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正好长夜漫漫。朕无心睡眠,说来听听。”仲长继续躺了下去,翘起腿说道。
“你即使不想听,我也会说给你听,谁让我这么无聊呢?”即墨清了清嗓子,大声咳嗽了一声。
“这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鲛人一族本生于南部极寒之地,然六千年以前,极寒之地冰崩地裂,鲛人无法生存。我们祖先便举国北上,来到了南海。可没想到,鲛人一族由于无法适应此地温湿的气候,死伤大半。
当时的族长无法可施,便祭出鲛人圣物,皇族血泪。一共十颗,摆阵应星。耗费七七四十九天,从中幻化出一女子。该女子从血色的光晕中走出,衣不蔽体的跪倒在族长面前。”
“难道这个女子就是巫神。”仲长打断即墨的话说道。
“没错,族长给此女起名为巫神。此女借圣物之灵气,彻底改变了鲛人一族的身体,使得鲛人逐步适应了南海温湿的气候。
至于巫神则一直继续守护着鲛人一族,在族长死后,便离开了鲛人宫,迁去了南海深处。”
“那巫神为何不愿继续再守护下去了呢?”
“在族长死后,她便失去了生存的欲望。然因为她的肉身是血泪铸成,她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她深爱着赐予她生命的族长,然她却只能一辈子困在南海,守护者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鲛人一族。这几千年间,族长不知已轮回几次。她想去找他,然鲛人不灭,巫神便永存且无自由。”即墨淡漠的说着,眼里带着些许的怅然。
“原来又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啊。”仲长故作深沉的长叹一声,“不过依照巫神所言,清至会带来鲛人的毁灭。那又是为何?”
“这我又如何能得知?反正,巫神同我的目的一样,当年我尽心竭力的想要帮助他们,谁知他们竟然恩将仇报。还将我关进海底,囚禁百年。既如此,就不怪我无情无义了。”即墨捏碎手中的瓷杯,笑得灿烂。
“那你打算如何利用清至。”仲长后背发凉,小心的问道。
“你放心,她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孙侄女。况且你如此在乎她,我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即墨一副诚挚的样子,看得仲长心里发麻。
“呵呵。”仲长干笑两声,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襟。“你是如何得知我对她有意的。”
“你在外人面前,风流无数。可难倒我还不知道你的本性?当初奈何桥边相遇,你我便结为兄弟,到如今已有四世。话说回来,你每次过桥之时皆不喝那孟婆汤是如何做到的。”
“这有何难,美男计诱惑那小姑娘呗。”仲长耸耸肩,不以为然,“那孟婆就是冥界的一个小姑娘,又有何难?”
即墨无语的瞅瞅仲长放在一旁的镜子,摆了摆头,四世了,此人还是如此的自负不凡。
“我还是先走吧,凡人,多休息。”即墨拍了拍仲长的腿,起身飞了出去。
“凡人!”仲长有些气恼的抬头,举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下次让孟婆帮我说说情,投胎做个小妖什么的,免得这两人一直嫌弃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还得多休息。唉?”仲长自怨自艾的说道,放下镜子仰天长叹道。
夜幕四合,即墨出了宣室殿之后,便顺路来到了云光殿,瞧瞧他这孙侄女如何了。他潜入云光殿,从窗户外头往里瞧。只见这小丫头懒懒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傻傻的笑着。
“死凡人。”清至笑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倒是差点将即墨从窗户外头吓了一跳。这死丫头怎么回事,莫非她对仲长起了心思。这死丫头,才多大点,怎么被个男人随便调戏调戏便上了套。
“你干嘛呢,死丫头!”即墨翻进了房间,大力的敲了一下清至的脑袋。“你不会对仲长起了心思了吧!你才百岁呢!死丫头。”
“哎呀,叔公,你干嘛啊!”清至一下子跳起,她方才确实有些走神,也不知为何,那凡人流着鼻血的放大版俊脸一直在她的的脑子里转悠。
“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公。”即墨举手欲再敲打一次清至的头,却不料被这死丫头轻松躲过了。
“叔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清至躲过巴掌,一屁股坐到榻上。“我一直都拿你当叔公啊。”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仲长太过风流,让你小心着点。可我才只走了两天,你就喜欢上他了。你还有把我这个叔公的话放在心上吗!”即墨道,怒瞪着清至。
“我没有。”清至揪着衣摆害羞的说。
“你瞧瞧你的脸。”即墨扔过去一面镜子,说道。
清至接过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方才发现自己的两颊果真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双眼荡漾,也不知是为何。“怎么会这样。”清至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竟还有些烫手,这是怎么了,莫非生病了。“叔公,我生病了。快给我磨些药汁来。”
“生什么病啊,你这猪脑子,连思春都不知道。”即墨破功,笑了出来。“你这小丫头,才不过百岁而已,便情窦初开了?”
“思春?情窦初开!我没有。”清至扔掉镜子,镜面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怎么会呢,我堂堂鲛人公主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凡人呢?”
“别狡辩了,我们鲛人一向率真自然。喜欢就喜欢,何必如此忸怩。”
“叔公?”清至疑惑,叔公不是反对她喜欢仲长吗?怎么现在转过来支持自己了?“你不是说仲长花心,让我提防他吗?”
“傻丫头,你叔公我同仲长认识四世了,他的品行我又如何不知。当初不过是因为你还小,所以才让你提防他。”即墨笑着说道,奸诈的笑着。“没想到,你还是被我这老伙伴给调戏到手了。”
“叔公,你别瞎说。”清至捂着脸,害羞不已。“你说你们相识已经四世了?说来听听。”
“看来今晚我就是个说书人。”即墨无奈的坐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