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一天,天气闷热。
南宫晚去南宫家墓园给老爷子上坟。
苏韵松带着惠珊两口子同去。
按照苏韵松的说法,安然小产未足月不能去那种阴气大的地方,安然跟小莫小月亮就留在老宅。
乌云密布,天将欲雨。
青黑色的祠堂两侧是翠绿的松竹,洁净整齐的石子路蜿蜒在整个墓园,一片安静肃穆。
南宫晚一身黑色正装,表情凝重接过江三手中燃着的香恭敬地插在老爷子遗像前。
南宫晚长跪不起,热泪如流。
“爷爷,孙儿不孝,来看您了。”
这里长眠的是最疼他的老人。
从他一出生,就被爷爷视若珍宝,言传身教。
爷爷把自己一辈子的财富都留给了他,给他铺就了一条繁花似锦的康庄大道。
他却没能守在爷爷的最后一刻。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出事的消息传来,或许爷爷现在还健康地活着。
此刻他对爷爷只有深深的愧疚和怀念。
惠珊低泣着长跪不起。
苏韵松带着他们亲手给老爷子和南宫景的墓地松土。
一行人走出墓园时,天上已经开始落豆大的雨点。
回老宅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安然陪着俩孩子在游戏室玩的不亦乐乎。
手机响了。
“念西啊,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什么时候想不起你来啊,姐!”念西不悦,“我这心里可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
“别绕弯子,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念西的小心思被安然戳穿干脆一笑置之。
“妈跟韦叔闹掰了,你知道吗?”
“怎么会啊?前几天我还在电话里鼓励韦叔对妈妈死缠烂打呢!”
“这几天韦叔跟变了个人似的,板着个脸,韦兆义说,他连着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了,光喝酒,对谁都不理不睬的。”
“妈妈到底怎么刺激他了?”
“我给妈打电话刚提到韦叔两个字就被骂了一顿,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出来。”
“你都被骂了,我就识趣些不去找挨骂。”
“我看咱妈和韦叔的事儿要黄!我都觉得韦叔太可怜了,能在原地等一个女人几十年的男人,世间少有,咱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长辈的事儿我们不能瞎掺合,但是又不忍心看着他们分道扬镳,要不咱们想个法儿撮合一下?”安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姐,你说怎么做我都听着!”
“那感情好,今晚上六点,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妈妈带到南宫老宅来!”
“这简单,只要说去看你或者她大外甥,她一准去。”
安然刚放下手机,南宫晚他们就从墓园回来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厨房里已经做好午餐。
南宫晚说句没胃口就上了楼。
安然回到卧室,看到他正闭目侧躺在床上。
“我去下边给你拿些吃的来。”她刚附身靠近他,就被他拥到床上。
他只是抱着她,力气却大得吓人。
安然知道他对老爷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安安,爷爷最疼我,临终前我却没能守在他身边,我心里好难受。”他语气如噎。
安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滑到了她的脸颊。
“延之,你这么自责,爷爷泉下有知也会不高兴的。他最疼爱的就是你,我们一家人幸福地走下去才是对他老人家最好的交代。”
“安安,别动,我要好好静一静。”他的头抵在安然胸口。
安然搂住他。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失落的孩子般无助,彷徨。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
南宫晚起身奔了盥洗室。
安然跟着他的步子,“延之,帮我约韦叔来家吃晚餐。”
“找韦叔有事?”他的声音从哗哗而落的水中传出。
“还不是跟我妈的事儿,韦叔的求婚可能失败了,两个人现在打冷战呢,我想撮合一下他们。”
“好,我洗完就替你约。待会儿嘱咐一下厨房,晚餐弄得隆重一些。”
“谢谢老公。”安然像只雀跃的鸟儿在南宫晚唇上啄了一口就跑。
“回来媳妇儿!”
“有事?”
南宫晚笑得意兴阑珊,“你刚才叫我什么?”
“延之。”
“不是。”他笑望着她,“再想!”
安然的脸忽然红了,“明知故问。”
“再喊一声,让我听听?”
安然笑着走近他,小声道,“老公,老公,老公!满意吧?”
“满意。”他满是泡沫的双臂一把揽住要逃的安然。
“一听你喊老公两个字,我的心就痒。”
安然的整个身子与他紧贴,她已经明确感受到他的变化。
“延之,你——”她刚开口就被他堵住嘴巴。
“叫老公。”他热情似火,把她抵住浴缸外面。
“唔唔唔——延之——老公——不行——”她大脑里还有那么一丝清醒。
“再喊,好媳妇儿——”他越发动情。
安然的魂儿好像被他勾走了,软腻腻地喊着。
他搂的她越发紧,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在他清润的气息了,好久她才听到了他沉闷的低吼声。
一场隔靴搔痒的放纵。
“好媳妇儿,配合的挺好。”他如释负重,带着水珠的笑容滟潋,如同三月的春水。
“你个混蛋。”安然咬牙切齿盯着他刚在自己裙摆上的杰作。
他捏了下她红晕未褪的脸颊,“我好不好,安安?”
“你不好,你精虫上脑!”安然呛他一句就急着奔了更衣室。
她换了件香槟色的长袖真丝连衣裙,一出更衣室就遇到下半身裹着浴巾的南宫晚。
“帮我洗裙子去!”安然把那件裙子扔给他。
他笑着接住,“咱不是有洗衣房妈,待会儿让利嫂给送过去。”
“你好意思,我还怕他们笑话呢!”安然一把夺过来,进了盥洗室。
丫的裙子上的那种东西如果被人看到,她的脸可就丢光了!
戴上塑胶手套,自个儿洗吧。
“妈说这个月你不能沾凉水,让我来。”南宫大少抢过媳妇儿手中的裙子。
“这还差不多。你的好东西当然该你洗。”安然故意叹息,“哎——”
“又怎么啦?”
“小莫成千上万个弟弟妹妹就这么被水给冲走了,真是可惜。”安然故作深沉。
南宫晚乐起来,“最近我也有深深的负罪感,都说一次几亿个小蝌蚪呢,如今都解决在了我的双手里,罪过,罪过!”
“赶紧儿的给我洗!”安然催他。
“我发发牢骚都不行啊,媳妇儿。”南宫晚狠狠搓起手中的裙子。
第一次见南宫大少洗衣服,还蛮像那么回事儿。
“怎么样媳妇儿,还满意吧?”他在她面前晃着一洗如新的裙子。
“满意。”安然笑着点头。
南宫晚把裙子撑起晾好。
“赶紧去给韦叔打电话。”安然催他。
南宫晚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下,拿起手机。
安然下楼去厨房交代晚上家宴的标准。
惠珊一家三口带着小莫去市文化宫看木偶剧,傍晚打来电话说他们要在市区吃完晚餐再回。
偌大一个南宫家,就剩下苏韵松和安然两口子。
韦绝很是守时,早早来到南宫家。
苏韵松每天晚饭前要在小厅做弥撒。
安然和南宫晚陪着韦绝在客厅闲聊。
韦绝整个人很是憔悴。
安然手机短信响起。
我和妈妈马上到你家了,姐。
是念西的。
“韦叔,怪我事先没告诉您,我把我妈也请来了,你们待会儿好好聊聊,把心结打开。”安然打断与南宫晚聊性正浓的韦绝。
韦绝苦笑,“丹若的心一直不在我身上,我的心已经如同一片死灰。”
“你和妈还是有感情基础的,试试吧,韦叔,我其实也有私心,想让您做我的继父。”安然垂首一笑,“等到我们姐弟三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妈妈就一个人,太孤单了。”
“姐,我们来啦!”念西提着一个精致的水果篮迈进客厅。
“来我这儿还客气!”安然亲自去招呼。
韦绝犀利的双目紧盯门口,汪丹若窈窕的身影一出现,他的心就莫名紧张起来。
汪丹若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香云纱长裙,轻挽发髻,淡妆轻扫,整个人清爽飘逸。
她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的韦绝。
四目相碰,很快她就把目光转到别处。
“小莫呢?”汪丹若瞅了眼,没看到自己大外甥。
“妈,小莫跟着惠珊去市区了。我妈在小厅做弥撒,半个小时就出来。”安然忙答。
“你身子恢复的不错。”汪丹若打量安然。
“妈,您先跟韦叔说说话,我和安安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南宫晚立马起身。
“我也去。”念西更机灵。
汪丹若算是明白了,狠狠瞪了念西一眼。
念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不必了。告诉韵松,我改天再来看她。”汪丹若转身就走。
“丹若。”韦绝叫住她。
“妈。您就心平气和跟韦叔谈谈吧!”安然也挽留。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汪丹若大步离开。
韦绝双目被她远去的背影刺得生疼。
那打在他脸颊的一巴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快去追啊,韦叔。”南宫晚撺掇他。
韦绝猛然起身,静立良久,又落寞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