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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阴阳玉血

听林雅雯这么一说,这两个国宝级的文物令穆一也兴奋不已。

而后,林雅雯将金佛又压在了《浮屠经》上,盖上盒子,裹上绸缎后说:“回去后,这两样东西我会找地方鉴定,如果是真品,我想,应该交给国家保管。”

穆一和二柱子觉得林雅雯说得有道理,点头称是,二柱子有些不解地说:“交……交给国家,不是白瞎了吗?”可说完后,见没人搭理他,就没再说下去。

龚秀才这时说:“小雯,有个事情我觉得有些不解,这个拓跋焘生前很出名的一件事就是灭佛,怎么随葬的东西里有佛经和佛像呢?”

林雅雯说:“秀才说的也是我的困惑,中国历史上,有四位皇帝曾发起过废佛的行动,这四位皇帝就是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还有一个是周世宗,这四次事件的合称为‘三武一宗’,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位时曾下诏灭佛,要求僧众还俗、寺院财产充公,全国上自王公,下至庶人,一概禁止私养沙门,这些做法令北方佛教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三五灭佛的事情,穆一上学的时候也曾今学过,只不过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听两人这么一说,穆一说:“大张旗鼓灭佛,却偷偷将佛经、佛像随葬,这个拓跋焘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一刚说完,林雅雯说:“这个拓跋焘性格多疑善变,让萨满将图腾石放到鲜卑祖庭,却是假的,生前大肆毁灭佛教,死后却又随葬佛经。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是这样。”龚秀才说,“看他随葬的这些个物品并不奢华,都是日常生活所需,看来,佛经他也是经常翻看的。”

二柱子这时说:“咱就别瞎猜了,那……那皇帝老儿咋想的,咱那里知道,还是打开玉棺第二层看个究竟吧!”

于是,四个又围到玉棺周围,寻找机关,可这个玉石板似乎是长在玉棺上一样,根本寻不到任何线索。

二柱子这时说:“弄……弄不好,这上面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下面,你们说能不。”

一句话点醒了大家,龚秀才说:“二柱子的话有些道理,可这玉棺被红木棺椁包着,下面可是看不到啊?”

穆一想了想说:“现在,看来,若想知道里面的情况,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砸碎这个玉石板。”

话音刚落,没等大家议论,二柱子就拿起撬杠朝着玉石板的中央位置就用力砸了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那玉石板原来并不厚,二柱子撬杠下去,这个玉石板就呈放射状,四射裂开。

见状,二柱子又用力砸了一下,那玉石板就裂成了几块掉了下去。与此同时,一股比打开玉棺还要难闻多少倍的臭腥怪味冲鼻而来。二柱子离那玉棺最近,翻身逃也是地退了好几步,林雅雯被这个味道熏得几乎呕吐。穆一和龚秀才也好不到那里去,都闪到了一边。

过了好大一会儿,这个极其难为的腥臭味才变得谈了些,穆一他们这才又强忍着灰到了玉棺前,拿着手电朝着玉棺里面照去。

没想到,这玉棺的第二层里竟然是半凝固的血浆一样的东西,让人恶心至极的是,这血浆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身体通红的虫蛆,玉石板碎掉后,好多虫蛆正一动一动地沿着玉棺壁往上爬。

看到这一幕,穆一被恶心得浑身鸡皮嘎达四起,胃中的食物直冲嗓子眼而来,没忍住,一扭身“哇”地吐了一地。随后,林雅雯,龚秀才全蹲下身大吐不停,倒是二柱子还好,只是呕了呕,没有吐出来。

穆一吐了一口后,好了许多,林雅雯,龚秀才仍蹲在地上没有恢复过来。

二柱子边拍龚秀才的背,边问:“霎情况,这……这到底是啥样?”

可龚秀才呕吐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和林雅雯才恢复了状态。

龚秀才又呕了呕说:“这真是太恶心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穆一也说:“又是血,又是蛆的,难道这蛆是血里生的?”

这时,龚秀才对穆一说:“穆一,你大概说对了,还记得在镜面泡山洞中,我和你提过的那个《东胡志怪录》吗?”

穆一点点头说:“有印象,怎么了。”

龚秀才接着说:“我模糊记得,《东胡志怪录》似乎有这样的描述,说羯族人善用血来施法,他们以血养尸,这就是犬尸。另外,他们还有个法术,就是将死尸泡在血泊中,而后放到玉棺中,他们认为血为至阳之物,玉石至阴之物,尸身在至阳和至阴中能够保存万年不腐,直到重生。对了,这个法术好像叫阴阳玉血。”

听龚秀才说完,林雅雯说:“崔氏女帛书中说,负责秘密将拓跋焘的尸体运到这里的人,刘景,就是个羯族人。你们想,从洛阳把拓跋焘的尸体运到大兴安岭,几千里路,古代交通不方便,需要一年半载的,尸体防腐一定是首先要考虑的。这个刘景或许像龚秀才说的那样,知道血浆和玉棺防腐的传说,就用在了拓跋焘尸体防腐上。”

穆一笑着说:“可刘景没想到,这招实际上并没有用途,我估计,拓跋焘的尸体都腐烂在血浆里了,那虫蛆就是尸虫生的,这一千多年,这种低等的生物或许就适应了这种环境,所以一直存活下来。”

“那……那怎么办?”二柱子这时说,“图腾石在不在拓跋焘的身上,咱们也不知道了。”

林雅雯说:“现在看,图腾石应该不在拓跋焘的身上,你们想,这个棺材分两层,一层放东西,一层放尸体,说明刘景也怕血浆腐蚀了贵重物品。而且你们发现这个有意思的机关设计没有,第二层的机关不是中间玉石隔板上,而放在玉棺的最下面,我想,或许刘景他们是这样考虑的,等拓跋焘苏醒后,从下面出来,这样上一层的物品都不会被损坏,而是完好如初,随时可以使用。”

听林雅雯说完,二柱子有些失落地说:“这……这么说,图腾石不在拓跋焘身上,那会在哪里呢?找……找不到这个东西,咱们白被人算计了,莫大叔也白死了。”

二柱子这么一说,大家又想起了莫大叔,都感觉有些伤感,又因为没有发现图腾石也都觉得有些失落。

看到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为给他们打打气,穆一说:“大家别这么想,这次,咱们没白来,得了两个国宝,还有些古董。而且,我觉得,虽然没发现图腾石,可你们想没想过,拓跋焘公开灭佛,私下信佛的举动,或许就隐藏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拓跋焘这么个谨慎的人,也许根本不会把这个图腾石带在身上,也不会让刘景这样的人知道,很可能将石藏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等他重生后找到这个图腾石继续用它打天下。”

穆一的话说完,林雅雯连声称是,说道:“穆一分析得有道理,拓跋焘用图腾石的力量统一了北方后,或许就一直将它藏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如果说灭佛与信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很可能就是图腾石的秘密。”

龚秀才这时说:“如果这个逻辑行得通的话,图腾石或许就藏在与佛教有关的地方,比如寺庙,比如北魏最盛行的石窟中,出去后可以找找这些地方。”

经过这么一分析,几个人感觉思路清晰了很多,但同时也犯了难,天下寺庙多了去了,北魏开凿的石窟也是遍布中原一带,想从这里找到小小的图腾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二柱子说:“我……我看,咱们别在这里瞎想了,还是早点回鄂伦春部落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一会儿别再出来个啥东西。”

被二柱子的话提醒,大家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要出发的时候,拓跋焘棺椁周围的8个跪着的尸骨又一次吸引了穆一的目光,忙说道:“这些尸骨生前被强迫带到这里,又被杀殉葬,跪在这里一千多年了,怪可怜的,咱们应该把她们放下来,让她们入土为案才是。”

几个人同意穆一的意见。于是,龚秀才、二柱子和我,拿着撬杠和猎刀把尸骨脖子上的木枷全都砸坏,然后将尸骨放到了地上。这个过程中,有些尸骨散了架,林雅雯精心地将这些骨头归拢到了一起。

然后,穆一他们又合力将8具尸骨运出了墓室和山洞,在月峡找了个空旷的软地。穆一从背包中拿出军用锹,费力挖了一个大坑,将这几具尸骨掩埋了,又怕被野兽或是闲人挖出,没有留下土包。然后,四个人向这个没有墓碑、没有土包的坟墓拜了三拜。

过后,二柱子也发了善心,问穆一要不要把墓室里的那些个尸骨全埋了,话说出口,二柱子也觉得力不从心,又把话收回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穆一将鹿眼中的虫珀拿出,关闭了墓室的洞门。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墓室里呆了大半天,又费力埋葬尸骨,一直没倒出空想吃饭的事情,这时大家才觉得饥肠辘辘,身体也觉得疲惫和无力。

穆一用猎刀砍了几根粗树枝,大家拄着粗树枝往鄂伦春部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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