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雾在消散之前,却是念叨了一个声音,虽然这声音极其微弱,不过我还是隐隐地听清楚了,正是三个字:蒲松龄!
我当即心中不由地一沉,同时面色骇然,愣愣地看着眼前半空中早已消散的黑雾,当即说不出话来。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前二大爷所说的,那个所谓的什么“死灵咒”,显然刚才这蒲川的残魂意有所指,而那句话所指的自然和我有关,这么一想,除了那个所谓的“死灵咒”,有可能是什么呢?
我心中这么一想,目光也是有些不自然了,想要问二大爷,不过却并不敢朝着二大爷看去,因为我隐隐的猜到,这“死灵咒”必然极其复杂,如果容易消除的话,二大爷的神色也不会那样凝重了,我自然不想给二大爷增添压力,宁愿自己一人承受着。
然而我却是感应到二大爷的目光在看着我,我这才朝着那道目光迎去,只见二大爷如同突然苍老了几岁,面容中充斥着无力和疲倦,不过后者的嘴中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放心,松子,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二大爷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沉重,同时也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想,毕竟如果死灵咒能够轻易解决的话,二大爷的话语间也不会这么沉重了。
我看着二大爷那副坚毅而又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由地有些感动,眼睛也是有些湿,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中流出来似的,我竭力忍着,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我在这乌蒙古墓中这么多危险都度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二大爷背后的石棺中却又是传来了一阵声响,让我不由地绷起来神经,顿时如临大敌。二大爷也是不由地朝身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石棺,手中也是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一道黄符。
然而那石棺中随后传来一个极其欠揍的声音:“咦,我这是在哪儿?”
这个声音我极为熟悉,正是先前的那个杂毛萧冥的声音,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的声音这么欠揍。
然而二大爷对于杂毛萧冥却是没有见过,自然是不知道了,当即有些迟疑,由于听到石棺中传出来的是个人声,手中的黄符也是顿时收了起来,而后慢慢的朝着石棺靠近了过去。
我虽然听到杂毛的那个声音,却看不到石棺之中的情形,自然也无从判断里面到底是不是杂毛萧冥,毕竟这古墓中诡异的事情太多了,或者有的厉鬼躲在这石棺中模仿杂毛的声音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二大爷的目光已经开始打量那石棺中的情形,但是这么一打量,二大爷的身影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身后退去,同时嘴里说道:“我靠!哪来的肥猪流!”
我被二大爷突然传来的声音弄得有些纳闷了,什么肥猪流?在这乌蒙古墓中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新新人类,当即我便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就想朝着那石棺里面看去,然而我身子只要稍微一动,便是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我只能放弃这个念头,像先前那样躺着,不过目光却是盯着石棺的那边。
随着二大爷的话音刚落,那石棺里面随即传来一个声音,仍旧是杂毛那个欠揍的声音,语气中有些微怒:“说谁呢?死老头儿!”
那个声音这么说完,随即石棺中冒出了半个身子,这身影看起来花花绿绿的,极其华丽,不过华丽中还显得有些滑稽,让人不由地有些想笑。
我盯着那石棺中陡然坐起的半个身子,打量着后者的面孔,那面孔有些熟悉,不过因为身上的颜色实在是太过诡异,我顿时没能认出来后者究竟是谁,脑中当即思索了片刻,这才隐隐的猜出来了,这个身影确实是杂毛萧冥。
二大爷被杂毛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弄得脸色有些铁青,当即手中就是出现了一张黄符,就准备朝着眼前的杂毛挥去,不过随即又是停顿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意识到眼前的杂毛是个人类,这黄符根本奈何不了后者,当即气的二大爷冷哼了一声。
虽然那黄符对付不了人类,但二大爷反应很快,随即将腰间的烟杆子抽了出来,朝着石棺中的杂毛头上敲了一下,顿时这安静的石室中传来杂毛的惨叫声。
我听着石棺中的杂毛陡然发出的惨叫声,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对于这烟杆子,我小时候不是没吃过这种苦头。因为小时候比较调皮,二大爷便用烟杆子敲我的头,不过二大爷对我比较疼爱,倒是不像这么用力,显然二大爷此刻被杂毛气得不清。
“喂!你这老……”杂毛话还没说完,却是突然停顿了下来,显然是注意到我了,当即朝着我喊了一声:“老松?你没死啊!”
我听到杂毛陡然传来的话,顿时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而后朝着后者吼了一声:“彼此彼此,你不也没死么?”
我没好气的说道,而后撇过头,懒得去看杂毛那张欠揍的面孔,然而杂毛却又朝着我喊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啊!”
我听着杂毛如此欠揍的话,心中暗示着自己一定要淡定,尽量不生气,目光也是看着一旁,对于杂毛的话我假装没听到。
就在这时,二大爷突然怔怔地说道:“松子你认识这货?”
我朝二大爷看去,虽然想说我不认识这杂毛,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二大爷见我一副肯定的样子,这才朝着杂毛瞪了一眼,将手中的烟杆子收了回来。
杂毛见状也是反应了过来,知道眼前的二大爷和我关系不一般,当即面色带着笑容,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面目可憎,充斥着无耻的气息,不过杂毛还是朝着二大爷赔礼道:“老人家,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杂毛这番模样,让二大爷原本气急的神色顿时舒缓开来,不过还是冷哼了一声,表示对杂毛的赔礼丝毫不感冒,杂毛也算是姿态低调了,当即又是谄媚地说道:“看您先前手中的黄符,也是道中的人吧?咱也算是同道中人,以后还指望您提点提点呢!”
杂毛的这句话让二大爷不由地有些惊讶,毕竟二大爷先前手中的黄符只是隐隐一现,从杂毛的这个角度要想看得到并不容易,然而后者还是注意到了,因此二大爷自然有些惊讶了。
二大爷原本不屑的神色也是一收,而后瞥了一眼杂毛的样子,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显然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肥猪流会道术,不过杂毛先前能够察觉到二大爷手中的黄符,却又让二大爷有些迟疑。
“你既然是道家中人,怎么会……这幅样子?”二大爷的目光打量着杂毛,同时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杂毛听二大爷这么一问,面色也是有些不解,当即低下头朝着身上一看,而后猛然大叫了一声:“我靠!这什么回事!我掉进染缸了么!”
杂毛这么一说,而后渐渐从这石棺中站起了身,这么一起来,我看了一眼,还真有些怀疑这货是不是真的掉进了染缸,因为此刻杂毛身上花花绿绿的,连同脸上都是,包括头发,发色已经半边呈现绿色,另一边呈现红色,看起来很是诡异。
二大爷见杂毛这么一起身,当即后退了两步,生怕杂毛身上的颜料染到自己,虽然二大爷的身上也是有些脏乱,毕竟来到这乌蒙古墓这么一段时间,都没怎么换洗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随后杂毛从石棺出来后,猛然跳进这石棺一旁的暗河中一顿清洗,不过身上的颜料似乎不那么容易洗掉,废了杂毛好一阵功夫,这才看起来顺眼了一些。
此刻我才了解到,我们此刻所处的这石室,真是先前碰到尸鳖后,在暗河的另一端的那间,不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确是不得而知了,后来,我从二大爷的话语中了解到,在暗河地下却是有着一座海底宫殿,在那里他看到了真正的乌蒙,不过只剩下一具尸骨了,连一丝的魂魄也没残存,另外,那座宫殿中的绝大多数文物都被河水侵蚀地不成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带回去了。
二大爷从暗河中上来之后,便是在石室中碰到了蒲川,同时发现了我,随后便是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至于杂毛,则是从暗河上和我分别后,便是稀里糊涂地躺在那石棺中了,在石棺中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是看见我和二大爷一行人。
至于胡桃,此刻还在昏迷着,她在这乌蒙古墓中之后经历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此刻我们都精疲力竭,也饥肠辘辘,一旁的胡浩打了几条鱼烤着,我们都围在火堆旁看着烤鱼流着口水,同时等待着白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