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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分裂组织,舒尔哈齐最终惨遭毒手

五大臣辉煌故事的同时,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主儿,不过他落得身败名裂、冤屈悲惨的结局,在后金早期名臣中少有的。他就是功高震主,危及努尔哈赤的至高无上的权位,他的同父同母胞兄弟舒尔哈齐。他们两个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五六岁的舒尔哈齐便跟随哥哥努尔哈赤到深山野林中,采集松子、木耳、蘑菇,猎取野禽,然后再将这些山货送往抚顺的马市出售,贴补家用,他是努尔哈赤天生的小跟班,一直到大跟班。

努尔哈赤、舒尔哈齐两兄弟的命运是不幸的,因为生母很早离开他们二去。他们同年生活在继母的阴影中,因为继母恶毒,容不下努尔哈赤、舒尔哈齐两兄弟,他们10岁时就寄居在外祖父王杲门下。屋漏偏逢大雨,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军破王杲的古勒寨时,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双双被俘,被充作幼丁,随军征战,外祖父也依靠不上了。每次作战,明军都让女真俘虏打头阵,往对方的刀阵里冲。几仗下来,大部分的女真俘虏都战死,只有努尔哈赤兄弟侥幸活了下来,并且练就一身健壮的体魄和精湛的武艺。依靠着祖父遗留下来的十三副铠甲起兵,拉起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开始了创建后金的伟大事业。在创业岁月中,舒尔哈齐成为了兄长努尔哈赤的得力助手和主要战将。

起兵之初,努尔哈赤势单力孤,根本没人看好他。努尔哈赤可以依为臂膀的人就只有同胞手足舒尔哈齐了。努尔哈赤拉着舒尔哈齐的手,并肩站在迎风招展的旗子下面,说“兄弟,咱们一起打天下吧!”舒尔哈齐相随其兄,一把大刀杀遍白山黑水,为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建立政权立下了汗马功劳。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不仅杀掉了尼堪外兰,为父祖报了仇,而且还先后征服了苏完、董鄂等部,使建州女真得到了统一。1593年,舒尔哈齐又协助努尔哈赤在古勒山大败叶赫部纠集起来的“九部联军”。在随兄征战过程中,舒尔哈齐英勇过人,战功赫赫,为建州女真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他人无法替代的贡献,被努尔哈赤誉为“达尔汉巴图鲁”。

在共同夺取江山的过程中,他们两兄弟一直在度蜜月,举凡建州女真内部所有军机大事,都由努、舒兄弟二人登高密议,诸将随从一律摈退不得跟随窥听,一旦定夺拍板,则令出必行,除兄弟二人外竟无一人了解决策内幕,下面将领只需照做就是。?

1587年,努尔哈赤在费阿拉城称王,努尔哈赤对内称“淑勒贝勒”,是联盟的最高统治者。舒尔哈齐则称“船浆”,即舵手,理所当然的成为建州女真的第二号人物。

兄弟两人各聚军兵,各自为政。正如1595年明朝使者造访费阿拉城所见:努尔哈赤兄弟并称两都督,待客宴筵,持礼服色俱相等;居所各有10座,分为木栅,各造大门。一座山头有两头猛虎,自然难免矛盾重重,难以调和。努尔哈赤是女真人公认的杰出领袖,论智谋、论威望、论武功都不是舒尔哈齐所能比肩的,论军队实力似也高出舒部一大截,于是舒尔哈齐决定离开兄长,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舒尔哈齐未经领导批准,自己先后四次到达北京朝拜明朝皇帝,明朝廷不愿意看到周边地区出现一个强有力地地方割据政权,于是尽力拉拢和收买努尔哈赤的对手及反对者,舒尔哈齐虽然是努尔哈赤胞兄弟,也依然被列为对象,以达到以女真控制女真的策略。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特别是用糖衣炮弹的攻击,舒尔哈齐受到了明朝廷热烈隆重的接待,被赏赐给了丰厚的金银绸缎等礼物。除了物质上的,还有官职上的赏赐。明政府在建州左卫早已设立的情形下,又设了建州右卫。左卫的首领是袭爵父祖职位的努尔哈赤,右卫的设立显然乃画蛇添足之举,其用心一目了然。右卫的首脑自然属舒尔哈齐,一时间,大有两雄并立、二虎相争之势。因此,舒尔哈齐怀抱着也想做老大的梦想,成为明皇朝战车上的一枚棋子,是个亲明派,同时靠政治联姻的形式加强与其他各个女真部落的联系,娶了乌拉部落的贝勒布占泰的妹妹为妻,将自己的女儿额实泰嫁给了布占泰。与朝鲜眉目传情,朝鲜国王,小国周旋于大国之间,也搞多重承认的原则,这与明朝的手法如出一辙,朝鲜希望不仅与一号努尔哈赤搞好关系,与二号人物舒尔哈齐也搞好关系。

看到皇帝都拉拢舒尔哈齐,辽东总兵李成梁也牺牲自己很多,充分利用了舒尔哈齐和他兄长的矛盾,大力拉拢他,让儿子李如柏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舒尔哈齐的妻子病故,李成梁父子准备了丰厚的祭礼前去治丧,备极隆重。面对明朝的恩宠,舒尔哈齐更加感激,他决心依靠明朝为后台,树立自己的女真最高领袖的地位。

舒尔哈齐明目张胆地树立个人的权威,逐渐构成了对努尔哈赤地位的挑战,两人的关系也日益紧张,在诸贝勒共同参加的会议上,两人常因意见相左而激烈争吵,努尔哈赤开始意图除去他这个潜在的对手。

舒尔哈齐和褚英、代善护佑蜚悠城500户人口投奔努尔哈赤,乌拉贝勒布占泰得知消息后,立即带领一万骑兵赶来拦击,双方军队摆出了交战的阵势。但这时,舒尔哈齐却带着自己属下的五百人退到了一边,他不想破坏与姻亲的友好关系。只有褚英、代善率军英勇奋战,舒尔哈齐只在一边观看,他的部下常书、纳齐布也没有加入战斗。正是由于舒尔哈齐的消极退避,最后褚英、代善虽然打败乌拉骑兵,但是没能给以致命打击。努尔哈赤借此机会,准备将他的下属常书、纳齐布以临阵脱逃的罪名处死,以剪除他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杀鸡儆猴。舒尔哈齐的反应十分强烈,说杀他们就是等于杀我,誓不低头,努尔哈赤妥协了,对常书予以经济处罚一百两黄金,剥夺了纳齐布军权,并且从此以后剥夺了舒尔哈齐指挥军队的权利,将他排挤出了最高军事领导层。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舒尔哈齐的地位一落千丈,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人物,他痛感自己与努尔哈赤势难并存。于是,他与长子阿尔通阿,三子扎萨克图商议,图谋另立门户,与兄长分庭抗礼。

于是舒尔哈齐带着几个儿子和少数部下来到了铁岭东南的黑扯木,在那里伐木建造房屋,开辟新的根据地。而黑扯木临近明朝的军事重镇铁岭,可以直接依靠明朝的军事保护,在他的东面又与乌拉部落接邻,能随时得到盟友的援助。

舒尔哈齐开始与努尔哈赤越来越疏远,转而靠近明朝了。李成梁看到这一分化女真的大好机会,于是火上浇油,故意挑起矛盾冲突。他上奏朝廷册封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这是明朝在辽东地区设立的最高地方军事长官。

舒尔哈齐欲带部下离开努尔哈赤是分裂之举,等于在努尔哈赤的卧榻之侧又多了一个酣睡者,若听之任之则如同纵虎归山,多了一股敌对势力不说,对自己手下人也起了潜移默化的不良示范。

思前想后,一直举棋不定的努尔哈赤顿起杀心,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快刀斩乱麻,”在权力与亲情的抉择中,努尔哈赤选择了前者,一场同室操戈的阴谋剧缓缓拉开帷幕。回望历史,不要说类似匈奴单于冒顿、女真豪酋努尔哈赤这样的“蛮夷”残忍弑父屠弟,就连英明神武唐太宗李世民、宋太宗赵光义多干出这样事情,况且努尔哈赤呢,他不是神,他也无奈,他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

努尔哈赤首先是责令舒尔哈齐放弃自立为王的念头,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他断然采取了强硬措施,于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三月,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扎萨克图被努尔哈赤诛杀,部将武尔坤也被处死。努尔哈赤余怒未消,仍打算将他的次子阿敏处死,只是在皇太极等人的极力求情下,阿敏才逃过一劫,免于一死,不过他的一半家产被没收。

面对兄长咄咄逼人的姿态,舒尔哈齐失去了继续抗争的勇气。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兄长,而且他所指望的靠山,驻扎在辽东的明军,也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根本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在万念俱灰的绝望处境下,舒尔哈齐回到了兄长的帐下。但是这次的努尔哈赤对他不再讲兄弟情谊了,舒尔哈齐被囚禁在一间暗室之中,用铁锁锁住,仅有两个孔穴给他送食物。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八月十九日,舒尔哈齐在囚禁中死去,时年四十八岁。

地低成海,人低成王,低调是生存之道,特别是在政治生活中,舒尔哈齐再勇敢、军功再辉煌、能力再超群,但你只能是月亮旁边最亮的星星,你不能取代月亮,因为一个组织只有一个中心,否则你只能陨落在茫茫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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