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唇小口,柳叶眉,瓜子脸,春风得意楼的花魁,容貌自然不需要说,而那媚态,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态,独一无二,媚而不妖,浑然天成,一眼过去,便可以让男人酥了半边骨头。
可是眼前的人显然毫不动心,“不知琥珀姑娘这话怎讲?”
红衣美人轻轻笑了笑,坐到楚可语的身旁,拿起盘子里的酥卷轻轻咬了一口,“琥珀一直想要见宁大人,可是相府庭院深重,琥珀难得一见,可语妹妹只不过帮了琥珀一把而已。”说完,伸手想要去拿最后的一根酥卷,落手空空,却发现楚可语抱着盘子,眼神充满敌意。
琥珀一愣,接着便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靠在楚可语的肩上,“你呀……”
楚可语不语,拿起最后一根酥卷,将空盘子抛到琥珀的怀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宁远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见到楚可语为了一根酥卷而露出小儿女姿态,不由会心一笑,心中的愤怒竟然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见琥珀靠在她肩上,心中突然一动,“别靠得我太近”,是因为他是宁远吗?心竟然在无形之中痛了起来。
“琥珀姑娘要见宁远,不知所谓何事?何况也没有必要用琴音来试探。”他好像认定楚可语是为了拉拢他。
“琥珀姐姐要见你是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琴音却不是试探。”楚可语懒懒的应了一句。
琥珀坐直身子,对宁远微微一笑,似乎有点抱歉,“琥珀的对这琴曲还不是很熟悉,难以操控,即便知道宁大人进来了,也不敢贸然停下,所以惊扰之处,还请宁大人包含。”说完,便施了一礼。
“哦,既然如此,宁远岂能追究,不知这琴曲……”
“琴曲只不过是小事,琥珀要见宁大人,只不过想问宁大人一句话。”
“何话,琥珀姑娘请讲?”
“琥珀想问宁大人……”
“谁?”
楚可语神色一凛,突然想着窗外飞出……
“可语?”琥珀也发现了,手一扬,抄起矮几上的琴,紧追的跟了出去。而宁远,则先她一步一步,追了出去。
绕着弯子追过了两条街,宁远到的时候,正看着楚可语一脸愤怒的站在街口……
“追丢了?”语气中有些疑惑,宁远微微皱眉,这么短的路程,按理说不应该啊,不可能连人影也没有看到。
“不知道。”楚可语愤愤的丢下一句话,看都不看一眼宁远,一眨眼便走远了。
“呵呵……”尾随而来的琥珀显然看到了这一幕,看着一脸不解的宁远,不由的笑了起来,抱着琴再次从街上离开,虽然只停留了一下,但是这街上的人,明显有点躁动。
宁远不明所以的看着离开的琥珀,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却没有看到,街上有一个人,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而那人,正是楚可语追丢的人。
再次回到瑶红阁,琥珀放下手中的琴,为宁远倒了一杯茶。
“琥珀在这里先提醒宁大人一句话,如果宁大人还想要安生的话,见到可语的话,最好不要提起今天的事。”
“为什么?”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太莫名其妙,宁远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冤大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浑身不舒服。
琥珀为自己到了一杯茶,浅浅的尝了一口,“这铁观音可是今年新上的春茶,大人何不尝尝?”
宁远端起茶杯,细细的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认同,可是眼神依旧在询问。
放下手中的茶杯,琥珀学着楚可语的样子靠在一边的墙上,“宁大人到现在还不知到吗?”
“嗯?”
“只要人一多,她就会失去方向感,所以明明先我们而走,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迷路了。”
“啊。”明白过来的宁远一脸惊愕,显然没有想到楚可语还有这个毛病,没有方向感,脑海中突然想起刚才她一脸的愤慨,而且,而且,那方向,她离开的方向,好像是春风得意楼相反的方向。后脑勺布满黑线,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冰冷骄傲的人还会有这样迷糊的弱点。
弱点,心念一动,这是从楚可语身上发现的唯一一个弱点,如果……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她并不像你表面看起来那样无害。”琥珀冷冷警告到。
无害?宁远苦笑一声:“我可一点都没有看出哪里无害了,整一只刺猬,碰都碰不得。”
琥珀的眼光扫过宁远脸上的血痕,站起来走到一边,打开一个小小的箱子,把一个白色瓷瓶交给他,“被寒冰匕首所伤,伤口并不会那么容易痊愈。即便用了这药,也要三天时间,宁大人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宁远突然发现今天去找楚可语绝对是一个错误,这一切都好像在她的计划之中,将他一步步往陷阱里逼,最重要的,眼睛以细不可闻的角度瞄了一眼那两个空空如也的点心盘,除了早饭,他到现在还滴水未进,而他的早饭一向吃的清淡,所以……不,不对,他刚刚喝了一杯茶,可是,茶是越喝越饿的,心中不由一阵纠结。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会表现在脸上的,否则也就太损他的气质了。却不知,罪魁祸首没有找回瑶红阁,却找到了凤月楼的厢房里,正在里面……
宁远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琥珀姑娘,刚才已经耽误姑娘不少时间了。现在可否告诉宁远,姑娘要见宁远所谓何事?”
“大人说错了,应该是琥珀耽误了大人不少时间。”琥珀提起茶壶,将宁远的茶杯里续满茶水,伸手示意。
风度翩翩的拿起茶杯,宁远真是苦不堪言,可是有不能催逼太急,他已经看出眼前的女子,并不仅仅是青楼的花魁那么简单,不要说那一手琴技,还有武力,单单就楚可语会找上她,就说明她不简单。
到了三杯茶水以后,琥珀终于愿意放过宁远,站起来,示意宁远跟她一起走。
这样一个小小的房子,看不出有什么机关,但是琥珀绕了几圈,却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密室。
密室很小,小的两人进去竟然显得有些拥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琥珀在墙上轻轻敲了几下,对面的墙上便弹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有一个盒子。琥珀取出盒子,拿钥匙打开盒子。
在进来的时候宁远就在怀疑,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得如此私密,而且那个盒子,看上面的花纹,好像是江湖上以机关设计著名的传奇山庄的东西,就是说,即便拿到了盒子,如果没有钥匙,也打不开盒子,强行开启的话,盒子里的东西便会自动销毁。
盒子里东西不多,一封信,一幅巴掌大小的画,还有一柄晶莹剔透的匕首。琥珀没有取出东西,只是连同盒子一起交给了宁远。“受人所托让我将这东西交给你。”
“什么人?”宁远接过盒子,入手有些沉重。
“不知道,她说你看了就会明白了。”琥珀轻轻吐了口气,“这东西困了我八年了,现在终于解脱了,否则我可真要在这春风得意楼闷死了。”
“八年,什么意思?”
“这东西,我守护了八年,那人说要在你二十岁的时候交给你。于是,我就被困了八年。”琥珀无奈的耸耸肩,现在那东西给他了,那恩她也就报完了。
八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宁远脸色有些发白,点点头,对琥珀表示感谢,刚想要离去,却又回过头来,“琥珀姑娘,宁远尚有一事相求。”
琥珀摇摇手,表示帮不上什么忙,“那件事是可语做的,她说你讲的她不喜欢听,所以要做一件你也不喜欢的事。至于怎么办,我也就不知道了。”说完,足尖一点,向外面飞去,留下宁远一个人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