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神?”白一生犹豫了一下:“家神虽然是孤魂练成的,可你确定她这样的厉鬼也可以成为家神么?而且炼制方法我并不知晓啊?”
秦无忧走过来看了看那颗巨木,说道:“这是樟木,亡魂可以附在此木中。彩琴阴差阳错的内埋在樟木下,才迟迟没有散去,反而吸收树木精华变成这副模样。不过这树如今被你重创,没有个几十年是长不好的,彩琴也无法再出来作乱。
白一生,你先把她放回去吧,我们再商量一下炼家神的事儿。”白一生点了点头,将彩琴放回樟木的缝隙之中。彩琴一下滑进了树心深处消失不见,这树的裂痕颤抖了几下,似乎想要自己愈合但又没有力气,最后也只能作罢。
那苗疆汉子将白一生等带到大厅中,烧了壶热水给白一生洗漱,折腾完这一切天已经亮了,四人吃罢了早饭,来到那颗樟树旁商量对策。
“彩琴被送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那副模样了?”惑月问。那苗疆汉子忍痛点了点头:“她本来生的俊俏的很,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我家彩琴。谁知道才过了半年不到,彩琴就成这幅模样了。
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她娘一看到她就直接昏过去了,后来一直病着不到几天就随她一起去了… …对了,她刚被送回来的时候头还没有这么大嘞,而且身上也还有点儿肉,不像昨晚上那样只剩一颗脑袋。”
苗疆汉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白一生也觉得昨晚彩琴的左边头颅里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埋在她的头颅之中。而且彩琴的左眼也大的惊人,那颗拳头一样大的肉瘤分外瘆人。
“会不会是蛊虫啊?”惑月侧着头说:“她头里面的东西好像还活着,或许因为这样她才没法彻底死去?”惑月说罢,左手食指的指甲在自己拇指指肚上用力一滑,一滴粘稠的黑血从她的手指里缓缓涌出。惑月顺手将那滴黑血抹在了树上。
那滴血液就像是有生命了一般,一瞬间顺着树的纹理扩散开来进到了树心之中。白一生知道惑月的血中有害神,所以控制那鬼婴的身体感知是否有蛊虫在它身体之中。惑月凝神控制着害神的移动,片刻后她突然一挑眉,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惑月,怎么了?”白一生急忙上前扶住惑月,惑月在白一生的搀扶下好久才定住心神,低声道:“她的身体里是有蛊虫,那个蛊太霸道了,我的害神刚控制住彩琴,就突然被她身体里的蛊吞并了。我还未来得及从害神中抽离神智,受了些反噬… …”
白一生忙扶惑月进屋休息,秦无忧则皱眉道:“害神是所有蛊中比较狠辣的一种了,别说是控制人,就算是反噬蛊虫也是绰绰有余,但能一举将害神吞噬还能伤到放蛊人的,便只有金蚕蛊了。但金蚕生性好清洁,不会寄生在那样污浊的地方。”
惑月点点头:“你对巫蛊之术懂的倒是不少,当真不是苗疆人么?”秦无忧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从树中见过对于蛊术的描述罢了。”
惑月笑着叹了口气:“呵,寻常人活百年的所见所闻,还不如你读半年书来得多。你这样的人真是可怕。”
秦无忧也没反驳,他略微想了一会儿,说道:“彩琴四肢末端都被斩断,不知是碧落的恶趣味还是因为肢体枯萎。而且她身体那样枯瘦,形同干尸,或许是血液被吸干了的缘故。
需要每日吸食血液的只有生蛇,而且生蛇喜盘踞在狭窄的地方,也迎合彩琴的病情。她身体里的会不会是生蛇蛊呢?”
“但生蛇不过是下等蛊术,怎么可能吞了我的害神?”惑月这话刚说出口,陡然想到下蛊之人是碧落,也就明了了。
同样的蛊之所以威力不一样,除了蛊虫之间个体的差异外,和下蛊之人的术法高低也有关系。惑月虽然在同龄人见已算翘楚,不过在碧落面前,不过是不屑一顾的小角色而已,她的害神被生蛇吞噬也不意外。
“若真的是生蛇,就好办了,用血引出来就是了。”惑月说罢拿纸写了几样东西,令那苗疆汉子去买。苗疆汉子欢天喜地的去了,没一会儿就将惑月要的‘紫苏’‘雄黄’‘冰片’等药物,还有一只雄鸡买了来,惑月又令他把这些草药捣碎取其汁水。
准备完毕后几人等到夜幕十分,惑月用害神控制了那只公鸡,用刀在它的身上割破几处,并令公鸡在樟木周围不断游走。生蛇离不了血液,这公鸡血对于生蛇来说就像是上等的美味一般。不一会儿,樟木里的彩琴就受不了公鸡的诱惑,在树心里扭动着,蠢蠢欲动。
“一会儿它出来了,你就用这木钉把彩琴的四肢钉住,不要让她移动。”惑月一边控制着公鸡更加频繁的走动鸣叫,一般掏出几颗浸了药水的钉住给白一生。“然后把这药汁灌进彩琴身体里。”
白一生点了点头,一手按着木钉,一手端着药物,双眼死死盯着樟木中的彩琴。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樟木的裂缝处,就等她出来了。
“喔喔——”公鸡又叫了一声,惑月指尖一转,从公鸡身体当中流出几股血水来,摇摇晃晃朝樟木走去。这只鸡身上已经没有多少新鲜血液了,若不是有害神支撑早就已经力竭而死了。此时,公鸡离樟木上的那道缝隙已经不足三米,彩琴终于还是受不住诱惑,嗤的一声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她游动的速度很快,也是忌惮着白一生所以想要尽快抓了公鸡回树中吃。只是她爬的再快也不如白一生手中的木钉快,只听一阵劲风划破夜空,不过一瞬间,四颗木钉已经死死的把彩琴钉在了樟木上!
“嘤——”彩琴仰头一声哀嚎,她想要将四肢从木钉中抽出来,但是那木钉被药汁浸过,有辟邪之效。彩琴一时被钉的死死的,根本逃不脱。
“白一生,倒药!”惑月高声说道,白一生一把将药汁朝彩琴左脑倒去,那碗药水倒在彩琴身体上的一瞬间,一股白烟登时从她的身体里面涌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彩琴的头颅都在剧烈的震动,她的头骨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脑袋就像是果冻制成的,不断的剧烈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