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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涅槃映秀(7)

当我们在映秀的建筑工地,见到驻映秀援建的汶川县委常委向泽朗时,我们的话题从东莞援建工作组开始,我们提到陈林佐的团队时,向泽朗笑呵呵地说,在东莞援建工作组,有三个很了不起的人,那就是陈林佐、傅晓炜、陈志标。他给他们封了一个外号——东莞援建三剑客。剑客,向泽朗说,非同一般,不仅具有传奇性,更多的是带有英雄色彩。从汶川震后火线入川,急造板房,到百废待兴的映秀,描绘新蓝图,到现在,映秀重建初现规模,援建三剑客已经扎根四川两年,在援建工作的酸甜苦辣中,他们一路走来,一路歌唱,一路传奇。

汶川地动山摇之后,灾难重重,远在东莞的陈林佐、傅晓炜、陈志标,他们并不知道会因这次灾难而并肩作战两年多。回想起在青川建板房的日子,“三剑客”都异口同声,那是他们迄今为止,人生最艰苦的一段经历。陈志标当时在东莞市财政局工作,他说,尽管和时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陈林佐在同一大楼内办公多年,但两人并不认识。陈志标说,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因为这次援建,竟然会成为生死之交。地震发生不久,经东莞市委市政府严格筛选,陈林佐、傅晓炜、陈志标三人作为东莞市抗震救灾前线指挥部的骨干人员,跟随大部队连夜赶赴地震灾区广元市青川县开展援建板房工作。在青川县,陈林佐他们共参与了8000多套板房的援建工作。那地方,陈志标说,没热水喝,没热饭吃,没法洗澡,长期在工地奔波,在险要山路行走,在高达摄氏40多度的帐篷里,磨炼自己的意志。那期间,他们都经历了数不清的余震,都强烈忍受着对家乡家人的思念。

陈志标说,他经历过印象最深的一次危险,地点在发生在青川的一个边缘小镇。当晚因人太多帐篷不够用,他们就主动把帐篷让了出来,而他自己,却在路边一间农房中,找了个空地躺下。第二天清晨6时左右,正在睡梦中的陈志标,突然感到头部被什么东西砸中,紧接着全身跟随地面一起摇晃。陈志标睁眼一看,一块碎瓦正从天花板上坠下,直往眼睛砸来,陈志标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到正常位置,根本就来不及躲开,只听得一声响,碎瓦落下,砸在陈志标右眼旁边,离他的右眼珠仅差两厘米左右,陈志标一身冷汗,却半点也动弹不得——屋外虽然传来了同伴的呼叫声。陈志标说,当时那一刻,真的惊心动魄。

当他们圆满完成援建板房任务后,回到了东莞,回到东莞之后,三人又相约,如果援建工作还需要他们的话,他们还是一起挺进四川。结果,他们的愿望再次实现,2008年8月7日,他们在离开青川一个月之后,不约而同,再次相聚映秀。到映秀之后,他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里,比起青川来,简直是两个概念,废墟,废墟,除了废墟,还是废墟,每天充斥眼睛的,除了废墟就是泪水,除了泪水,还有连续不断的余震,山石乱滚,稍不小心就成为滚石攻击的目标,泥石流纵横驰骋,一个人根本不敢单独外出,狭窄崎岖的道路淹没在乱石之中,山体随时随地都在摇晃,塌方几乎成为家常便饭。面对这种情形,陈林佐他们每天都从工作组驻地到废墟清理现场,再到农户家中和施工现场,每天如此。在一些车辆无法通行的地方,他们不得不徒步行走,走向工作目的地。渐渐地,他们对灾区的危险有些麻木,最后竟然习以为常,陈志标感叹说,他们已经对灾区的危险完全免疫了。

在整个灾区的灾后重建工作中,映秀镇的规划是整个四川省灾区中,各县市援建工作中耗时最长的一个规划,规划设计在进行过程中,曾一度面临推进困难的局面,当地领导虽然熟悉映秀的情况,但缺乏规划设计方面的专业知识;从事规划设计的国内外专家,他们拥有丰富的专业知识,但又对整个映秀镇的实际情况不了解,或者了解不全面。

在三剑客当中,只有傅晓炜做过设计,跑过工地,这些经验让他在映秀镇的灾后重建中大显身手。在当双方对规划设计产生分歧的过程中,傅晓炜清醒地认识到双方的问题关键所在,就主动承担起两个群体之间的顺畅沟通重任。在傅晓炜的积极督促和协调下,当地领导和专家学者的默契程度不断提升,最后,规划设计环节终于凯歌频唱。

2009年4月28日,映秀镇的规划设计终于通过,东莞援建组浩大的“交支票”和“交钥匙”的援建工程正式拉开帷幕,这个帷幕的拉开,就是东莞三剑客来到映秀之后,不声不响勤劳工作的结果。这三个人在映秀镇是真正的名人,映秀镇的男女老少没有不认识他们的。而且,这三个人,更是代表了东莞形象。在映秀,只要提到“标哥”,无人不晓。在群众眼中,陈志标是爱心代名词,除了这个,陈志标还有“月饼叔叔”的称号。2009年中秋节,陈林佐他们给映秀镇的贫困农户送月饼。陈志标在张家坪村送月饼的时候,给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留下了深刻印象。小女孩只要每次碰到陈志标,都会亲切叫他“月饼叔叔”。在援建组办公室的墙上,摆挂着一幅羌族刺绣,几朵鲜艳的红花正在上面怒放,旁边绣着两行字:“你的关怀让受伤的花也绽放得如此美丽,愿好人一身(生)平安。”冬天到来,映秀的冬天特别寒冷,陈林佐他们就积极在映秀开展了“暖冬行动”,主动为生活艰难的映秀人送上棉衣棉被。“东莞援建组为映秀做的事操的心,有些大家看得到,有些大家看不到。”映秀镇委书记廖军感慨地说,可以说,这三个人是东莞精神的典型代表,通过他们,我们感知了东莞人民的内在情怀。

四、朱利民的一天

2010年4月22日,天气有些阴沉。距离汶川大地震两周年只有几天时间了,朱利民作为援建工作组的一个成员,忙,很忙,是他现在的生存状态。

朱利民到映秀之后,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忙,援建映秀的具体工作,千头万绪,完全颠覆了朱利民固有的生活习惯,甚至模糊了朱利民的生活与工作的界限。每天,睁眼就上班,闭眼就休息。朱利民进入映秀之后,狠狠病了一场。久病成良医的经验就是,每天起床100个俯卧撑。每天穿梭在各个大小的援建工地,朱利民一边含着润喉片,一边歇斯底里,嗓音高分贝,中气十足,指点施工工程之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之处。朱利民的满意标准是,第一天给样板,第二天就立即施工,第三天能完工交货。在各个施工工地,从工程老板到现场监理再到工人,都知道朱利民这个人,他们更知道他要求高、嗓门大,最要命的一点是,这个人很不好惹。

无论多忙,也无论事情有多少,碰头会必须要开,项目负责人一个都不能缺。汇报工程进度,分析工作难题,协调工地各方,每次的会议常常从早晨开始,等到会议结束,已是中午。对此,市城建局局长,也是援建工作组分管领导的丁海潮,就不止一次“批评”朱利民说:自己不休息也不许别人休息,经常吃剩饭搞坏身体。在映秀,只要不是夏天与冬天,中午万万不能休息,因为温度太适宜休息了,空气质量很不错,给人的感觉太舒服,一经睡下去,就很容易睡过头。为此,朱利民的中午也是上班时间。援建工程千头万绪,工程质量与工程进度都马虎不得,在朱利民的办公桌上,总是堆满了工程的更新资料和一杯提神的铁观音。朱利民自己也说不清楚,审阅材料的习惯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代替了午休的习惯。

中午过去之后,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例外或者意外,下午2点,朱利民会与工程部的杨成再走一次各个工地,处理早上碰头会的问题。走在工地上,漫天的尘土对朱利民一点办法也没有,朱利民天生就对灰尘免疫,在尘土漫天飞舞的工地里,朱利民常常一呆就是三个多小时。太阳西下,已经暮色苍茫,按常理,这个时候应该下班了,但常常的情况是,朱利民还在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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