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年前去世了,一直还没有从哀伤中出来的我随母亲的改嫁到继父家,我没有埋怨那个泪滴涟涟柔弱的母亲,早已习惯肩膀依靠的她能在这个年纪找再到个温暖的怀抱,实属难得,更何况还是她的初恋,我没有理由表达不愿,只能抱以祝福。
继父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如公主一般,同我这个小县城出来的女孩相比,一个如云,一个如尘。在那个我叫“哥哥”的男孩子眼里,我就如空气了。
曾经我也是我父亲心中的宝贝,无数个夜晚我和眼泪一起入睡,看着母亲一天一天脸色红润,越来越有光彩,我只能把所有心思压在心里,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裹的越来越严实。当母亲哀怨的眼神越来越多的投到我的身上时,我知道自已同她越来越远了。
同相敬如宾的继父和用厌恶的眼神看我的继父女儿,相处一年的结果,是我独自一人来到这个,远离他们居住地的陌生的学校。
上午母亲依在继父身上泪滴涟涟看着我离开,继父温柔的轻拍着她,让我觉着我不是这次送行的主角,秀恩爱才是这次远行的重头戏。只要她幸福,我无所谓,每个人都会成长,只不过我可能比别人更早一些,十六岁的我从此开始了一个人的独行。
我不埋怨我的继父,我感激他,他给了我母亲一个有力量的怀抱,毕竟我现在没有能力让我那可人温柔如藤蔓的母亲一块坚实的土地;我感激他,把我送到了这个以前我根本没敢想的好学校,给我自己创造人生的机会。
当那男人的司机把我送到学校离开后,我知道我自己独立面对的生活不容我拒绝就开始了。
学校是一个很有名的贵族学校,虽为贵族学校但校风谨然,成才系数很高,但学费也是个天文字数,据说光有钱,没有才也是进不来的。我纯属意外进入了这个学校,我想我连丑小鸭也不是,因为丑小鸭后来变成了天鹅,我不行,我估计我顶多属于蛤蟆级别。
一头乱发,因为懒于打理,乱七八糟的披在肩上,一件大大长长的T恤衫罩住了整个臀部,拖着一双兼价的拖鞋,戴一幅黑占了我脸部的三分之一的黑色宽边眼镜,一个扔在人堆时再也找不着,看一眼永远没印像的普通的掉渣的女孩,从此开始一个人生活,只有天堂里的父亲陪伴。
高二(3)班的女生宿舍在三楼,在所有家长的絮絮叨声音中我默默理好了自己所有的物品,在母亲的涰泣声中都没有掉泪的我,在这些声音中不由得我落泪了,我用长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泪水一点一滴的落在我的床单和枕头上,我放肆的让它们落下,因为从今以后无论欢乐,无论悲伤,都得让我一个人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