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鸳儿的这一只有特色,全身上下黑的发亮!”嬴政心不由衷的赞道。
朝云愤愤然道:“黑的发亮,好一个黑的发亮。哪里是黑的发亮,这一处颜色就不一样!咦,这个是什么?”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师姐,你不要担心,红颜山庄我是肯定会去的,王兄,你做什么?”
屋内,嬴政铁青着脸就要将朝云手中的物件夺过来,可是却有一人比他动作更快,只见外面如闪电一般闪过一个人影,在他之前夺了过来。
“鸳儿!”
“女傅!”
嬴政与朝云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不同的是一人咬牙切齿,另一人很是激动。
嬴政朝着漓鸳走近几步,伸出手来,眼中冒火,道:“给我!”
漓鸳退后一步,坚决道:“不给!”
嬴政眼中烈焰浓浓,几乎是吼的:“给我!”
漓鸳瞳孔收缩了一下,不过仍旧是很坚决的说道:“不给!”
嬴政看着她,眸中烈焰微微压下去了一些,道:“你到底给不给?”
漓鸳硬着头皮答:“不给!”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自家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黑小子,恨的直想一脚将它踢回娘胎。那黑猫许是感受到了主人怨毒的目光,惶恐不安的后退,一旁的小花猫喵呜叫了两声,黑猫立刻就挨到它身边去了。
这色胚,这祸水!自此,她得出一个结论,但凡色胚皆不可信,身边有了祸水的色胚尤其不可信。
嬴政口气稍微软和些下来,指着她道:“你不给是吧,你不给我也知道!”
她本来已经有些气短,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理直气壮的道:“既然知道了你还向我要什么要?纯属多此一举!”
嬴政立时火冒三丈,一步一步的将她逼至墙根,道:“你什么意思?昨晚明明已经答应了我,为什么还要走?”
这当然要走,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如今既然被他发现了,先前的计划就全浮云了。是以她丝毫不肯退让,很是凶悍的一把推开他,道:“我当然要走!虽然我昨晚答应了你,但在这之前我早就决定要走了!再说了,我又答应你什么了?我不管答应你什么,也没答应你不走!”
“你怎么能够如此不负责任?刚才我去跟母后说,母后都已经答应……”
“我又没有将你怎么样,为什么要负责任?好吧,好吧,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昨晚将你给怎么样了,也要等我回来再负责任!”
朝云听的两眼直冒油光,兴冲冲的伸过头来,颇为好奇的问:“请问,昨晚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些什么勾当?为什么要扯到负责任呀?”
漓鸳,嬴政皆愤恨的看着她,齐声道:“一边去!”
“哦。”朝云委委屈屈的缩到角落里去了。
接下来,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嬴政:“我就知道你昨晚那么柔顺是有问题的,还果真有问题!”
漓鸳:“我本来就是有问题的,跟我柔顺不柔顺没有一点关系!”
“我不管你有没有关系,说!为什么非要去红颜山庄不可?”
“找颜玦!”
“又是颜玦这个贱人!你找他作什么?难道他比我还重要吗?”
“他当然没有你重要!”漓鸳顿了顿,换了口气又道:“没有你重要我也要找!”
嬴政看着她,闭了闭眼发出由衷之感叹:“你呀你,还真是白长了一张乖巧温顺的脸蛋,怎么就暗中生了一身的反骨呢?不去不行吗?”
漓鸳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几个月时间而已,你难道就不能够等我回来吗?”
嬴政听了这句话面色即刻又绷紧了,怒气冲冲的道:“可是等你回来,我兴许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我了!”
漓鸳被他吓住了,讶异道:“你是说,打个比方说,你现在是张三,等到我回来后就变成李四了么?但是,一般人自从在娘胎里生根后就很难再有基因突变了。”
对于这个问题,朝云也很感到惊奇,很想立刻虚心的请教一下,可她怕骤然发问又要遭到二人针锋相对。她感觉很矛盾,很纠结。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的侵袭同时亦不甘于被人视为空气的命运,小心翼翼的凑过头来,说道:“对呀,王兄,我看你还是讲清楚一些比较好,你到底如何从张三变成李四呢?如何实现基因。”
嬴政眼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伸手一指门口,道:“门在那边!”
“哦!”朝云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出门去了。然而却仍旧贼心不死,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磨磨蹭蹭拖泥带水。
“朝云!”忽然嬴政叫了她一声,她立刻喜不自胜的站住并且回过头来,却听他冷冷的道:“顺便将门带上,谢谢!”
朝云一脸如花笑颜登时枯萎,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出门,又不情不愿的将门给带上了。当然,她是绝对不愿意错过这般有料的场面的。于是,慢慢蹲下来,蹲到整块木板的位置将耳朵贴在上面认真的听。
不过以下两人再无新发展,就是一般化的吵架,且也没吵出什么新意,不过就是围绕走与不走的问题争论个不休,争论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结果,双方各不相让。最终嬴政放了狠话,咬牙切齿的吼道:“赵漓鸳,我告诉你,你休想离开咸阳宫一步!”
对此,漓鸳是这般回应的:“秦王政,我也告诉你,你休想生出一点点阻止我离开的心思!”
朝云想着这就该结束了,她连忙起身闪在一边。果不其然,随后嬴政便推门出来,青黑着一张脸拂袖而去了。她扶着门,目送着自家王兄气急败坏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然后回头满脸崇拜的看着屋内那个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吵架吵的满脸通红的人。在她的记忆里,自遇见王兄以来就没见过胆敢与他吵架吵的如此激烈的人。此女称得上是本朝第一人呐,她觉得能够拜此人为师乃是生平之大幸事也。她怀着极度崇敬的心理走进门去,走至漓鸳身边,异常乖巧的轻声说道:“先生。”
漓鸳此刻正被激动、生气、后怕等种种情绪折磨着,丝毫没觉察到她的到来,听到声音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她抬起头来,见着是朝云,诧异道:“公主,你怎么还没走?”她记得此女刚刚明明被嬴政给轰出去了。
朝云在另一个凳子上坐下,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说道:“我不放心,特意回来看看你。那个,你还好吧?”
漓鸳没好气道:“我有什么不好的?”说着抬了抬胳膊,踢了踢腿,还摆了两个健美造型。
朝云看着她,点了点头,不动声色道:“嗯,表面上很坚强,四肢健全,头脑也很发达。但是,有没有受内伤却是看不出来。”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漓鸳没听见,不解的嗯了一声,朝云连忙道:“我是说你们昨晚,昨晚……”说着话脸却忽然微微的红了,后面的再也问不下去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连忙伸手去倒茶喝,可惜倒了半天才发觉壶里根本无茶,只好端着空杯子悻悻的又坐回来。
漓鸳浑然不觉她话里的意味,烦躁的摆了摆手,道:“别再提昨晚了,我后悔死了,悔的肠子都青了。那时我怎么就那么情不自禁了呢?”
“情不自禁?”朝云眸子如贼一般闪亮了一下,刚要追问如何情不自禁时,漓鸳又来了一句:“我怎么就情不自禁的陪着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却是丝毫都不提起要去楚国寻颜玦的事情呢?”
朝云在听到“情不自禁的陪着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时眸子里的光就暗了下去,待听到“要去楚国找颜玦”时嗖的一下星光又灿烂回来,放下杯子凑近她问:“颜玦是什么人呐?”
不提此人还好,一提此人,漓鸳顿时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的一拍桌子,愤愤的喝道:“贱人!”这一声喝加之此前拍桌子的威慑力之和将朝云刚刚放下的空杯子震的一个趔趄,幸亏她眼尖手快及时的按住了。
她抚摸着杯子口的边缘线,心有余悸的重复了一句:“贱人?”随即眸中精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难不成此人竟然是王兄在外面的姘头不成?”难怪先生要发火,吃醋的女人如猛虎,妒火能燃半边天。
漓鸳哽了一下,脑海里瞬间闪现出颜玦一身女装翘着兰花指小鸟依人般靠在嬴政身侧的场面,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朝云暗中观察漓鸳脸色,见她先是现出思绪飘渺状,而后又做出玉体颤抖直欲摇摇欲坠状,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伸出手抓住她的,安慰道:“先生,这件事是王兄做的不对,我支持你!”漓鸳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
“那你寻到她要做什么?”朝云很有些忧心,王兄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心头好也不是说动就能够动的。这件事若是做的太过份了怕说不过去,天威难测,届时王兄若是发起火来那就不是半边天的事了。
漓鸳想了想,道:“下毒、滴蜡油、滚钉板、抽鞭子、装麻袋、浸猪笼等等招式一一试过。”朝云惊吓的浑身发软,触电一般松开她的手,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漓鸳低头沉思一会儿道:“暂时就这些吧,也许还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待我想到再说。”还有更好的?朝云感觉头有些眩晕。接着漓鸳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来,道:“总而言之不择手段的将他给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