福,而且此刻,光中的一切一切都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屋里的每样东西,屋外的树,鸟叫声,这一切,都在给她传递一种清新浓郁的幸福感,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女孩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十多年来连光都没看见,原来光中的一切一切全是幸福,只要看见光,幸福的门就大开了!她跪下来给大师磕头:“谢谢!”

很多时候,只有有风吹过的山谷才会有百花盛开,只有风的动力能将各种美丽植物的花粉与种子传播得更远,也只有有风吹过的山谷才是有更多生物生存的地方,因为有风吹过才说明这里有着生气,而不是一片死寂的荒山。所以,有的时候,当风吹过来的时候,请不要害怕,大胆地接受这个有风吹拂的山谷吧。

(三)

人有三次成长,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但是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随着慢慢地成长,我们会在心里装着越来越多的心事。有的时候,不要耿耿于怀那些击打着我们心灵的琐事,我们更多该看到的是没有这些烦躁与悸动的世界。人生也不妨让风吹一吹,风一吹过。那些过往便随着一同消散吧。成长就是一个这样反复洗涤心灵的过程,风吹过了,留下的是可以装进更多美丽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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