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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漩口:山川相连守望相助(1)

当巨大的灾难,转化成巨大的力量,力量早已超越了灾难本身;当坚强成为了精神,精神就是生命的支撑;当博爱凝聚起生命的风帆,向远方出发,我们就会看见,我们生命里,越来越多的队伍;当爱与力量,以非常态的方式爆发,人情之美、人性之美、社会与精神之美都会尽情彰显。灾难,让我们更加坚强,灾难,让我们加速飞跃……

触动心灵的景象

任何灾难背后都有无法言说的故事,任何巨灾的背后都是一种巨变。因社会制度的不同,因国家机器操作者的意志不同,或是朝着灾难的更深处变化,或是朝着美好的方向转变。在汶川,当在废墟上看见完全与灾难无关的景象时,你的感觉如何呢?大灾有大爱,大爱有大建,大建到大变,体现的不仅是人民的力量,更是国家的力量……

一、集中村和核桃坪

2009年4月29日,阴沉的天空有些要下雨的迹象,连续几天的奔波,我们实在有些疲乏。到达水磨之后,我们决定休整一天,让自己的体力有个缓冲。第二天,我们从水磨出发,前往漩口,我们已经连续在这条线上奔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到达漩口镇,我们在镇政府休息了一会,便去采访镇委书记王国文。王书记谦虚地说,他没有什么可说的,每天都在干应该干的事情。他来这里之前,是刘兵带领全镇人民努力奋斗。我们问,刘兵现在在哪里?王国文说,刘兵已调到县上去了。他在漩口做书记时,付出了非常艰辛的劳动。王国文说,灾后重建,首先是群众的安置问题,牵涉到选址、材料等等一系列问题。2008年12月21号凌晨四点,时任书记的刘兵与王宇(漩口镇长)还有四个小伙子,开始下一车的建材,为了抢时间,他们6个人从凌晨四点开始,直到早上7点过才忙完。他们下完货,立即又分头行动,刘兵到集中村检查,王宇到另一个村落,他们每天都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王国文说到这里,看了看我们,笑了,说,暂时不要做采访,先去四处看看吧。王书记给了我们一些基本资料。我们的首站选在集中村。

顺着山势盘旋而上,越往高处,景色越好。房随山势,错落有致,山因村落,呈绿显翠。山岚与水雾交相融汇,天光与山色相得益彰。人在景中,房在景中,构成了和谐有机的整体。站在高台上,看远方,水雾与山色,交织成朦胧的田园梦幻。寿江,宛如一条飘带,穿梭在群山峻岭之中。村落,如山上点缀的珠玉,安然地躺在群山的怀抱。通村的公路,仿佛蜿蜒的时光,把每个村落连在一起。村委会,休闲活动中心,这些城市里才有的建筑格局,安然躺在半山腰上。各种公益设施,按照统一的格局,错落有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曾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哪里是废墟上的土地,明明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样板。难怪温家宝总理进入集中村之后,都发出了感慨。

查阅四川省社会科学研究院所做的调查问卷,可以看出,旅游者对此的整体感觉不错。环境与文化两个特质都已经体现出来了,新时代的精神风貌与传统的岷江风情有机融合。集中村处于二级与三级台地,村庄所处地段土壤肥沃,山体植被丰富,层次分明,自然围合形态好,构成了良好的场地效应。近看山如黛,远看山似海,绵延的青山与雪峰,透过茂密的树林,时隐时现,山间的沟谷,刀砍斧削一般,只听见潺潺的流水,像一首浪漫的钢琴曲,在山间萦回。眼前,茂密的青杠林,铺向远处的绿草地,构成了养眼养心养神的山水画卷。

站在此地眺望,云山雾海奔涌其间,呈现出典型的中国水墨山水意境。近景与中景,因阳光普照而增加了能见度,远景与近景产生了纵深感,还有,温度、湿度、色彩、结构、形态相互统一,构成了平静和谐的风景画。站在村落,远眺近观,都让人产生一种如在画中的感觉。

在这里,可以看见岷江和寿江,水因山转,山因水静,山水兼容,互得灵动,集中村得天然之独厚,构成了漩口镇域内院落空间构架的骨干,特别是村落里面的一、二村民小组,聚集地呈扇形展开,很有层次感,从寿江台地往上,依次展开的是坡地、平地、田野、院落,蜿蜒的村道把各个点连接起来,构成了一个整体,再随着周围小型的次生林而有节奏地起伏,整体形态既显得开放,又极具乡土温情。再往上,山体挺拔高峻,一带岩石裸露,两侧绿意盎然,而散布在山脊以下房屋建筑,与岷江寿江似避环绕的台地,构成了韵味十足的整体。

从集中村到赵家坪村,整个场地沿着寿江河谷向两侧展开,逐渐升高,汇入寿江的溪水、冲沟与沟坎造成地块的分裂,形成独具特点的自身场地。从集中村较低的视点看出去,寿江较为隐蔽,但随着道路的起伏寿江时隐时现,充满了浪漫与想象的格调,沿着山体走向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可以看见主体空间与连接点的转换元素,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进入集中村的公路与村道形成了主干侧枝状的分布,清幽的农家竹丛,一派盎然的田园风光,尽收眼底。

整个村庄,村民们都在自家的屋顶上,悬挂五星红旗。全村261户新建农房的屋顶上红旗飘飘,仿佛红色的火焰,正在燃烧。我们站在一农户家旁,随便与户主聊了起来。他说,新房早已建好,本想早点搬进来,但还是要选择一个日子。他一面在自家的屋顶上挂红旗,一面高兴地说,我们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在自家的屋顶上和大门上挂红旗,我们感谢党和政府,感谢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们,我们不能忘记他们。我们的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我们对党和祖国人民的热爱。一村民说,自从来了中山工作组,我们村的变化就一天一个样,还有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不知前前后后到我们村里来了多少次。那村民说,领导有时与几个人一起来,有时是一个人来,来村里察看情况,询问我们的生活,问我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思想上有什么想法,直接给他说。在村里,我们碰见了一个叫张能彬的村民,他的新居大半年前就建好了,建好新居之后,他主动放弃了外出打工,成天蹲在自家的地里,学习种植技术,他在去年就开始管理种下的两百多亩猕猴桃园。我们转了几家民居,在一家民居前我们停了下来,只见主人正在那里忙碌,我们看主人门口,有一块“万家大院”的农家乐牌子,主人告诉我们说,订餐的客人一会儿就到了……村民张文贵告诉我们说,地震之后,重建工作有声有色,经过产业结构调整,村里开始了旅游经济的开发,不仅在地里种上了经济作物,家家户户还依托新的居住环境办起了农家乐,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红火……

在村民活动中心,我们看见了城里才有的健身器材,在这里完全齐备。村委会的一切设施,也完全齐备。我们在集中村村民活动中心稍微休息了一会,就赶往赵家坪村。这个村落的设计走向也顺着山势,层次感更强,色彩更加多元。居民住房背后,悬崖高耸,刀砍斧削一般。顺着山势往下,参差错落的住房,点缀在绿色的背景之中,宁静中充满了幽雅。在村委会主任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赵家坪村的生态养猪场。太阳渐渐西下,我们就住在集中村村支书万贵安的家里。明亮宽敞的建筑格局,典型的川西民居风格。站在阁楼上,向远处眺望,只见青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朦胧的山色与夜晚的静谧有机融在一起,构成了特有的田园风光。

晚上,躺在床上,听那滴滴嗒嗒的雨声,更别有一番风味。静谧的夜晚,除了雨声,再无其他。让人想起唐代诗人王维的诗歌: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可惜,我们今天的这里不是春天,而是深秋,是一个有雨的秋夜。雨声加重了凉意,怀念家乡的游子,如果在这样的夜晚,一定愁肠深深……

第二天一早,我们告别了主人,准备走下山去。今天我们想去另外一个村落——核桃坪。核桃坪在岷江的另一边,山势更加陡峻,当我们搭上镇里给我们安排的车,向核桃坪驶去。路随山势,婉转飘逸,仿佛云山中的一根带子,我们就在这条带子上行进。在一个山垭口,我们隐隐约约看见了接近山顶的一个村落,张副镇长告诉我们这就是核桃坪。沿着山路向上盘旋而去,在一个狭长的台地地带,我们看见村庄,整个村庄布局呈东西走向,每家的格局都不同,但但家家户户的房子都独具西川民居风格。张副镇长说,这是中山市援建而成的,这些村民的住房有特殊党费和侨心居费用,村民自己贴补一些费用。具体说来就是,灾后重建房,侨心居补助1万元,特殊党费3000元,政府补贴分为1-3人,1.6万元,3-5人,1.9万元,6人以上的家庭2.2万元,还有政府贴息贷款2万元。这样一来,经济上不存在什么大问题,一般的村民都能把自己的房子建起来。我们走进了村主任余海兵的家里,他家是一个花园洋房式的三层建筑,装修很不错,典雅精致。看得出来,主人经过了认真的思考。余海兵告诉我们,他家的房子是参考了都江堰的民居,他把都江堰比较典型的民居拍成了DV,带回了家,然后按照哪种方式自己设计建造的,中山市援建工作组给了他一些技术上的建议。我们站在余海兵家的阳台上,向远处眺望,蒙蒙的烟云,笼罩在整个村庄。整个村庄看起来就像在云雾之中,几分神秘,几分飘逸,仿佛世外桃源。看着这一排连体别墅群落式的建筑,灾难的阴影已经荡然无存。三三两两的村民集中在一起,谈笑风生,生活,充满了崭新的希望。从余海兵家出来,我们看着更高一级的台地,那里的村民住户,掩映在烟云弥漫之中。空气凉爽,味道清新,我们站在村委会的大楼前,沉思了很久很久。这是灾难之后的再造,灾难之后是悲痛,悲痛之后是力量,力量之后是建设,建设之后是成就。或许,所有的历史都是这样写成的,所有的时光都是这样完成的:毁灭,是为了更好的新生;毁灭,塑造的是坚强与不屈,完成的是坚韧与不朽……

从核桃坪出来,我们到了漩口镇镇政府,昨晚没有见到集中村的村主任万贵安,在镇政府一间办公室里,我们却正好碰到了一起。我们的话题也因此打开。万贵安说,在2008年的“5·12”中,全村的住房,共265户,重建的149户,补整的只有4户,加固的114户。万贵安回忆起那段时光,仍然有些不堪回首。他说,他们村的村民在寿江桥附近的帐篷里住了三个月,后来余震小了一些,他们就没有打算出去,就地安置。在重建住房那段时间,砖、水泥,钢筋这些必需的建筑物资,都是他们与砖厂、水泥厂联系,钢筋也是常在晚上三、四点钟卸货,每晚如此。白天忙着规划,选地,群众之间相互换工,这样一来,整个村庄都在一片火热的重建过程当中。万贵安说,老百姓在这个方面没有其他的要求,尽量不给政府添麻烦,他们知道在灾难发生后,政府给了他们很大帮助,灾后重建中,能自己完成的尽量自己完成。全村到2008年11月,90%的农户已经建好自己的新居,而且这些房子全部是自己动手,中山援建工作组只在技术上给他们作指导……2008年11月20号,州委和县委领导到我们村来检查灾后重建的进展情况,我们村完成得最好、最快,20多天时间,我们村的风貌改造就彻底完成。同时还加快了通户公路的建设。我们的灾后重建工作从2008年7月25日开始,到2008年的11月底结束,不到半年时间,打造出了我们村的奇迹。温家宝总理2009年春节来到了我们村,温总理在我们家呆了半个小时,温总理站在我家的阳台上四处看了看,说,社会主义新农村,就应该是这样。村委会原先是一所小学,村小已经撤了,改成了村委会和村民活动中心。我家的受灾情况还是相当严重的,万贵安说到另一个问题,老房子是木架房,10多吨重一块大石头把整个房子打穿……新房子,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有三层,楼下三间做客房,准备办成农家乐。现在全村家家户户通公路,交通很方便,整个村子现在至少前进了20年,村落干净整洁。我们的卫生实行三包,有专门的清洁工。万贵安看着我们,笑了笑说,你们看我这副身材,灾前有170多斤,灾后到2008年11月,我的体重降了近40斤。老万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活着的人真是幸福,他说,真的要感谢党和政府,没有党和政府,哪有我们的今天。温总理从我家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我一辈子也记得,温总理说,现在生活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有两个女儿,都已经自立。我的房子花了16万,我们村的重建户,都花了10万以上来打造房子。我们村除了村民自己建房外,还修建了敬老院,我们的老弱病残都由村里自己解决。我家的房子不算好,还有比我更好的,万贵安看着我们说,只不过我是第一个完成我们村的房子重建的,县委主要领导,专门打造集中村,吃住都在我家里。领导说,看到我家的灾后重建,就看到社会主义的今天和未来。

二、第一线的干部

我们在镇政府办公室采访了镇党委书记王国文,王书记说,他是才调到这里来的,灾前不在这里,在县里劳动人事社会保障局工作。王书记感叹地说,第一线真的非常锻炼人,我们的干部个个都是好样的,他们辛苦不说,没白天没黑夜不说,单就那份执著的精神,就让人感动,灾后重建,头绪特别多,特别乱,特别杂,我们的干部却表现出超人的意志与毅力。全镇16个村,1.78万人,人口全县第三,震前这里还是阿坝州的工业基地,高耗能工业也在这里。震后,工业置换,我们不发展高耗能工业,凡是有污染的工业都必须转产或者搬家。目前,我们这里只有阿坝铝厂、治权水泥等等工业。单就这一点,就够我们每天忙的。王书记说,全镇受灾群众2304户,维修加固670户,重建1634户,这些,在2008年底就已经完成,由于漩口镇的地理位置,南接三江,北连映秀,属于映三环线,也属于教育、旅游、观光、生态农业发展示范区,因此,我们的任务非常繁重。灾后重建中,县委对发展产业这一块非常重视,反复强调,要抓住援建的契机,发展当地产业。县委主要领导在全县各地深入调研,对发展产业可以说是殚精竭虑。目前,我们打造了集中村、赵家坪村,核桃坪村也即将进行打造。这些村落主要是发展猕猴桃种植园,还有就是养殖业,比如赵家坪村的养猪业。对此,中山援建工作组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他们把输血与造血相结合,扶持养殖业专业户,工业引资投资,培植工业,还有就是农村养老保险基金启动,新医保等等,单就这一块,也够我们忙的。整个镇里的干部只有37人。王书记说,我们的工作千头万绪,但总的只有一条,就是为群众谋福利,为群众创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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