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看着于凤至出来后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快要半个时辰了,不免担心她的身子,“嫂子,别难过了,没人怪你的,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这件事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六子唤回了思绪,她点了点头,便上了车,同时在心里暗暗决定:这件事她一定要查得明明白白不可!
大帅府被烧,一时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免不了一些趁机落井下石之人要继续添油加醋扰得不安宁。
刚回到沁园的于凤至,连大门都还没进,匆匆赶过来的季山就拦住了她,“夫人,出事了。西宅打起来了!”
“西宅?”
于凤至觉得奇怪,西宅不是刚搬过去吗?怎么打起来呢?
“是姨太太们,不知道是哪儿传出来的谣言说三姨太每天晚上烧纸给大帅,肯定一不小心就点燃了,失了火。可是三姨太又说看见六姨太晚上房里因为南苑线路出问题,一直点蜡烛,肯定是打瞌睡给烧着了。两个人谁都不让谁,便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听起来这件事说不定会有些线索,于凤至便朝着六子说:“你先回去吧,帮我看看那三个小家伙怎么样了,四夫人情绪本就不稳定,这件事应该又会刺激到她,你好好陪陪她。”
然后便又坐上了车,“季山,我们走吧,去看看。”
“可是,嫂子你的身子……”
“没事,我会注意的。”
六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又驶出了沁园,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宅里,刚刚醒来的六姨太和三姨太正谁也不让地撕扯着,旁边的丫鬟也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人谁都不敢上前去劝说,因为保证会被一起打,整个场面混乱一片。
于凤至站在西宅门口时,有眼力的人已经规矩地站在了一边。
三姨太失神片刻,脸上已经被六姨太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脸颊上顿时出现清晰的五条红印,“好呀。你个贱女人居然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想抬手反打回去,于凤至让季山拦住了她。
被握住了手的三姨太这时才注意到于凤至,看了她两眼,又恶狠狠地对着季山:“你个什么东西,还不放开我?”
季山压根没在意她,只是回头看着于凤至。
于凤至点头,他才退到旁边。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于凤至眼睛扫过四周狼藉一片,冷声道,“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要是觉得这儿住得不好,那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西宅不是非要给你们住!”
六姨太一看到于凤至的到来,就知道事情被严重化了,似乎不会很好的解决,上次那个珍珠事件她可是明确记在心里,让她活活几个月都没有月钱。
看来不能合着她对着干,否则受罪的肯定是自己,六姨太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白了三姨太一眼,神气地坐在了椅子上,“这件事我可不知道,是她先挑起的,你问她。”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这臭嘴,说谁呢?”
“谁答说的就是谁呗!”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来,季山看着于凤至捂着胸口,便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着。
于凤至揉了揉被吵得疼的头,“你去将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说。”
不一会儿,所有的下人、丫鬟和姨太太都聚集在了厅里面,于凤至坐在了最上面,正闭着眼静心缓气。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担从每天吃的一堆药和六子时常提醒来看,她的状况非常不好。
“夫人,人都到齐了。”季山轻声在于凤至身边提醒着。
于凤至这才睁开了眼,方才一直炒的六姨太和三姨太也停了下来,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
“季山,你先说说昨晚你都做了什么吧。”
没想到于凤至会来这么一出,而且不知道她的用意为何,但季山也只好照做,“是。”
“昨晚我关闭大门后,就直接回西屋睡觉了,今早五更是被烟雾呛醒的。”
“那你昨晚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季山努力回忆着昨晚自己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对了,南苑昨天没有灯,是我送过去的蜡烛,半路上给了南苑的一个丫鬟。”
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丫鬟,三姨太嗔怪道:“为什么不让季山送过去,而让丫鬟半路来取,这可真是奇怪呢?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六姨太倒是没有急着反驳,反而是很平静地问于凤至,“凤至,不知道我们府里是不是一直都有规矩凡是有女眷的地方,下人都要回避的?”
于凤至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听到于凤至的回答,六姨太嘴角的笑容被拉扯大,“昨天我的确是让季山送的,可是突然想到季山不能进来,就叫了我身边的一个丫鬟过去拿,没想到刚好半路遇到了季山。”
六姨太的解释很是合理,在府里,女眷住的地方,要是没有明确的规定男人的确是要禁止的。
“好了,下一个人谁来?”既然没疑问,也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了。
一直都没开口的五姨太站了起来,“凤至,我来吧。”
于凤至对于这个五姨太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听下人说她的性子倒还算是过得去,至少比起三姨太和六姨太那可算是好很多了。
只见五姨太淡淡一笑,朱唇轻起:“昨天,我睡前看了一会儿书,便让春玉关了灯,然后上了床,今早是被千琴给叫醒的,不信你可以问千琴。”
千琴看着于凤至望着自己,便点了点头,“今天我发现失火时,因为离五姨太的院子最近,便冲进去先推开了她的门,当时五姨太的确是被我叫醒的,春玉刚出来,手里还端着给五姨太准备的漱口水。”
她笑吟吟地看着于凤至,“凤至,我没有嫌疑吧?”
然后便是下人,最后只剩下六姨太和三姨太两个人没有开口了,大家都盯着她们,把怀疑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到现在于凤至也无法判断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只能全部听着。
“现在,还有人说吗?”
三姨太毕竟胆小,害怕这种事赖上自己,有些着急地跪在了地上,哀求着,“凤至,你一定要相信我呀,我肯定不会放火的,虽然……我,昨晚,真的有烧纸,可是真的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
“那是因为……我怕你们不信。自从大帅走了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恶梦,梦见大帅回来找我,我就觉得肯定是以前自己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害怕……所以我才每晚烧纸钱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凤至呀,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三姨太那胆怯的样子,于凤至也相信她不会做出这么详细的事,何况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烧了森严的大帅府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起来吧,我信你就是。”
千琴将三姨太扶了起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然而她还不怕死地对着六姨太挑衅着。
六姨太一直都在打理着她的头发,丝毫不关心大家说了什么,等大家都望着她时,她才抬头,“怎么,说完了?那我去补眠了。”
说完便起身打算往外走,“六姨太,不说说昨晚你做什么了吗?”
于凤至适当地开了口,阻止了她离开的步伐。
“是呀,迫不及待地离开,难道……火真的是你点的?”三姨太讽刺地看着她,“还是说……”
于凤至看了三姨太一眼,让她闭嘴。
“说吧,是不是你,我自然会有分明,不会包庇委屈任何一个人。”
六姨太用手,将耳边的鬓发挽到耳后,白了三姨太一眼,“既然大家这么感兴趣,那我就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昨晚,丫鬟拿了蜡烛后,点着蜡烛,我擦了个身子便将火熄灭了,然后就上床,再醒来就是在西宅了。”
“那千琴发现你时,你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六姨太一顿,不敢相信地看着千琴,“你发现我时,我躺在地上?”
“是的,你的确在地上,而且是晕过去了。”
闲不住的三姨太又一副添乱的心来了,“哟,六姨太不会真的是你吧?”
“你给我闭嘴!别幸灾乐祸的样子。”
显然看六姨太的神情,她自己也很吃惊。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们仅仅凭这个就觉得是我放的火,那可真是荒谬。”
于凤至看大家了然的样子,似乎已经认定了六姨太就是凶手,她只好说:“为什么晕倒在地上,你不能解释,自然你的怀疑最大。但是大家也不能就认定了凶手是她。这其中的疑点还有很多,希望大家给我点时间肯定会将真相告知所有人。”
季山和千琴想不明白为什么于凤至会向着六姨太,这明显六姨太就有问题呀!
“好了,今天大家也累了,早点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六姨太如果想起什么还麻烦告诉我,也好洗清你自己的嫌疑。”