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宿舍很安静,只剩下芳芳一个人,其他舍友都陪着男朋友去网吧通宵了。
她看着电脑桌下,宽带猫上的绿灯忽闪忽灭。她想起了今天在炙热的街头,虽然心潮澎湃次的初吻让她猝手不及。但她当时只想给他热情的吻,仿佛只有深入他的呼吸之中,才能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自从这个俊美的男生走进自己的生活后,她就常常觉得不安。这种慌张源自于自己的抗拒。她从来不想把思念和情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失去原有的秩序,而先前对于人生节奏的掌控,她几乎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
而这一切都被打破了,像是注定的结果,但却没有缘由。
宿舍里头顶上的风扇还在吱吱的响着,她修长的脖颈闪现着晶莹的汗滴,干渴的喉咙似乎已经习惯了今天的热吻,此时开始想他了。
此时陈达躺在自己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他把卧室的照明开到最亮,仍旧觉得心慌。他不敢关灯,只要一进入黑暗,他就怕自己醒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将永远失去再与她见面的机会。
他的嘴里似乎还能感受她的味道,这种神奇的化学反应让当时的他大脑空白,当时仿佛置身了一个时空漩涡,亲吻她犹如一次极度冒险的旅程。
他看着床头柜上的时钟,夜里12点半。
“陈达,你咋还不睡觉?赶紧关灯睡觉!”
妈妈在他的门前叫嚷
陈达干渴的嗓子里哼了一下,极不情愿的起身关了灯。
深夜里的校园有些凉,芳芳外边套了一件浅蓝色长袖衬衣,里面还是今天的那个米色T恤,胸前的银色小熊还在随着高耸的胸脯来回晃动。
她的耳塞里播放着普契尼的《图兰朵》。她喜欢普契尼在自传上说的,他创作这乐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突显图兰朵热情的爱。因为她的爱一直隐藏在高度骄傲的背后,其实这个小女人有一颗像蛇似得独特及歇斯底里的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来到了档案室所处的行政大楼外。
夜晚使得这栋建筑外形很诡异,她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旋转楼梯和那负一层的水牢。这让她忽然觉得有些冷。
芳芳看着前面一片漆黑的大楼,突然想去行政大楼的背后去看看。
一直以来,关于这个水牢有个故事,说在行政楼的后面,有个深井,据说从那里可以到达负一的水牢,也因为这个深井,后来的苏联红军才突破水牢救出了很多犯人。
她身体里面不安分的细胞又开始活跃了,她沿着大楼右侧走入了后面的那片黑暗之中。
此时,路灯下面有一个长长的影子也尾随着她跟了过去。
芳芳看到整个后院早已经被改造的葡萄园和一小块田地。她借着身后微弱的路灯看着前面是否有传说的那个天井,由于耳边的咏叹调已经到达了高潮,她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已经接近了她。
直到有人从背后死命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才觉得无比惊恐!她拼命的挣脱刚想开口呼喊
但一双大手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后脑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她觉得一股暖流顺着耳朵后面流了下来,她一阵眩晕,眼睛就已经睁不开了。
身后的黑影高大而健壮,黑色的皮鞋踩在掉在地下的小熊项链上。
他把她的随身听扯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站在芳芳的背后,用双手从她的腋下伸出,拖着她走进葡萄园里,在一个被杂草包裹的井前停了下来。
这人把她放在井盖旁边,她耳后的鲜血顺着破碎的石阶流淌了下来。
她眼前的一颗蒲公英忽然被风吹了起来,飘落在芳芳白皙的脸上后,又被风吹了起来,飘向了那个拿着手电的黑影身上。
他正在看着地上一块破碎的石碑,上面写着“第一阵神社”和“康德六年七月十五日建立”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但随后带上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条尼龙绳,走过去把她的手和脚紧紧的捆住。
然后,他走到天井旁边,双手用力推动上面的木质井盖,很快一口黑幽幽的深井便露了出来。
由于深井里几乎被碎石填满,所以,从井口到底部最多也就两米左右的高度,但宽度足足有四五米。
他走到芳芳的面前,把她的的衬衣撕开,看见米色T恤难以掩盖她高耸的胸脯,他愣了一下。但又马上撕下了衬衣的一角,系在了她的嘴上。
这时,芳芳伤口的血已经凝固,男人把她拽到井边,顺着井口的斜着的石梯把她滑到了井下。
看到她已经落入井底后,他又搬起木质的架子盖上了井口。随后从地下拿起一块碎石碑放在架子上。
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他捡起放在地上的手电,转身离去。
芳芳慢慢的醒来,她觉得周围一片漆黑。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努力的在回想,终于想到了那只大手,她的后脑还隐隐作痛。
她觉得有些冷,应该是衬衣被人撕扯开了,她急忙慌乱的摸着,发现自己的T恤和牛仔短裤完好无损,只是她的膝盖好像有点火辣辣的疼,也许被刮蹭了。
嘴角已经被布条勒出口子了,稍有一动就钻心的疼。手和脚也被绳子系的严严实实。她被人劫持了。
但这是哪里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一丝光亮,难道是我的眼睛瞎了吗?她又开始紧张,但随即就克制下来,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心聆听自己所处的位置。
很快,她就听到了头顶上的风声和花草被吹动的不断摇曳,原来自己应该在类似于地下室或者井下...
井下?一定是井下,自己膝盖的伤一定是跌落下来造成的,这里估计就是那个行政楼后面的深井之下,但怎么会感觉里地面很近呢?她用手摸了摸大腿旁边的石头,觉得潮湿,上面似乎还有一层厚厚的绿苔。
她又想起了刚才捂着自己嘴的那只大手,她似乎猜到了是谁。
这时,她终于看到了一阵光亮在头顶上晃动,随后她就听到了东西被拖动的声音,井口被打开了。
一阵凉风从头顶上卷过来,让她觉得有些冷,然后一束强光直接照向了自己,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皮靴踩在石头上的声音,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汤普森。
她晃动着身体,眼睛惊恐的看着他,虽然她猜到了可能是他,但还是觉得惊恐。
但这是有理由的,因为自己怀疑过他才是杀死静雅的凶手,而他在静雅悼念会上异常的表现也似乎验证了她的猜测。但这一切都应该随着吴教授被判处无期徒刑后结束了啊,可是怎么会?他突然又冒了出来?
一身黑衣的汤普森放下手里的包,而里面的东西似乎很沉。他又爬上石梯站在上面,一点一点的把木架子又重新拉到井上盖好。然后爬下石梯朝芳芳那里走去。
她本能的向后退,地面凹凸不平的石头把她的腿划出了几道小口子,他用手电照着眼前这个惊恐的女生,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上。
他蹲下来用他那双大手按住芳芳的小腿,然后看着她说
“别动”
芳芳拼命的晃动身体,力图想把他恶心的手从自己的腿上移开。
汤普森松开了手,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持型电钻。
“你能安静吗?”
他晃动着手里的电钻,然后推上了开关,刺耳的轰鸣声响起。
芳芳眼含泪水看着远处的恶魔,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否则他是不会让自己看到他的脸的。
汤普森看到她不在挣扎后,便关掉了电钻扔放在地下。他又从旅行包里找出来一张纸,并用手电照着仔细的看着。
芳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告诉自己此时一定要冷静,再冷静。
汤普森拿着那张图纸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又看着井内的四壁。终于,他把视线停在了芳芳身上,并向她走来。
芳芳虽然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但一定是极其恐怖的事情。她的眼泪又留了下来,这一刻她想到了陈达,她恨自己今天没能和他多呆一会,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吧。
汤普森走到她的前面,不顾芳芳用力的扭动和哼叫而把她拖到了一旁。
然后用手电照着刚才她坐着的那片区域,并开始撕扯掉井壁上厚厚的绿苔和尘土,芳芳是侧面看着他,她并不知道汤普森对着的井壁上有什么,但心里已经开始担心。
汤普森清理干净了之后,他摸着井壁上下的四个点,然后回身拿起了电钻。
“滋滋滋”
随着几个螺丝的落地,他把井壁面前的一块大约1米高度的铁板拆了下来。
然后,汤普森走过来拽起芳芳,把她带到井壁前面。
一个大约上下约一米左右的通道映入眼前,里面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