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丹毕竟是女人,吴阿良不可能像踢白一生一样用力揍她,刚刚推她的那下软绵绵的根本没用几分力气,阿丹的身体只是晃了一下,稳住之后她又一次朝吴阿良扑了过来。吴阿良拿着揜日剑怕伤到她,只得将剑丢在一边,徒手和她厮打。
阿丹的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女孩儿好一些,跟了程乾之后在他的指点下拳脚功夫进步飞快,而且爆发力惊人,此时阿丹拼了命的朝吴阿良攻过来,吴阿良又不能对她用全力,竟被阿丹逼的节节败退,直缩到墙角处。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啊!”吴阿良已经被阿丹打中了好几下,这小丫头精瘦,握拳的时候凸起的指关节好像拳刺一般,打在吴阿良身上疼的要命。她拳拳都朝吴阿良的肚子上、肋骨等脆弱的地方招呼,这种地方挨上一下可比别的地方挨上好几下都疼。
这样下三滥的打法本是吴阿良教给她的,如今被用回到了自己身上,吴阿良实在悔不当初。
“你再发疯,老子可要还手了!”吴阿良的肋骨又挨了一下,疼的他肝儿都颤了。阿丹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朝吴阿良挥拳。吴阿良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撒腿逃跑,他在前跑阿丹就在后头追,两人围着这间不大的屋子绕了好几圈之后吴阿良终于瞅准了时机插到阿丹身后,紧接着拦腰一把把阿丹抱了起来!阿丹整个人悬在半空不断的挣扎,吴阿良嘿嘿一乐,抬手在阿丹脖子后面儿一捏:“乖乖睡一觉吧!”
吴阿良捏的阿丹脖颈后面的骨头喀拉拉一阵响,她嘤咛一声后在吴阿良怀中昏死过去,吴阿良长舒了一口气,把阿丹和白一生丢到一起,转身去床上抱了两床厚被子把他俩紧紧裹住。刚裹到一半,包厢的门突然响了,老 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麟爷,您这儿怎么这么乱呐,没事儿吧?”
吴阿良动作一滞,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儿上。门外的老 鸨听到屋里没有回应,犹豫着又喊了一句。紧接着她轻轻推了推门,吴阿良赶忙一个箭步跨到门口,将门栓死死抵住。老 鸨隔着门隐约看到有人过来一言不发的将门拴住,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尖叫一声:“来人呀,麟爷这儿有麻烦啦!”
她一开腔,楼下立即传来一片脚步声,吴阿良暗叫一声不好,他一把把白一生扛到右侧肩上,白一生的体重压的吴阿良身子往下一沉,吴阿良低声咒骂了一句,又吃力的将阿丹搂了起来。白一生和阿丹俩人的体重几乎是吴阿良的两倍了,换做是别人,抗白一生一个都是问题,吴阿良竟然还能再加一个阿丹,实属不易。
“你们俩沉的… …沉得跟他娘的死猪有的一拼!”吴阿良低声骂道。此时,大量打手已经聚集在包厢外面,为首的一个一脚将门踹开,正看到吴阿良抱着白一生和阿丹。
“哎呀,麟爷!”老 鸨尖叫一声扑到胖子身旁,打手则飞快围了上来,这些打手都手执武器,数量多的将一件包厢塞了个满满当当,吴阿良要想突出重围是根本不可能的!“该死,只能原路返回了。”吴阿良一边说一边后退几步,紧接着陡然发力,一步跨到了窗柩上。
“你不是要跳下去吧!”白一生惊叫道。“废话,难不成扛着你俩和他们打啊!拼一把,赌运气了!”吴阿良说罢纵身跃下。三楼的高度原本对吴阿良而言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在背了白一生和阿丹在身上,从三层楼上跳下来的危险程度和跳进万丈深渊也没什么差别。
吴阿良一只手扶着白一生,另一只手搂住小夏,虽然他尽可能的保持平衡,但白一生的重量比起小夏来沉不止一点儿,在下落过程中吴阿良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歪向了右侧!吴阿良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扶着白一生了,他腾出右手一把抓在了听水阁外墙镂刻的花纹上。
吴阿良知道这种花纹不会太结实,所以在抓住花纹的一瞬间他猛的用力向上一拉,紧接着两脚贴在听水阁外墙上用力一蹬。虽然在顷刻间那块儿花纹的浮雕就被吴阿良生生扣了下来,但这一拉一蹬已经起了作用,吴阿良下落的方向由刚刚的直上直下变成有弧度的,速度也变缓了一些。
一瞬间后吴阿良落到了一个茶水棚子上,布质的顶棚被吴阿良他们砸出一个大洞。一众茶客本来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突然看到吴阿良他们三个犹如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纷纷惊讶的将口中茶水喷了一地。有了茶水棚的缓冲吴阿良他们没受多少伤,就地打了个滚后吴阿良立即揪起摔倒在地的白一生和阿丹,一溜烟冲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听水阁的人自然不能让白一生他们几个就这样跑了,一众打手倾巢而出,叫骂着朝吴阿良他们逃跑的方向追来。打手的速度虽然比吴阿良快,可吴阿良对这片小胡同的熟悉程度远远高过那批打手,他在胡同里三转两转就将打手统统甩到了身后。
傍晚时分,吴阿良终于带着白一生和阿丹回到了元遥,他把这俩人往院子里一甩,紧接着自己也倒在了地上,张开大嘴哈赤哈赤的喘着气。程乾听到声音后赶忙出来接应,他将三人扶进了屋里,想要解开白一生和阿丹身上的被单。
“唉唉,别动… …解开了他俩要发疯的… …。”吴阿良一边大喘气一边说道。白一生将事情经过和程乾说了,程乾沉思片刻后说道:“咱们这群人里了解重绛的只有时妖,它去了那个胖子的屋里还没回来,要不我去把它叫回来?”
吴阿良点点头:“也没别的办法了。”程乾点了点头让吴阿良看好白一生和阿丹,自己转身走出门去。吴阿良在屋里休息了好久才不喘了,匀过气儿来之后吴阿良只觉得嗓子渴的要冒火,他去到厨房里倒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寻思着白一生他们应该也渴了,于是又舀了一瓢打算给他们端过去。
端着一瓢水,吴阿良推开了程乾的屋门。屋里的白一生和阿丹并排倒在床上,白一生面朝里已经睡着了,阿丹则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你们俩喝水不?”吴阿良大咧咧的走过去想要将阿丹扶起来。他刚走过来就看到阿丹一双眼睛猛的瞪大,紧接着飞快的眨动着。
“咋了,你脸抽筋儿了?”吴阿良觉得阿丹挤眉弄眼的动作有点儿好笑,他坐到床上将阿丹扶起来,把水瓢递到她嘴边:“喝点儿水吧。”
阿丹的嘴死死的抿着,拼了命的冲吴阿良眨眼睛。吴阿良这才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他绷紧了肌肉,让身体随时处于戒备状态,然后微微晃了一下水瓢的角度,让水瓢能照出身后的景象来。
低下头,吴阿良看到那一瓢清水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有半个脑袋从他的肩膀后露出来,脑袋上的眼珠儿已经烂掉了,那个黑黝黝的洞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一瓢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