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冬尽春来。
春天对深陷爱河的人来说,又是短暂的。
安然只觉得自己在在大好春光里,就办了一件正儿八经的事儿——从ZCN正式离职。
她没按照当初聘用合同的规定做够一年,就主动离了职。她提出要付一笔违约金,但是百里无昕打来电话,说违约金就别拿了,当做给小莫妹妹的见面礼了!
百里无昕说,百里无涯三个月前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子,两个人已经正式搬到一起过起了小日子,上个月女孩子已经怀了孕。
安然由衷地为百里无涯高兴。
她坚信,孩子的出生能改变百里无涯以往的荒唐和偏执。
阴历四月份一到,整个T市暑气渐长。
安然已经到了预产期。
她从怀孕到现在,体重也就长了十几磅,整个人除了肚子大些,依旧是细胳膊细腿,苗条万分。
苏韵松从安然坐胎起,就用尽洪荒之力给安然大补特补,但是看来成效甚微。
南宫家的所有人都急切盼着这个小生命的诞生。
苏韵松早就让人在一楼收拾好了儿童房,儿童房内所有的家居床品都采用了英国的一个百年老牌。
苏韵松从年前就开始给未出生的孩子采买各种婴儿用品。
各种抹的,擦的,用的一应俱全。
尤其是孩子的小衣服,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都备齐,早就堆满了婴儿床。
孩子所有要用的贴身衣物和床品,苏韵松都用专业设备测过甲醛和荧光剂的含量,如果稍微不合格,她都要扔了重买。
用南宫晚的话说,必须感谢安然让他妈找到了活着的真正意义。
看到苏韵松把孩子的一切准备的那么周到,安然觉得自己这个准妈妈除了会吃点东西给孩子补充一下体力,别无其他。
孕后期,安然被苏韵松和南宫晚照顾的很好,腿没抽过筋儿,血压也不高,身上只有很轻的浮肿。
一想起生小莫那会儿在美国的艰难生活,安然就啪嗒啪嗒掉眼泪,然后就逮住南宫晚训上一阵子。
南宫晚知道她是孕期综合征犯了,只有听着的份儿,然后再表明自己当年多么混蛋,多么无知。
等安然消了气,南宫晚陈述自己罄竹难书的罪行就结束了。
明天就要去医院待产,安然指挥着利嫂把她的衣物装进行李箱。“媳妇儿,闺女儿,你们先休息一下。”南宫晚搀着安然往床上躺。
“小宝珠终于要出来了。”安然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
她已经给闺女起好了小名——“宝珠”。
“现在才知道女人怀孕是这么不容易。”南宫晚递过来一杯牛奶。
“这都不算什么,真到生的那一刻才不容易呢!如果不是医生坚持让我顺产,我肯定剖了。”
“媳妇儿,到你生的时候,我一定进产房陪着,亲眼看着咱闺女来到世间。”
安然刚想侧身,就觉得小腹一阵疼痛传来。
“延之——”她紧紧抓住南宫晚的手,“怕是要生了。”
“这么快!”南宫晚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比安然还紧张,“利嫂——快点上来!”
他慌张地抱起安然,“马上去医院,忍一下,媳妇儿。”
苏韵松还要照顾小莫,留在了家。绣珊带着利嫂和两个年轻能干的佣人一起赶往医院。
在路上,安然的阵痛已经从十分钟一次缩短到五分钟。
南宫晚抱着痛不欲生的安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媳妇儿,马上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想——”他安慰道,“你想想我们闺女马上就要与我们见面了,呸呸呸,我又说错了——”
南宫晚紧张的前言不搭后语。
安然知道,宫缩已经开始,她已经进入生产状态。
“可能是二胎的关系吧,产程应该比第一胎短。”绣珊用毛巾擦掉安然额头的汗珠,看了眼车窗外,兴奋地喊,“到医院了。”
安然刚被送到妇产科做常规检查,汪丹若和念西就赶来了。
“产妇已经进入生产状态,可以有一名家属陪产。”小护士对他们喊了句。
“我去。”南宫晚跟着小护士的步子进了消毒间。
一进产房,南宫晚看到安然正痛的死去活来躺在产床上,她面无血色,汗水浸透了额头的碎发,牙齿狠狠咬住下唇。
他一把握住她苍白无力的手。
“安安,我来了。”
安然痛苦地挤出一抹笑容,“延之——”
“为了孩子能尽快来到这个世界,妈妈就勇敢一些,用力一点——来,跟着我的节奏吸气,用力——”助产士声音温柔,招呼着安然。
“好。”安然无力地点头。
“安安,你是小莫和宝珠最勇敢的妈妈,我们一起加油。”南宫晚嗓音喑哑酸涩。
他真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这么痛苦,看着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生孩子,他既心疼又高兴。
当初安安一个人在美国生下小莫,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持!
他告诉自己,永远要善待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
几名助产士开始指导安然什么时候用力,什么时候深呼吸休息。
生产的过程对安然和南宫晚来说是无比漫长的。
安然历经炼狱般的疼痛,终于把小宝珠生了下来。
女儿清越的哭声把南宫晚带入了一个新奇的世界。
他望着眼前柔软的一团,兴奋地不知所以。
只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一排密密的小扇子,整个五官皱在一起,简直像个小猴子!
这是他与安安的女儿!
他好幸福!
最爱的女人给他生了儿子,女儿,他的人生已经圆满。
所有经历过的苦痛折磨都值了。
“媳妇儿,快看看我们的小宝珠。”他小心翼翼把粉红色的襁褓放到安然面前,“瞧瞧她竟然在啃手指!真是我们可爱的小宝贝儿!”
安然笑着望了眼女儿,心满意足。
安然和孩子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了南宫老宅。
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给偌大的南宫家带来了新的生机和希望。
大房已经好久没有添丁添口的喜事了。
苏韵松原本还纠结安然这胎怀的不是男孩,但在她看到小宝珠的那一刻,立马就喜欢上这个白白净净长了一双大眼睛的小丫头。
这是她唯一儿子的血肉至亲啊!
她要把自己对儿子的爱分给这个小丫头。
安然的月子过的很是惬意舒适,一家仆佣都围着她和小宝珠忙前忙后。
生了小宝珠,苏韵松跟安然的婆媳关系融洽了不少。
念西也是隔三差五地抱着自己闺女来南宫老宅,跟安然交流育儿心经。
还有两天小宝珠就满月了,南宫老宅的人都为大后天的满月宴忙碌着。
“元君和他媳妇儿闺女都要来吃满月席。”南宫晚放下席元君的电话,很是兴奋,“安安,你可再也不要羡慕他们了,他们有的我们也有了。”
“有了小宝珠,现在我谁都不羡慕,我只做个让别人羡慕的人。”安然伸伸胳膊,“我有儿子,闺女,还有一个疼我爱我的好老公,我已经很知足了。”
“安安。”他双臂搂住她,“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要好好谢谢你,弥补你。”
“延之,我不要什么弥补和谢谢。我爱你,你也爱我,彼此的付出天经地义。我对以后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奢求,只想跟你和孩子们平静地生活下去。”安然的双手捧起他满是笑容的脸庞,主动把自己的唇送上。
刚开始的吻还是浅浅的,如同蜻蜓点水,很快就变了质。
一阵毁天灭地的兴奋和期盼,急速席卷了两个人的理智。
安然已经彻底忘记自己月子还有两天没过完,跟着他一起沉沦。
关键一刻,南宫晚放开怀中已然情动的女人,“媳妇儿,还有两天呢。”
安然脸颊绯红,根本舍不得放开他。
“为了你的身体,我们先克制一下。宝贝儿,再等两天?”他狠狠浇灭自己心头的火焰。
安然不好意思地贴在他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这个世界好像完全安静下来,只有她和他。
这辈子有他在身边,足矣。
两天过后,小宝珠满月了。
整个南宫老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席元君一家三口特地从京城赶来。
已经十个月的小驭兵长得越发漂亮,稀疏的头发扎起两个小牛角,甚是可爱。
安然看到小驭兵,高兴地抱了又抱。
一场盛大的满月酒席在南宫老宅举行。
安然和南宫晚抱着孩子,接受着所有亲戚朋友的祝福。
晚上时宾客已经散尽。
安然安抚小莫睡下,又在一楼给小宝珠喂了奶,上楼。
“媳妇儿,洗澡去。”南宫晚等她多时了。
安然瞅他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有件事,俩人心照不宣。
安然刚踏进盥洗室,南宫晚就跟过来。
“一起。”他抱起她。
她没有推辞,紧紧搂住他精壮的腰身进了浴缸。
彼此之间,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早已熟悉入骨。
他们深深相爱,他用最原始的方式爱她,一次又一次。
她则热烈地回应,交出自己的身心。
一场酣畅淋漓。
她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被他抱回床上。
“媳妇儿,终于等到满月这一天了。”他喑哑的嗓音拂过她耳边,“刚才的我好不好?”
安然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双目深深凝视他的俊颜,“延之,你明知故问。”
“我就要问——快说,刚才的我好不好?”他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她最不耐痒,缩起身子避着他的手。
最终她娇柔地喊了声,“好!”
南宫晚终于饶了她,替她拉过毯子,相拥而眠。
窗外,初夏的夜空分外明净。
星子闪烁,月色正浓,时光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