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胡月明案成为死案九个月后,另一桩杀人抛尸案浮出水面。
当时已经是早春季节,天气回暖,住在青龙河中游的柳家庄开始灌溉小麦。
村民用水泵从青龙河中取水,在安置水泵的时候,嗅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恶臭。经过寻找,村民在河岸芦苇丛里发现一滩紫黑色的东西,走进一看,才确定那是腐烂内脏组织,心脏,胃脏,肝脏依然清晰可辨。
村民里有经验丰富的,认出那并不是大型畜类的下水,很有可能是人体器官,当下心中惊骇,立即就报了警。
公安机关接到报案,火速派人赶到现场。经过法医初步鉴定,那团腐烂的内脏却是属于人体结构,这就证明,在青龙河沿岸,很可能发生了命案。
于是,公安机关立即组织人力,沿着青龙河沿岸进行排查。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果然在上游的水湾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法医初步解剖得出结论:死者为男性,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胖硕,虽然高度腐烂,但目测残尸仍有200多斤重。死者的前胸部分呈现开放式创伤,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心口一直延伸到腰间,胸腔内除了两片肺叶,其余内脏丢失。
这就不禁让人想起村民发现的那一团腐烂内脏。或许他们就属于这位死者。但是,后来经过DNA测定,证明两处的血型和基因特征并不吻合,那副内脏属于另一个死者,换句话说,受害者不止这一位。
这就让警方回想起了之前胡月明的案子,胡月明也是内脏遗失,直到当时也没能找到。而这副内脏,很有可能就是胡月明的。法医根据保留的胡月明毛发,再次进行DNA比对,结果显示完全吻合。
这就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要知道,胡月明的案子已经过去了九个多月,而且案发是正是盛夏,内脏能保存到现在,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凶手故意将内脏冷藏,时隔几个月之后,再次抛掷在青龙河里。
而且内脏的抛掷时间和新发现的尸体抛掷时间几乎相同,从腐烂程度上来看,凶手在头一年冬天抛尸,因为河水结冰,一直保持着原貌,直到春天天气回暖才逐渐腐败变质。
令人深思的是,新发现的尸体,和胡月明一样,左侧第二根浮肋丢失。
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尸体处理方式,证明这两件案子联系甚为紧密,很有可能是同一凶手所为。
换句话说,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抛尸案,而且手段相当凶残,简直是毫无人性。而且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他将尸体处理得很谨慎,等到发现的时候,一切线索都已经失效。凶手还善于做出假象来迷惑公安机关,将侦破方向引入歧途。
就连警方都不得不承认,凶手的犯罪智商,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连续两件命案,让青龙河沿岸的氛围变得极为恐怖,很快在沿岸群众中造成了恐慌。很快就谣言四起,说青龙河内的水鬼出来索命,挖心剖肝,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大白天都没人敢在青龙河沿岸走动。
因为社会影响极为不好,公安机关不得不增派人手侦破此案,因为关键的线索是受害人缺少的肋骨,所以案子的名称就叫“青龙河肋骨案”。
警方很快就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邓方,是赤峰境内的一个铁矿老板,那年45岁,生前身材胖硕,属于超重的体形。赤峰隶属于内蒙,而青龙河在河北境内,一个内蒙人,死在河北,不由得让人感到奇怪。
警方带着这个疑问,赶赴赤峰进行调查取证。从他的妻子嘴里得知,邓方是个处事颇有一套的生意人,一般不会和别人撕破脸皮,这也是他多年的生意经。
警方又走访邓方的秘书、同事,以及比较亲密的生意伙伴。这些人也都基本同意邓方妻子的说法,最后的的结论是,邓方这样城府极深的人精,只有他害别人的份,绝没有被害的时候。
调查就此陷入了僵局,谁也没法确定邓方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被凶手看重。如果是因为钱,那凶手绑架邓方之后,应该联系其家人,索要赎金,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警方知道邓方这样的人,有手腕,人脉广,在他经历过的事情,或者认识的人中,一定会隐含着有用的线索。于是,警方再次增添人手,对相干人员明查暗访。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在邓方一位不远透露姓名的朋友的嘴里,警方获得了一份极为重要的信息。
据知情人透露,邓方和妻子的感情很不好,邓方的身家完全是倚靠其妻子的背景才发展起来的,年轻时候没少遭受女方家族的冷眼,如今事业有成,当然要报一箭之仇。于是,对妻子的态度从逆来顺受,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邓方的妻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待遇,于是两个人隔三差五就会吵架、冷战,甚至拳脚相向,大动干戈。闹得最严重的时候,邓方妻子曾经让娘家人出面,扬言要弄死邓方。
然而邓方却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有点变本加厉。据说他后来搞过婚 外情,而且不止一次两次。
警方根据这些线索,很快就将邓方的妻子列为嫌疑人,并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结果发现,邓方的妻子也存在婚内出轨的情况,她的情夫是个当地的无业游民,底子很不干净。
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邓方妻子谋杀亲夫,夺得财产的推断。
警方进一步调查,却惊动了邓方的妻子。她知道大事不好,才将实情慢慢说来。
据她说,之前之所以没有和警方明说,就是因为这是家丑,她不愿声张,这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却不是因为自己有杀人动机。
邓方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背着她在外边招花惹草,期间私生子就有好几个,这种情况,近几年更是愈演愈烈。她知道邓方这是在报复她的家族,于是不停跟他理论。但邓方不吃这一套,憋足了劲头要跟她家族死磕。她为了与邓方针锋相对,于是就以牙还牙,自己也找了一个男人,三天两头与邓方对峙。
在多次交锋失败之后,她心灰意冷,决定不再管邓方的事情,任由他胡作非为。她的家族曾经多次提出要替她出气,但都被她理智得拒绝了。邓方身材胖硕,患有二型糖尿病,需要做胃转流手术。
因为惧惮妻子家的势力,不敢在周边医院就医,胃转流又是小手术,普及性高,一般医院都能做,于是他在朋友的引荐下,去了青龙县。而这一去,邓方再也没有回来。而这些消息,邓方的妻子也是在邓方失踪之后才得知的,所以她根本没有嫌疑。
警方对她的证词进行了多方取证,最终证明她确实没有作案时间,而那个小流氓,一进局子就被吓傻了,将和邓方妻子交往的细节一一交代清楚,里边却没很少有关于邓方的信息,他只是一个用来激怒邓方的摆设。
这条线断了,警方只好将侦查重点转移到邓方住过的医院。从相关人员那里得知,邓方在住院期间依然恶习不改。据他的随身秘书透露,邓方在手术之后一个星期,就忙不迭地往来于当地的各类酒吧会所之间,而且每次出去,都是孤身一人,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他失踪。
这样一来,侦查的线索一下子就断了。青龙县城的酒吧和会所不下百十家,而且都是地下运行,想要从中探出蛛丝马迹,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警方束手无措的同时,新的发现让本来就不明朗的案情,变得雪上加霜。在桃林口水库的春季清理工作中,又打捞出一具尸体。
通过法医鉴定分析,这具尸体显然也是“肋骨案”的受害者之一。其尸体上的伤痕以及死法,跟之前两者如出一辙,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受害者尸体的左侧第二根浮肋不翼而飞。
这次的受害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名叫吕正山,43岁,家就住在青龙河上游的黄宁坝,半个月前去市里看病,确诊为肺癌晚期,经过手术之后,效果很好。
吕正山身为农民,经济情况不好,手术费用花光了所有积蓄,迫于高额的住院费用,不得不回家调养。他每日都会去青龙河边散步,一个星期前失踪,没想到遭到毒手,成为“肋骨案”的受害者。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让青龙河女鬼索命的谣言越传越邪乎。桃林口水库有几个职工,索性辞职不干了,以免惹祸上身,青龙河两岸,人心惶惶,一般人几乎都不敢踏入青龙河两边半步。
警方此时焦头烂额,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舆论又闹得沸沸扬扬。无奈之下,只好将案件逐级上报,当年就交给了109局。当时的109正在经历历史上最大的超自然事件(这件事我会在后续的文章中进行叙述),所以根本无暇顾及此案。
那几年正是怪事频发的多事之秋,超自然事件一个连着一个,和这些案子比起来,“肋骨案”,简直是不值一提,所以一拖再拖,直到今天,落入我们手中。
看完档案,我们心中也是茫然一片,“肋骨案”的确十分棘手,因为凶手实在太狡猾,一丝线索也不肯留下,而且案子积压时间十分久远,现在要调查起来势必困难重重。
就算是我们404,这件案子也不能说是好办,毕竟我们再有能力,也需要一些线索,而时间,是线索最大的敌人和破坏者。
见我们个个面露难色,黄莺挺身而出说道:“各位,这件案子侦破与否,不仅仅关系到我们在纪处面前的面子问题,更关系到社会正义伸张,以及法律威信的建立,还有公安机关的社会公信力。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查他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