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长再后悔也没用,儿子已经死了,他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在对沈小六的追捕中,要徐局长“务必把杀人凶手抓捕归案”。
之后,又和严明一起,把那个带走沈小六的老人的模样描述了一下,和沈小六一起,向全县发出了通缉令缉拿两人。
王县长和徐局长一起,一边办这件事,一边做好了两天内找不到人,就向全国发布通缉令的申请准备。
可怜沈老村长在小河村深居简出,万料不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就这么一个死了,一个永远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现任村长七叔拿着一张白纸,上门告诉沈老村长,“小腾又被通缉了。”沈老村长差点昏过去。
当初沈小六一帮人的半****一曝光,沈老村长就给儿子打电话,让他赶紧跑,藏起来。为什么儿子现在还在宁远县没走?还杀了人?
老村长双手颤抖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这上面,说什么?”他抖着声音问七叔。
“说他杀了人,没具体说杀了什么人,杀了几个。”七叔小声地说。
其实七叔是担心的,小河村的人都知道沈家和严明的恩怨,上次沈小六因杀人被通缉,就是因为要跟严明过不去,故意投毒杀人。
沈小六一跑两年,前不久被曝出半****,闹得小河村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是被严明剥光了衣服拍的照。现在又出了杀人行为,是不是跟严明有关?严明有危险吗?
等七叔走了,沈老村长坐着发了半天呆,才想起给女儿打电话问问清楚。可是电话空响着,一直没人接听。
老村长又打到王县长家,王县长家电话也没人接听,打女婿王道明的电话也没人接。沈老村长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显然是县长家里出事了,怎么会一家子都没人接电话呢?
他抖着手脚找出记电话号码的小本儿,在上面翻找王县长的电话。虽然两家已经是亲家好几年了,可是王县长对沈老村长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沈老村长虽然想抱人家大腿,可也怕惹人烦,所以从来没直接打过王县长的手机呢。今天情况特殊,他一定要找人问问,他家沈雪怎么不接电话。
打王县长电话前,沈老村长又打了一遍沈雪的电话,仍然没人接听。他就干脆的按响了王县长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在沈老村长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被接听了。
“谁啊?”王县长的声音冷冷的。他看到是个陌生来电,不过这个号码就是本地号码,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应该也是没必要小心敷衍的人。
“王县长?”沈村长小心的问。他太久没在电话里听过王县长的声音了,有点不敢肯定。以前跟王县长电话联系,打的都是县长家里或秘书的电话,由县长家人或秘书先接听。
“嗯?”
“啊,我是老沈,小雪在家吗?我打她电话怎么没人接啊?”沈老村长听到那一声傲慢的“嗯”,就知道他找对人了。可是对方听了他的问话之后 ,电话被挂断了。
沈老村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十分奇怪。这王县长什么意思?电话怎么挂断了?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哪个键吗?
沈老村长又打了过去,可是那边再也没有接听了。
同时,王县长吩咐人,“沈腾的父亲就住在小河村,就是个老头。赶快派人去他家里查一查,看沈腾有没有跑回家去藏起来。另外,把这个老头也抓来,让严明好好看看,那天带走沈腾的人是不是他父亲。”
带走沈小六的老头当然不是沈老村长,这个眼力王县长还是有的。他只是不甘心自己内心煎熬着,却让那个仇人的老子好好在家呆着罢了。
于是,到处打听不到消息而焦虑四顾的沈老村长,在家里被一帮警察搜了个底掉后,很快就被警车带到了县警察局问话。
“什么?沈腾杀了沈雪?”沈老村长得知这个消息后,一下子晕厥过去。送到医院后,检查说是脑溢血,需在医院观察治疗。
可是,沈老村长这一晕厥,就没有醒来。过去两天了,人仍然在深度昏迷中。王县长特意去看望了一下,见沈老村长这个样子,心里头的一点恶气总算散了点。
走的时候,王县长跟医护人员什么也没说。因为沈老村长成了包庇罪犯的嫌疑人,警察局派了个小警察守着,他沉着脸只让那个小警察“好生看着点。”
关于那个老人带着沈小六消失这件事,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警方那边的人甚至还认为是王县长伤心太过,严明中毒太深,两人产生了幻觉,意识出现问题。
那个老头大家没看见,也没抓着。但严明可是在命案第一现场的,作为此案的重要证人,严明被送到医院后,就被严密的保护了起来。说是保护,严明自己也明白,这是被看管起来了,因为证人只有他一个,警方不会把他一个人的话当成最有效的证据,他身上也还是有嫌疑的。
好在警方验出了匕首上的血液是沈雪和王道明的,沈雪手上的血也是他们两人的。严明手上身上都没有血渍,而消失无踪的沈小六无法判断,但凭王县长和他的司机的口供,沈小六的手上是沾了血的。
手上沾了血的沈小六被神秘老人带着,轻轻松松逃出所有人的视线。
那天沈小六陷入疯狂,发狠掐着王县长司机的脖子,眼看那人的小命就要断送在他手下了,却被一股大力扯开,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那个老头进了厨房。
王家的厨房沈小六也进去过,他来看望姐姐,跟姐夫套近乎的时候,特意献过殷勤,虽然不会做饭,但端菜盛饭这样的活,他也干过。可是,沈小六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怎么从王家的厨房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简陋小屋里的。
他只知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儿。
沈小六看看老头,“老头儿,你谁?我怎么在这儿?”
那老头一张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却闪着精光。“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说完,老头盯着沈小六的手。沈小六顺着他的目光底着看看自己的手,两只手上的血已经半干了,鲜红变成褐红色,紧紧的包裹在手上,十分难受。
看着手上的血,沈小六又想起姐姐被自己刺死的事,他嘴一扁,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姐……”
“闭嘴!”老头恶狠狠的看着他,“再敢哭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沈小六被被吼的一愣,呆住了,张大嘴巴看着老头。
老头转身走进里屋,沈小六看不见那老头了,只觉得一股火苗在肚子里乱窜,嘴里嘀咕着,“哼,你是哪根葱,敢管我的事!”
刚说完这一句,一只手直伸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就像他之前掐那个司机一样,紧紧的阻住了他的呼吸。
沈小六挣扎不开,双手去拉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可是那只手象铁钳子一样卡着他,他使出所有力气也移不开那只手半分。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全身发麻,肺里快炸了。
沈小六气得快发疯了,真他妈操蛋,哪儿跑出来个老头子都敢对他动手动脚。他拼命挣扎,不要命的对那只手又扯又抓,还想咬上一口,可是没咬着。
终于在他神志丧失的瞬间,那只手拿开了。新鲜的空气重新进入他的肺里,沈小六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完了,他直起身看眼前,哪里有什么手,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疯了一样四处找,把眼前碍事的东西统统一脚踢开,“谁?谁******刚才掐我呐,有种出来,出来呀你******!”
他把屋里东西踢的砰砰响,还跑到门外寻了两圈,没人。那刚才是谁掐住了他?沈小六疑惑不解。
听到内室里有响动,沈小六走过去一脚踢开门,那个弱鸡老头在里面,东翻西找,不知道在找什么。
“刚才,屋子里只有咱俩个?”沈小六一出声,嗓子有些疼,还有些哑,刚才被掐得太厉害了。
老头儿没理他。
“谁刚才掐了我?”他吼着,老头还没理他。
“你是聋子啊?”那老头肯定不是聋子,他会说话,还知道他哭。不过也许只是看见他掉眼泪才知道他哭了。
“你在找啥?”沈小六的疯劲儿过去了,注意力就被别的情况转移了。而且一个人呆在外屋真有点渗得慌,如果刚才真是他一个人呆在那儿的话,脖子被掐是怎么回事?见鬼了么?
老头儿还是不理他。沈小六走近了,靠过去想看看老头儿在找什么。还不待他上前,一只手猛得伸过来,又卡住了他的脖子,直把他推到墙上贴着。
“边儿去。”老头的声音底沉暗哑。
沈小六吓了一跳。他跟老头儿还有一段距离呢,老头儿的手就掐住他脖子了,他胳膊怎么那么长!
这一次,那只手把他推到墙上就缩了回去,沈小六只看到那只手来自老头没错,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距离对方是怎么掐住他的。他只是睁大眼睛的靠墙站着,看着老头忙活着,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敢再打扰他。
这老头这么厉害,如果能让他教自己两手,他岂不是也会很厉害?到时候他还怕谁?那些警察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更不用说严明。
终于,老头在柜子的一堆破烂衣服里摸出一个乌黑的小罐子,打开盖儿闻了闻,“嗯,不错,味道没变。”老头儿说着把罐子往手心里倒了倒,对着沈小六说声“张嘴!”
沈小六下意识地张开嘴巴,老头手一抖,一个黑黑的东西向沈小六嘴里直射过来,直击入沈小六的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