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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阳春三月花

近些年的四九城,冬夏交替非常急促,使得本就短暂的春季更是稍纵即逝。对于四季鲜明的京城而言,不同的季节有着不同的民俗,春季虽然短暂,但也非常精彩,少可真少不了它。春分过后,气温一天天的回暖,踏青、赏花、放风筝……都是这个季节特有的闲趣儿。尤其是到了阳春三月,这北京城里大街小巷的白玉兰那么一开,更是激起了人们外出游玩、赏花的兴致。

旧时在老北平城,以每年阴历的二月十二为花神诞日。当时风俗,据清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载:(花期)幽人雅士赋诗唱和,并出郊外各名园赏花。这一天,皇后通常率嫔妃去颐和园游春赏花。届时,太监将红黄两色的绸料剪成条状,由皇后等亲手系于牡丹花上,宫眷、太监又将条条红绸系于树上。于是满园彩绸飞舞,煞是好看。同日,园中还上演为花神庆寿的有关戏剧,供皇后及众人观赏。

北京的花卉栽培,辽代就已相当发达,至明代所栽种类更是繁多,据《帝京景物略》记:“入春而梅,而山茶,而水仙,而探春;中春而桃李,而海棠,而丁香;春老而牡丹,而芍药,而孪枝……”。搁过去,老北京管白玉兰叫“望春树”,说的就是白玉兰花开,阳春三月来。随着白玉兰的开放,樱花、丁香、海棠伍的,也就陆陆续续的开了。赶上周末,逢上春光明媚的艳阳天儿,人们便不再猫家里睡回笼觉,而是一家老小的出去踏青赏花。这日子口,您要不跟着一块儿出去转转,还就真对不起这大好的春光不是?

古人赏花,更是兴致浓厚,那《兰亭集序》说的不就是三月初三,文人雅客齐聚会稽山,对酒赋诗、听风赏花的故事?对酒赏花,那是古时达官显贵的雅趣,以酒激情,借酒爽神,把酒赏花,意兴风发,陶醉花间,别有神会。古人赏花,多会辅以一些其他的兴致,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或观花抚琴、或焚香品茗,可见古人赏花时的兴致是极好的。

现代科技便利、交通发达。出游赏花少了古时的重重阻碍,但也多了几分现代科技带来的隐患。您要是开车上路,这话匣子可得一直开着,毕竟大家都在路上,这要是一扎堆儿,跟路上堵仨钟头,哪儿还是赏花呀、不成赏堵了么,咱还玩儿个什么劲儿呢?所以说赏花也要提前做好功课,每年打进了三月份儿,西山植物园儿您就甭惦记了。就香泉环岛那三分地界儿,要不堵上个把钟头您甭想出去。

其实北京赏花的地方不少,没有必要非认准了植物园儿不可。找个距离自己近的地界儿不是什么难事儿,市里最著名的花园子有:颐和园、玉渊潭、景山公园,其中尤以玉渊潭公园故事最多。您要是去这仨地儿,用不着开车,直接坐地铁、下车倒“11路”——腿儿着就行。

故事多、路程近的城里公园虽说方便,可有的时候赶上个热闹也跟下饺子似的。您要是图清净,就得奔远处走走了。远的地方则是以寺庙为主,过去老北京有“悯忠寺的丁香,崇效寺的牡丹,极乐寺的海棠,天宁寺的芍药”之说,指的就是一个个特色赏花地点。更有“悯忠寺前花千树,只有游人看海棠”(《北京风俗杂咏》)等民谚,佐证着北京周边寺庙花事的盛大。

北京的寺庙所栽种的花卉繁多、品种亦是以名贵为多,这是因为清代的老北京城宗教兴盛,在寺观中十分重视种植树木花卉,一来美化庭院、二来能够防火。在北京不少千年古刹中均有千年古木与之相伴,更有不少寺观以名贵花木栽培而名重一时,形成盛大的花事。如今潭柘寺、大觉寺、红螺寺等也算是绝妙的赏花之地,去这些地方赏花不仅清净悠闲,还能欣赏到诸如古丁香等市里少见的花色。

除了公园、寺庙,其实北京城里可以赏花的地方还有很多。哪怕就是个小区、路边儿,也有能赏花的地方。因为对于白玉兰、海棠这些个植物,北京城里种植的还是非常多的,随便一个街心公园里,都有不少栽种。例如北三环外有个元大都遗址,里面便有着3000多株海棠。海棠花开,形成京城最大的“海棠溪”。

《群芳谱》中载有“海棠四品”: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木瓜海棠,习称海棠四品,说的是四种著名品种。而仅元大都一处就占尽了西府海棠、贴梗海棠及垂丝海棠三种,这一景观岂不壮哉?生活在此周围的您,要是不抽空去看上一看,可真叫“有眼不识宝、有宝见不到”呢。海棠雅号“解语花”,以其花姿潇洒,花开似锦成为历代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国艳”之誉。苏东坡对其赞曰:“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唐明皇亦因其花姿雍容而将沉睡的杨贵妃比作海棠。守着如此美景,您说咱哪儿还用得着往五环外面跑?

谁叹人生三件憾事: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可见海棠花虽然好看,但花香浅淡。对于爱花之人,不免觉得惋惜。其实对古人而言,赏花之时还会焚香,来添加赏花时的雅致,正所谓“对花焚香有风味相和,其妙不可言者;木犀宜龙脑,酴釄宜沈水,兰宜四绝,含笑宜麝”。这份雅致,您要有条件,也不妨试上一试。

您要是实在懒得动弹,非跟家猫着不可,那也好办。您就奔花鸟鱼虫市场走一趟,淘换盆海棠花儿回来,到家里搁案头窗台儿的一摆。等到下午西晒的时候,沏上一杯高高的小叶茉莉花儿,再焚上一支香,看着曛暖的阳光洒在甜粉、雅白的小花儿上,爽神醒思,手持杯茗,静观花之美、体验天之奥、地之灵,感受万物之生。这份心境甭提多自在了!

总之,春光明媚的日子,您或独自前行、或约上三五好友、又或者带上妻儿老小,找一棵繁花似锦的树下,围坐、赏花、感受春的温暖,这份惬意生活,不正是我们生在都市的田园向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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