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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十年守候(3)

我离开你的时候,我回到了孔雀村里,解脱自己,可是,记忆更深刻。当你释怀的时候,就是你看日记本的时候,我知道你已经走出了拥有我的世界了,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了。我不知你会用几年来忘记或深藏。我为你自豪,因为你已经活得很好了。我安心了。

雨灵身临其境,小声哭泣着,无色的泪水湿了日记本发黄的纸。一页又一页的纸,翻了又翻。记忆一点点吐露出来。发黄的纸,是心灵的陈述,是爱的牵挂,是梦的延续。

我曾在庙里,许下了一个誓愿。我经常练习孔雀舞,只为了有天,为你跳一曲,当做离别之恋。和你同台跳舞,是我最后没有完成的愿望,也是我最后为你跳的。我不知道我们那天一起跳舞的情形,因为我怕跳完了,我没有时间,为你写下来。我只能想像那天你是最美的。我也知道那时的我也是最好的,将会是你一生难以忘怀的。不过我希望你忘记我,你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又流连在你经常站在那里不动的青石,俯视着孔雀村的一切,我迷茫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站在高的地方,看着远方了。高的地方,看的东西更多,放下的更多,想法也更多,心也就放下了。站青石上,看着你看到的东西,我也在疑惑,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刚开始看时,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几天下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看的烦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什么都没变过,只是走了一遭。安乐地来,舒心地去。

我看着爸爸的墓地紧挨着妈妈,他们幸福依偎在一起。我想要走了后,也留在这里,等待着。我知道,你最后还是会回到这里来,我死后可以先为你守候,等你来了,我就走了。我走了,你不要伤心,不要哭泣。我最怕的是女孩子的眼泪,眼泪是最珍贵的,不要轻易流。流多了就不值钱了。我留下了一个瓶子,是我第一次为女孩子流的,之后,妈妈走了,我又流了。放在里面,给你作纪念。我不知道眼泪是什么味道的,在知道将要和你永远离别时,我也流泪了,我还知道了眼泪的味道了。咸,苦,涩,甜,交织的味道,奇怪,神秘,迷离,我舔着眼泪,独自在墓前,死死地,眼神迷离,无光。静静地不吃不喝好几天,守候着,最后一次尽孝道了。

我喜欢看你的背影,总觉得你的背影透露着坚毅,落寞的悲哀。这是你的伪装,还是真实的你。蹒跚的脚步,是我最闹心的,你走一步,我都想抱着你走,一直抱着你,可惜,我不能久留。在城市,我每次要求抱你,可是你拒绝了我,我知道你不想成为我负担。那次我用强抱着你走回家,我是多么高兴,还有力气抱得动你。

雨灵看着日记本,抽噎着,走到了庵里去,在傣的墓前。擦干眼泪,以最好的姿态,不让傣担心。雨灵含情脉脉地看着傣,说,傻瓜,我会好的,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在我心上。我活着,就是你活着,我为你活得精彩。

雨灵继续看日记,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深刻记忆在现在,未来。

基拉格的心,像被刺刺到手指,刺断了,留在手指上,一动就痛在心上。指上深深的痛,在心上,放大了,像千万只虫在撕咬,奇痛无比,难以忍受。基拉格跑出家门,去寻找巴莱。询问老人,老人说,几年前回来后就没看到了,基拉格疯了一般,划着竹筏,往孔雀园去。雀灵看到了基拉格划竹筏,以为看孔雀,就大叫。基拉格没有回头,继续往前划去。雀灵哭了,木痕没办法就说,我带你去。雀灵才没哭,木痕很疑惑,划着竹筏,跟着基拉格一起,往小溪深处。

木痕问雀灵,只是说,孔雀,我要看孔雀。木痕加快速度,追上了基拉格。想叫她,看她的脸色,眼神满是迷茫,弥漫在她心间的事,涌现心头。雀灵玩着水,自娱自乐。木痕时刻准备着救人。雀灵戏水,弄湿了木痕的衣服,也没动静。远处的停泊处,基拉格跳下竹筏,一眨眼就不见了。

木痕雀灵,没有跟上,一停,就也跑了。木痕跟着雀灵,穿越在密林中,绕过树丛,踏过杂草丛生的小道。被踩过的痕迹留在路上,紧跟雀灵,穿梭过一道道天然的门槛,树枝编织而成。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创造出如此美妙的美景。坐落在空地上的竹楼,隐隐约约可以瞻仰得到。雀灵没有踏进竹楼,而是绕过旁边隐蔽的小道,木痕都跟不上,在竹楼前,木痕被吸引了,伫立在那里,幻想着,自己和所爱的人,在这样的竹楼里生活,该是多么惬意。

这次的旅行,是一段新的开始,也注定了他们的结局。另一段的结局,发生在他们身上又是另一种结局。木痕停滞不前,是一种思绪,一种向往。木痕的心被孔雀村所系,注定了他一生对孔雀村的缘分。宿命的纠葛,木痕逃不脱。竹楼的留恋,雀灵已经在看着成千上万的孔雀,各式的姿态,摇摆在雀灵的眼中,成了每一步舞蹈的雏形。雀灵在空旷的草坪上,学着孔雀们的舞蹈的样子。雀灵在自创属于自己的舞蹈风格,不同于雨灵残缺美中带有坚毅的舞蹈步子。雀灵的舞蹈虽然是雨灵教的,但是雀灵毕竟全身完好,对舞蹈的天赋高。继承雨灵的舞蹈的一些风格,在雀灵的舞动中,能看到雨灵的舞蹈的影子,但是更多是雀灵自己的舞蹈的情感。

雀灵的几次学孔雀跳舞,奠定了雀灵的特立独行。雀灵顿悟了,全身放松,稚气未脱,带有成熟的气息,回望着,看到了木痕在身后注视着。不知是起点,还是终点。曼陀罗花开,雀灵记起了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梧桐花枝下,是相守的眷念。

舞蹈的遗忘,是两心相依,许度的离去,雀灵本来很伤心,却不懂得伤心。一直压郁在心里,多次无法排遣,褪不尽的泪水,是洒不断的幽情。断肠的离别,情难忘,情丝缠绕,煎熬着雀灵的心。木痕的倾心相随,淡不尽的情丝,掩饰不住的泪水,流在木痕的肩膀上,木痕的心在颤抖,在惋惜。雀灵依旧在跳舞,木痕在守护着,忘记了基拉格的身影,陶醉两人世界,在孔雀的相伴下,默默地在心里留下了对方的身影。清晰,自然。

木瓜树上,是深深的情缘。定情于繁茂的木瓜下,五爪下的叶子,纹路清晰,像我们两个人的手相接,到死不分离。无数的枝叶相交相接,错落有序,相依相慰。相互护持,一起向着阳光上,伸展。木痕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是相拥的见证。几年后,树老去了,人却情更深。木瓜树相爱,相生。

日生和楼地在木瓜树下,许下了一生相伴的誓言。垂垂老矣的木瓜树,接受他们的诺言。他们依偎在老木瓜树下,回想着各自的童年,相互诉说。老木瓜的祝福,长长久久,直直向上,他们也应该会到长久。突如其来的雨,猛烈地拍打着老木瓜树,已不再结果子了,不再生长。风雨过后,新叶长出来了。泥土的气息,在雨的敲打中,飘荡在各处的泥土芬芳。闻着着气息,不自觉陶醉这种生活栖息地。时间的短暂,深深迷住了城市繁忙的他们,各自寻找心中的依恋,留下来常驻的借口。

雨灵跪在墓前,没有了眼泪,眼角依旧红红的,看着三座墓地,旁边的旁边,突兀见到了一座墓地的幻影。模糊不清晰。日记本飞快地翻页着,每一页都是一个关怀,都是心灵深处压郁的束缚迸发出来,回荡在雨灵的脑中,心中。雨灵也深感沉重,生前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每天都是在无知中度过,简单的每一天。

碧绿的黄瓜,长在繁密的藤蔓上,在叶子的覆盖中,若隐若现,难以捉摸。叶子上的细刺是伪装自己,保护自己的工具。枝蔓相互缠绕,围成一堆,团团围住他们的果实。虫子总是无孔不入,能找到果实,然后迫害它。积聚一定时间,黄瓜从内部慢慢地腐蚀,开始黄下去,出现了病状了。在繁密中,寻找。摘下黄瓜,仔细观察,能看到细小的口子,在漂亮,光滑,带刺的表皮上,不注意很难发现。手摸到刺,会被伤害,手会痒。手去抓时,会红肿,扩大,长包包。自然消去时,留下一小块的痕迹,印着你经历过的事。

仔细闻,可以闻到细小的虫子在长大,黄瓜里的虫子在挪动的声音,啃黄瓜的声音。臭臭的味道,在你敲开的时候,可以看得到虫子在挪动,很可怕,恶心。在你敲开的一瞬间,四处的碎屑飞溅,粘在你身上,洗也洗不掉它的味道。看着这样的形状,你会厌烦,害怕,恐惧,悲痛,绝望。满地的碎屑,没有去处理,分布形成了不知名的图案。腐蚀的气味聚在上空,在阳光下,被晒干了。在一阵阵的风雨中,被洗净了。破坏了独一无二的原始的惊世之画。在风吹日晒,虫子失去庇护,苟延残喘。在风雨中,日光中,悲鸣,不甘,最后归于尘土。折磨得死去活来,来年那些幸存下来的黄瓜籽,随着雨水的冲刷,被泥土覆盖住了,长出新芽了。继续等待它的命运了,可能产生变异,依旧走向自己的道路。

幸运的黄瓜,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折磨。却归于人的口舌了,死得其所。时间到了,枝蔓羽化登仙了,被焚烧了,成了粪土了,回归大地了。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人间,滞留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偷偷生长的黄瓜,在随波逐流。平静的角落里,是无声的悲鸣,艰难的声响,在萦绕,顺着可以攀爬的枝干,继续自己的旅程。

雨灵咬着脆脆的黄瓜,发出声响。静静思考着自己的一生,走过的路,受过的折磨,痛并思乐。回想起来,心里的思绪,无法理顺,一直困在心灵。捆绑的心,在挣脱,回到自己的征途。日记里的爱在延续,日记里的生命,活在雨灵的心灵,平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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