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净跪的两腿发麻,左右看看,四下没人,便大着胆子站起来。刚站到一半,腿麻的更加厉害,他又一屁股跌坐在蒲团上。
法净坐在蒲团上,一口“哎呀”的叫着,一边揉着双腿。心想,反正也没有人看见,何不出去玩玩,说走就走。
法净悄悄走到殿门前,东张西望,只有法见师兄在殿外扫着地。法净瞧准机会,趁着法见师兄不注意,绕开师兄,一溜烟跑出寺院。
印灯也是心疼他,过来看看,如果他认真跪着念经,那就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可一到大殿,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他顿时勃然大怒道:“法净!”
印灯走出大殿,见法见正在扫地,上前问道:“法见,看见法净没有?”
“法净。”法见指着大殿说道:“不是在大殿里跪着了呢!”
没想到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也很奇怪道:“我刚才还看见他在大殿跪着念经,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臭小子,又跑去玩了!”印灯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
法净抱着抓到的小白兔一直溜到寺院后山,那是一片油菜地,当下正值盛夏,油菜花开得极其旺盛,弥望的是满眼的金黄。
“紫烟!紫烟!”法净开心的对着油菜田旁的草房叫道。
很快,从草房里走出一个小女孩,穿着麻布衣服,扎着两根麻花辫,圆圆的脸蛋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见法净,高兴的招手叫道:“法净!”
“送给你的!”法净跑到紫烟的面前,将藏在怀里的小白兔拿出来笑着说道。
“哇!好可爱的小白兔啊!”紫烟高兴的叫道:“法净,这是哪来的?”
“抓的!”
“为什么送给我啊?”紫烟明知故问道。
“这个……”法净一时语塞,脸憋的通红,心里面倒是藏着不少话,可就是嘴拙,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话来:“因为你跟小白兔一样可爱!”
“是嘛!”紫烟开心的抚摸着小白兔的绒毛,特别柔软光滑,抱在怀里,高兴的说道:“谢谢你!”
法净摸着后脑勺,腼腆的笑笑说道:“没事的!”
两人开心的逗着小白兔,突然从寺院里传来钟声,法净一听,钟声响了五回,这是在召集所有寺院弟子,应该是发生重大事情了。
“紫烟,我先回寺院了,好像发生大事了。”法净担心的说道。
“嗯,你先回去吧!”紫烟微笑着说道:“有空过来啊!”
“好的。”
法净说完,便两步并作一步,跑回寺院。
师兄、师傅、住持等僧人都在大殿里,还有一名僧人,应该是外寺的。法净偷偷溜到法严的身旁,他推推法严,轻声的问道:“法严,发生什么事了?这名僧人是哪里的?”
“我听说他从宁安寺逃出来的,宁安寺已经烧了,寺中的僧人死的死伤的伤,能逃的都逃走了。”法严小声说道。
“宁安寺怎么会被烧呢?”法净小声的问道。
“都是妖魔所为,他们在大肆屠杀僧人,弄得所有僧人惶惶不可终日。”
“那是不是我们大藏寺也危险了?”
“暂时不会有事,大藏寺离京都甚远!”法严说道。
这名宁安寺的僧人正讲着他看到的情景,宁安寺一夜间被妖魔大肆屠杀,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宁安寺乃是京都有名的寺庙,不想妖魔如此狠毒,寺庙被烧毁,僧人多被残杀,能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这些妖魔,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印灯师傅怒道。
“是啊!”印空说道:“住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宁安寺的遭遇我很同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同结一心,共同对抗妖魔。”住持命令道:“所有大藏寺的弟子从今往后皆提高警惕,防止妖魔偷袭!”
“是,住持!”众僧应道。
“都各自忙去吧!”住持说完,众僧应声散去。
“印空,帮我将这名小僧安置好!”住持叫住印空道。
“好的,住持!”印空说完,带着宁安寺的小僧准备离开大殿。
宁安寺的小僧双手合十道:“多谢住持收留!”
住持点一下头,摆着手示意他先去休息。
出了大殿,印灯马上上前揪住法净的耳朵,疼得法净“哇哇”直叫唤。
“我让你好好念经,你倒是给我跑出去,看我怎么惩罚你!”印灯气道。
“师傅!师傅!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法净连忙哀求道。
印灯松开手,法净赶紧后退几步,揉着被师傅揪红的耳朵,说道:“师傅,好歹我也是你徒弟,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谁让你不好好听为师的话的。”印灯看着法净的样子,是想笑又顾着颜面没笑出来,心想法净这孩子,虽然生性顽劣,但却非常聪明,真是让自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法净还在想着印灯师傅要怎么惩罚自己,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着。
印灯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刚才还在想着怎么惩罚你,看来你这肚子倒也实诚。”印灯轻轻点着法净的小肚子笑道:“就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师傅!”法净一听,那个委屈,这个时候只能使出自己的拍马屁的本领,马上奉承道:“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了,要不师傅还是罚我跪着,我肯定会好好念经,只要让我吃点饭就行。”
法净笑嘻嘻的拉着印灯的衣袖。
印灯也是被他又拉又摇晃,缠的实在没有办法,也怪自己耳根太软,经不住他这个徒弟说的好话。
“好吧!”
法净听到印灯答应,兴奋的大叫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吃完饭,你得给我继续跪着,要是再被我逮住你不认真念经,那就不是罚你一天不许吃饭。”印灯恐吓他道:“我罚你一个礼拜不许吃饭。”
“师傅放心,一定好好念经!”法净笑着说道。
“走吧!”印灯说道:“正好斋堂里还留点饭菜。”
法净屁颠屁颠的跟着印灯,嘻嘻的笑着。
“笑什么?”
“师傅今天真好!”
“什么叫今天,难道师傅之前对你不好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之前……”法净噘着嘴摇着头啧啧说道。
印灯转身就是一拳捶在法净的脑袋上,很轻,却发出“咣当”声,虽然不疼,但法净还是捂着脑袋,装得特别疼的样子。
“别装了,我下手不重。”
进到斋堂,印灯给他端来饭菜,表面对他特别严厉,可内心很是疼爱。
法净确实饿的厉害,看见饭菜便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对着印灯师傅客气一样:“师傅,你也吃点!”
“我吃过了,你赶紧吃。”
“哦!哦!”法净塞了一嘴的饭菜,吃的满嘴是油,都是素菜,却吃得如此香,看着他的吃相,印灯也有点忍不住想吃一点。
“吃完了回房去吧!”印灯心疼他道。
“嗯!”法净吃着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却一口饭给噎住了。他使劲捶着胸口,印灯刚准备上前捶一下他的背,不想法净一口饭喷出来,吐的印灯满脸的饭粒。
法净看见印灯师傅的样子,虽然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印灯将脸上的饭粒抹去,伸出拳头威胁道:“你还敢笑!”
法净一看,立刻撒腿就跑,出了斋堂,大声喊道:“师傅,我吃饱了,就先回房了!”
“这孩子!”
印灯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