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在失踪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江保定命人去寻找他,但是都没有任何的音讯,后来有人传来了口信。
“不要找我,我很好。”
于是,江若云说服了自己的父亲,不要去找自己的哥哥了,或许他有自己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将保定只好作罢,随了自己女儿的心意,其实,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儿子虽然不是自己的骨肉,但是,已经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小就很疼爱他。
据说,江郎是在八年前,被将保定带回来的。那时候的江郎满身疮痍,自从进入江府的那一天,就没有说过话。
那是一个飘着淡淡的雪的日子。
雪花悠闲般的携着他们的期待和心愿来到了大地上,微微的,淡淡的,轻轻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感情,但是已经被完全覆盖住。江郎喜欢坐在雪地里,听着雪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香气和忧郁。
江若云只有七岁,而江郎,已经足足的十岁有余。
“小哥哥,我叫江若云,你叫我若云吧,父亲告诉我,你没有了爹和娘,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我就叫你哥哥,郎哥哥,对不对?”若云腰上缠着一个蚂蚱,用松树叶子编制成的蚂蚱。长相可爱。琳琳散散的挂在她粉红色的裙袄上。尖头扎在了她的裙子上,仿佛挑起来的绸丝线钻了出来。
冬天的雪是甜的。
江郎看着江若云,扯下来了她腰间挂着的草蚂蚱。就面色平和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所有待在房间里面的丫鬟和小斯,还有江保定请来的教书先生都赶出了房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江若云在茫然失措中,重新朝着那个熟悉的地方摸了摸,她编制的叶子的蚂蚱被江郎拿去了,在若云这里仿佛永远不会出现“抢”这个词语。
她轻轻的皱起来的眉毛没有舒展,微微开启的嘴唇好似粘上了几片淡淡的雪花,瞬间便融化在了她的红润之上。浓密的睫毛十分的温柔,但是已经染上了几分调皮的着急。
她跑到了他的院子。
拍打着他的房门,将所有抱怨的声音驱走。那些丫鬟小斯和教书的先生领了钱银之后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江郎在屋子里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泪痕湿润,散漫着冬天的微凉的空气。
他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不喜欢那些莫名奇怪的声音。
他不喜欢。
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一只用松树叶子编制而成的蚂蚱,但是,他很小心的,即使现在的情绪低落,也没有把它弄坏。
只是那样有些尖锐的叶尖,把他的手指扎破了。
“小哥哥,郎哥哥……”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若云十分着急的声音传来。
江郎蹙起了眉头。面上的不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爬起来,将门迅速的打开,一个粉红色,小巧玲珑的身子像一个小球一样就机灵的滚了进来。
江郎心头的不悦少了一大半。
“你干什么趴在地上,给我滚出去。”江郎凛冽语气出来,像这个季节的气息一样。
江若云摔在地上,但是迅速就爬了起来,即使她的膝盖和鼻子很痛。
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慢慢的张开。
一只带着青绿色的整齐匀称的小家伙活灵活现的蹲在了她的手掌上。
寒风其实不算很大,小孩子的气息带着独有的急促和甜蜜让这个白色的季节充满了味道。
江郎望着这只很漂亮的蚂蚱,没有那样张弛着的凌乱的针叶,还有些稍稍泛着黄色的身体。这一只明显才编制成功不过一天有余。还带着光泽的绿色。
“这个给小哥哥,那个坏了,会扎伤手的。”但是若云有些银铃的声音张弛着。
这个季节里的植物,松树总是骄傲的活着,是这片森林生命的象征,带着很浓厚的香味,让这片土地减少了寒冬的冷酷和无情。
冰雪依然欢愉般的坠落,因为这样安静平和的时光,总是无法禁止的白色恋人,在万物喜欢归于平静之时,会在现在的曼妙的时光里,显得有些承重,因为坠落下来的是它们的躯体,那样美好的灵魂已经停留在了上空,把整片可以空袭的时空里面统统填满。让他们的呼吸更加的均匀和甜蜜。
江郎继续看着江若云手里的蚂蚱,带着浓烈的绿色,好像充满了生命一样的颜色,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泛着淡淡的黄色的针叶编制的可爱蚂蚱,已经把他德尔手指扎破,但是,他依然将它我的很紧,但是没有收到任何的变形。慢慢的透出来的清香快要让他晕眩一样。
小男孩的目光些许的明亮了,是这样带着明亮色的雪花融化在了他的眼珠之上吗?不然怎么会让这个少年看起来如此的美丽和纯净。仿佛居住在深山的精灵,总时习惯哼唱着一首悦耳的曲子。带着让人吃醉后更加清醒的迷药。
这迷药,是用千年积攒的爱恋和忧伤炼制而成,就已经浓烈又霸道的种上了一颗带着罪犯一样的种子,这颗种子,有着与生俱来的能量。
是爱情啊!
江若云眼睛里的纯洁和明净很真切,带着七岁孩子最真诚的情愫,那样像湖水一样平静的情愫。
江郎终于伸出了手,接住了她小手上的东西。
江若云终于收复了紧张的心情,释然的笑了,她发间一只红色,朱红色的珠花,带着浓重的存在感,让这个纯净的小女孩面上增添了许多的明媚,让她不再那样的弱小,好像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江郎望着那支红色的珠花,有着莫名紧张感的,淡淡的欲望花在盛开一样。
只是,这株花,就变成了他最爱的,最想要得到的,想要得到,像这样浓烈可以带给人力量的花朵。还好,他找到了,带着一生一世,一刻之间的心动,伴随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就这样,浅浅的在角落里面望着他,随时告诉着他,这个带着红色珠花的女孩,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好好的守护她。
这个带着红色的珠花的女孩儿,是叫做江若云,这样可爱的名字,像天边飘散又再次聚拢的烟云,但是江郎不知道,这样聚拢又消散的烟云,也可能是带着前所未有的雨水的烟云,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浇头,在这里,会永远消失了的晴天,留下了飘着朦胧烟雨的所有的时光。
或许有一天,江若云终于会后悔,自己那一天会带上这样不属于她的红色珠花。
会盛开在雪地里面妖艳的红色,没有流淌在血珀之前的安宁,是无私的承载着无数的情愫和温暖的红色珠花。
已经被磨平了的针叶的蚂蚱,会和这只珠花一起,流淌在这样距离着千里之外的泛着血光的湖泊,暗暗涌动的雪日,和波澜不惊的渗着血液的湖面。
“小哥哥,你以后要开开心心的,像若云一样,天天都开心。带着所有的幸福和美丽,让自己不会伤心。这是娘亲教我的。小哥哥也要这样。我们是一样的,有爹爹和娘亲。只是,现在娘亲不再在,以后我们去找她,告诉她,若云有了一个哥哥了,他叫做江郎。”
江若云带着银铃般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这个已经远去的冬季,却有人依然眷恋着,那个飘着淡淡的雪的冬天。
“你个臭小子,滚开。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当心本皇子抄了你的家。给我拿来。”常王带着让人恶心和抽搐的声音,传到江郎的耳边。
江郎躺在地上,嘴角的血液渐渐的流淌开来,带着灼热的温度,让人的心脏莫名的膨胀。男孩儿眼睛里的杀人般的戾气渐渐的蔓延。但是他依然蜷缩在地上。即便身下的泥土已经将他的衣衫粘上了泥泞。渗透的莫名的倔强和霸气让人不寒而栗,身上的脚印越来越多,传来的痛感也越来越多。他的牙关紧紧的咬住了所有的屈辱和痛感。
他怀里的东西就这样被他呵护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和懈怠。集聚了全部的力量,会坚守住它。
“住手。”常王蹲了下来,即使还是十岁左右的人,与生俱来的痞子气息已经爬满了他的每一个细胞。让人心底产生了无比的厌恶。
“你就那么宝贝他吗?你个没有爹娘的狗杂种。”
空气里的寒烈的气息,从来没有停止过在适当的时候,将温度合适的调试,带着天生就有的造物主的癫狂和戏谑。
“回宫。哈哈哈哈哈哈哈。”常王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狂笑带来的是好笑的神态。他让所有的家仆停住了手,便走向了从来中来的地方。
江郎在他们走后不久,爬了起来,朝着江府走去,不顾管小斯和家仆丫鬟惊讶和谑笑的眼光径直的走到了江若云的住所。
“这是妹妹的珠花,我从常皇子的手里抢的。”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些的坚定和期待。
在已经步入的春日里面,存入了漫漫飞旋着的星光,洒落了你我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